如何評價紀錄片《食人錄》?
本片紀錄片,主人公為臭名昭著的食人魔佐川一政。
2017年的威尼斯電影節上,一部題材駭人聽聞的紀錄片,獲得了地平線單元評審團特別獎。
《食人錄》,主角是臭名昭著的食人魔王——佐川一政。歷史上唯一一人,坐實殺人罪行,卻陰差陽錯而最終逃脫法律制裁。
話至於此,小十君還是要提醒各位:
《食人錄》原片因其特殊的拍攝手法和題材,含有大量刺激性內容,可能引起身心不適,請謹慎觀看。(我們將盡量避免截取血腥畫面)
作為各類變態殺人狂榜單的常客,佐川一政之聞名於世,大半在於他至今仍是自由身的緣故。而關於他犯案經過,網上已有大量詳細資料,這裡只簡單做個回顧:
1977年,自幼體弱多病且發育不良的佐川一政,決定去法國巴黎留學,攻讀比較文學專業。
自幼就對人體有著非同一般性趣的他,對身材樣貌與自己有著天壤之別的白種女性,彷彿天神一般希冀。
時隔不過數年,即將畢業的佐川一政,向傾慕已久的荷蘭女同學告白,但得到的只是婉拒。
於是他反手一槍將其射殺,隨後被一股無法抑制的食人渴望佔據了身心。
從臀部開始,一點一點將受害人蠶食。
在他後來出版的食人題材小說《彌霧》中,也顯出對彼時情景的迷戀:
「我終於吃到了美麗白種女人的肉,沒有比它更好吃的東西了。它無色無味,進入到我的嘴裡像化掉的河豚肉一般。」
毫無殺人經驗的佐川一政,必須面對屍體逐漸腐爛的問題。在「享用」了屍體兩天之後,他將其切割成塊,裝進行李箱準備棄之。
但叫計程車運屍和驚慌失措把行李箱扔在路邊等愚蠢行徑,也讓佐川一政很快被捕,他隨即坦白了一切罪行,但聲稱自己精神有問題。
而因為一點小小的翻譯偏差,佐川一政被誤判送進了精神病院。三年後,他的父親聘請律師,將其引渡回日本,繼續在精神病院居住。
接下來,便是最戲劇化的一幕:他身處的松沢病院,建立起一支臨時研究組,八位精神病學專家一致認定佐川一政擁有刑事責任能力。但就在和法國警方溝通時,卻吃了閉門羹。
法國的法律,不允許將沒有被起訴者的資料外流,而沒有那些資料,也就意味著沒有足夠證據支持起訴佐川一政。
所以,在這種極其偶然的情況下,佐川一政被無罪釋放。
理所當然,大大小小媒體蜂擁而至,或震驚或好奇,每個人都在試圖挖掘與消費作為食人者的佐川一政。
隨後,他連續出版近二十本書,包括小說漫畫與詩集,親自出演四部A片,成為知名美食雜誌專欄作者,不可不謂「鴻途似錦」。
但在《食人錄》拍攝時,曾經大名鼎鼎的佐川一政,如今已是半癱在床的老人,與他的弟弟住在東京郊區。
這時,哈佛感官人類學實驗室的兩位導演,卡斯坦因·泰勒與維瑞娜·帕拉韋爾找上了他們。
這兩位導演所奉行的創作理念,來自「真實電影」運動,他們以人類學的視角切入紀錄片製作,捕捉瑣碎而未知的一切,讓紀錄片從對事實的簡單臨摹,成為可以重現體驗的媒介,充滿自然與曖昧的現實質感。
而所用手法,即是——「液態影像」。既然稱為液態,顧名思義,他們試圖賦予整個觀影過程一種液體的質感,讓原本二維的畫面同時具備流動、包裹、滲透這三重特性。
所以有別於傳統紀錄片形式,《食人錄》並非採用全景還原的方式,回溯當年案發經過,也沒有長篇累牘對於佐川一政的採訪與跟蹤,而是兄弟二人的幾段零星對話,窺伺其複雜表象下的真實心理。
換句話說,《食人錄》這部人類學視角下的紀錄片,提供給觀眾的是一種極特殊的體驗——極近距離,且幾無保留地描摹精神變態者的內在。
首先即是「包裹感」,相當特異與超前。
整部電影幾乎沒有一個開放鏡頭,大量的特寫與近景,將視野框定在逼仄的空間內。手、臉、眼是導演最常表露的部分。這些看起來毫無美感的畫面,透露出一種壓抑隱忍的瘋狂內在。
最多出現的鏡頭就是佐川一政的臉,這張令人不快的面龐時隱時現,時而充滿獸慾,時而又虛弱萎靡,彷彿在兩種極端間不斷跳躍。
其次,便是「流動性」。
《食人錄》獨特的運鏡與場面調度,讓人物若隱若現出現在鏡頭前,或是直接佔據景框邊界,或是遊離於屏幕一角。
罕有的幾句對白,卻總是避免與任何運動畫面同時出現,生怕干擾觀眾的解讀。大段大段的靜默與三言兩語的閃現,構成整部電影的主要內容。
細微的面部表情,往往是一個人無法掩飾的真實流露。即使是對佐川一政毫無認知的觀眾,看過開頭幾分鐘對話寥寥無幾的影像後,都會對這個鏡頭裡的男人,產生一種摻雜著厭惡與疑惑的複雜情感。
而這種事實昭然卻又迴避下判斷的矛盾,似乎正是導演的意圖所在。
最後一點,就是「流動」。
這裡的流動性,指的是意指內涵的不確定與時刻處於變化中。與通常意義上的人物紀錄片不同,《食人錄》的作者並未嘗試去解釋與判斷佐川一政的病態緣由。
他們刻意迴避答案,藉此激發觀眾的想像力,他的瘋狂行徑是極端戀物癖的寫照亦或基因天性所致?都是觀眾似可接近卻又無法真正觸碰的現實。
在《食人錄》中間,有一段佐川一政給弟弟看漫畫的場景。書中記錄著佐川一政從殺人到食人的身心變化,他將自己的形象畫成橘黃色的小惡魔,內容充滿癲狂與一種隱秘的脆弱。
但更為有趣的,是弟弟的反應。隨著漫畫的一頁頁進展,內容也愈發離奇,弟弟的言談話語中,羨慕與迴避的情緒也展露無遺。
弟弟對內容深感震驚,而哥哥則時而羞澀時而興奮,如果拋去其本身的獵奇性不談,他們的表現與常人並無二致。
兄弟二人都深知彼此實是同路人,只是弟弟缺乏足夠勇氣,所以只能依靠延續數十年的自虐獲得快感。
要說之前電影的影像還遮遮掩掩,曖昧不明,到了展現弟弟自虐的橋段,卻是毫不避諱的直白,令人不由自主懷疑,基因遺傳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決定人性圓缺。
但更深意義上,兩位導演的此行此舉可以說是一種反抗,直接針對某些樸素卻愚蠢的觀念——避免面對令人不悅的非道德行為。
在他們看來,這種迴避似是對真實的褻瀆,拒絕嚴肅面對與試圖理解他人的行為,只是簡單貼上令人作嘔的標籤,是懦弱的選擇。
「心理變態需要理由嗎?」「他就是精神病而已啦。」如果習慣了這樣評斷,對人性的理解將永遠停留在幼稚園水平,與真實漸行漸遠。
真實本身即是意義所在,而無關於其是否令人生厭。
而在電影的結尾部分,佐川一政迎來一位久未謀面的「女性友人」,她照顧他,安慰他,給他講述關於食人殭屍的故事。
全片中難得的舒緩畫面,也是佐川一政罕見地表現出平常人的一面。
以上三層處理,凝匯出《食人錄》的液態質感,攝影機以一種曖昧且變化的感知方式,輕撫著食人魔佐川一政及其身邊之人。就如同人性之紛繁複雜永遠處於變化之中,沒有明確的定論與終局,好似全然處於流動中的如水畫面。
由此,無論是片中麻木的食人魔臉龐,還是受困與鎖死的視角,這些視覺上的特殊處理,不僅是簡單的新鮮體驗,而是一種對固化經驗,對篤定認知的瓦解。
由此可見,《食人錄》這種頗具先鋒意味的紀錄片存在,絕非為了滿足某些人的獵奇心理,也不在於顛覆觀眾對佐川一政的印象。
而是在刷新你我對於「瘋狂」一詞的原有觀點外,從另個角度,揭露了一種更為駭人的事實:
我們每個人都有成為佐川一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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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三部曲大家一定都不陌生。
有食人之好的精神病學家漢尼拔,罪孽深重但魅力值不減,絕對是深諳人類心理的高手。
這一IP還衍生出了電影《少年漢尼拔》和美劇《漢尼拔》,這些涉及吃人的影視作品都上得了檯面。
去年尺度不小的法國電影《生吃》,更是把吃人設定成了血緣遺傳的習性。
今天叔來聊的話題比較高能,以下請大家謹慎閱讀,尤其建議正在吃飯的朋友迴避此文。
除了虛擬出來的東西,食人在世界上也是真實存在的。
很多人自然會對這種現象產生不解。美國心理學博士里昂·塞爾查把其背後的原因歸為了三類。
第一種是責任型,所指的就是食人族,他們的行為是受長久的文化和風俗所驅。
第二種是絕望型,等同於飢不擇食。歷史上著名的唐納組織人吃人事件可以解釋這一點。
1846年,這支從美國東部前往加州的移民隊伍,在行進路上於寒冬之季被困內華達山脈近4個月。由於環境惡劣和食物緊缺,人們只能自相殘食來活命。
成員從87人,最後只剩下48人活了下來。
第三種是慾望型,很多慘劇中的施害者,都屬於這一類。
世界十大食人罪犯之一的佐川一政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最近有一部關於他的紀錄片《食人錄》採取了新穎的拍攝手法,還在74屆威尼斯電影節上得到過提名。
叔有必要先來科普一下佐川一政的生平事迹。
在法國留學的佐川臨畢業時喜歡上了25歲的荷蘭姑娘里尼·哈特維爾特,兩人是同學,佐川便對她展開攻勢。
他願意出高價請她教自己德語,就這樣兩人學習交流過後成為了朋友。
不過這可不是要發展浪漫的愛情故事,而是悲劇的開端。
佐川想跟里尼的關係更近一步,但女方拒絕了。
其實這很正常,佐川相貌不出眾身高也只有1.5米,里尼比他高出一頭,兩人更沒達到靈魂伴侶那種境界,所以根本不登對。
人格魅力也不足以讓她愛上自己,當里尼在他家朗誦詩歌時,佐川終於開槍打死了她。
奸屍之後,他先後食用了她的左乳,鼻子和臀部的肉。
他把里尼的雙腿肢解成一塊塊放進了冰箱,然後睡覺的時候他還抱著剩餘的殘屍。
等到屍體臭到不行的時候他才想到處理,他準備是要把裝有屍體的進行李箱仍進池塘,結果因為有人看他,他慌亂地把箱子扔路邊就跑了。
1981年6月11日,被捕的佐川在法國被定罪,後被診斷為精神失常被收容在亨利·柯林醫院。
佐川多金的父親發揮起自己的手段,成功將他引渡回國,住院不到15個月就被釋放,他也成為了世界唯一一個被判無罪的食人者。
紀錄片《食人錄》沒有花費篇幅交代佐川以上的罪行,更多的是佐川和他的兄弟的談話錄,現在他們已經有60多歲了。
它的「新」在於它全程使用大特寫長鏡頭,我們甚至看不到佐川居所的內置,因為鏡頭全聚焦在人臉上。
導演彷彿要捕捉人物所有的面目表情,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而且時而虛焦和黑屏,呈現了一種現實又抽象的效果。
講真,這張臉看久了,叔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特別是他躺著的時候不像坐著時垂下眼帘,而是直視鏡頭,真的覺得他在盯著你看。
全片能這樣造成心理不適,其原因和主創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英國人呂西安·卡斯坦因-泰勒除了是紀錄片導演,也是人類學家。
他在06年的時候就創立了感官人類學實驗室,將人類學和視覺環境的研究相結合。
他的很多作品,比如記錄捕魚活動的前作《利維坦》等,都帶有強烈的實驗性質,畫面像石塊一樣能讓觀眾的內心泛起陣陣漣漪。
巧合之下,他和老搭檔維瑞娜·帕拉韋爾是臨時起意,去到了佐川家拍起電影。
他們聽不懂日語,也不用翻譯,這恰恰排除語言的影響,純粹從人類的行為,表現等方面入手。
說起為什麼吃人,佐川跟弟弟坦言這是伴隨著性慾的一種原始衝動,源於戀物癖。
我們見識過,罪犯的畸形心理總會歸結到童年陰影和家庭因素。
但是他的家境很好,父親是栗田工業的社長,祖父是朝日新聞的社論委員。
身為早產兒的他除了自小體弱多病以外,其他條件都很理想。
通過片中放出的童年影像能看到,他和弟弟無憂無慮,家中一派和睦。
催生這種慾望最大的可能性是發育不良的自卑。
佐川自稱自己看過西部片《正午》之後,就迷戀上了摩納哥王妃格蕾絲·凱利,從此對金髮碧眼的白人女子充滿性幻想。
他在日本上大學期間就有過對德國女教師圖謀不軌的前科。
父親得知此事,了解到佐川變態的心理,乾脆讓他出國留學,省得在日本再作死毀搞得全家人名譽盡毀。
什麼結果大家也都知道了,對佐川這個隱患選擇逃避,終究還是難逃家門不幸的命運。
奇怪的是,臭名昭著的佐川回國後,不僅沒有人人喊打,日子還過得風生水起。
多家媒體找到他,出重金讓他寫下自己的吃人經歷。佐川出了20多本書,參加電視節目,去到大學演講,……
叔不能理解的是,竟然還有人找他去測評美食。
他還出演過3部A片,紀錄片中也選擇了其中一部分剪輯了進去。
他畫的漫畫看上去人畜無害,自己還有漫畫頭像。
漫畫里詳細畫出了他吃人的全過程,以及生動形象的心理反應。
連他的弟弟都受不了,看了不到一半就把書合上了。
這股追捧佐川的熱潮來的快,去的也快。他收入的來源一下就斷了,成了一個廢棄的消費品。
2013年11月,佐川腦梗中風入院搶救,從此之後變得行動不便,精神萎靡,生活難以自理,也許這就是遲來的報應。
佐川的事人盡皆知,而他弟弟也有一個喜好,但卻是一個秘密。
生理上的痛覺讓弟弟上癮,他自殘了近60年,直到拍攝紀錄片的時候他才告訴佐川。
佐川並沒有很驚訝,不論弟弟做什麼,和自己比都是相形見絀。
兄弟倆一個啃噬他人,一個傷害自己。
食人的哥哥表示他也解釋不清自己的癖好,自殘的弟弟說自己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
慾望,還真是個複雜的東西。
所幸我們大多數人沒有成為慾望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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