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欠你的婚禮就不還了吧「白009」

黑白酒館?社會故事Vol.008n

看過《低俗小說》的都知道非線性敘事、環狀結構，看似獨立的小故事裡面，卻有環環相扣的人和事。泊文今天就給我們帶來了這樣一個過癮的故事。

劇情提要：

浩子去紅燈區幫徐鴿處理問題，恰好碰上殺了人的嫌疑犯，舉槍時發現手槍被掉包了，嫌疑犯逃跑途中他碰到了拿著槍一臉興奮的小偷王振……

陽光在巷子裡面迴旋著，空氣中衝刺著洗衣粉凜冽的氣息。

故事原名《姑娘，欠你的婚禮就不還了吧》

文/李泊文

? chapter 1 ?

小偷王振拿著一根木條在街上晃悠，他一直在尋找下手的對象。他答應了女朋友，幹完這一單他就回去跟她結婚，然後老老實實的過日子。

所以，他決定這一單一定要乾的風風火火，不至於讓他那門手藝丟的太可惜。

? chapter 2 ?

警察叫浩子，警校畢業兩年，孩子今年春天剛出生。

浩子的老婆跟他在一個片區，兩人雖說拿了證，孩子也出生了，但是卻並未舉辦過正式的婚禮。

工作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

浩子在今年春節的時候和媳婦說好了，今年夏天兩個人都請假，然後去一趟日本，在那裡舉辦一次正式的婚禮。

浩子媳婦喜歡日本。

浩子為了這個計劃，近段時間工作起來特別認真。

浩子管轄的區域有一塊紅燈區叫柳花街，在浩子所在的城市，這樣的紅燈區不能算是什麼稀罕的東西，若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情況發生，他們一般不會去那裡。

當然，這裡的他們只能是其他警察，浩子算是紅燈區的常客。

別誤會。浩子去紅燈區可不是干那檔子事的，他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在柳花街的街尾有一家叫『不剪不散』的理髮店，店的老闆叫徐鴿，是個眼角有痣，嘴角總是帶著笑的女人，她長期叼著一根煙，說起話來嘴裡離不開生殖器官，可是去他們家剪頭髮按摩的客人多的總是讓街上其他家的老闆眼紅。

沒有哪個直男不喜歡漂亮女人。

當然，浩子也不是為了她的漂亮去的，要說這徐鴿，浩子是已經摸夠了，他倆從初中同學到高中，在學校那會，徐鴿就不是什麼好姑娘。

有一次晚自習，浩子就差點沒把持住，將自己的處男身交給了這個女人。

徐鴿喜歡浩子，打初中見到浩子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在徐鴿的眼裡，浩子這人眼黑鼻高，嘴唇薄，是個薄情冷酷的人，賤女人都愛這種男人。

「你又有什麼事情？」語氣雖然不善，但每一次只要徐鴿一個電話，浩子還是會跑來了解情況。

這其中幾分不情不願幾分自甘墮落只有他自己知道。

「還生氣了。」徐鴿瞪著一對剪水大眸，滿口的委屈，「不是說好有問題找警察叔叔嗎！」

浩子抽了一口煙，一臉不耐煩：「我不是你的那些客戶，別給我來這一套。」

徐鴿偷偷翻了個白眼，手已經搭在了浩子的肩膀上，浩子今天沒穿制服，薄薄襯衣下厚實的肩膀捏起來特別有手感，徐鴿毫不客氣的在上面捏著，奇怪的是浩子雖然皺著眉，卻並沒有讓她住手。

片刻後，徐鴿嬌嗔著聲音說：「還不是隔壁那個該死的王寡婦，她嫉妒我生意比她好，找了兩個人來砸我的店鋪，說是如果我還不搬走，下個星期要找人來打我咧！」

浩子將煙一口抽完，然後扔掉煙頭，他秉著一對劍眉環視了一下徐鴿的店鋪，她並沒了說謊，店子裡面除了幾張東倒西歪的椅子，其他東西基本都殘缺了。

見浩子沒說話，徐鴿嘆了一口氣：「我一個女孩家，跟她們這些寡婦搶生意自然是搶不過，幸好現在互聯網發達，我這開了團購，不然我真的是餓死了。」

浩子看了一眼徐鴿，心裡想著這個女人的名字還真的是跟她的職業很配，嘴上也諷刺道：「賣身都團購了，你還真的不枉受的那九年教育！」

徐鴿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彎了腰，眼睛也濕潤了，她說：「哈哈哈，浩子，這多年，你還是這麼可愛。」

浩子看著他的笑容，心裡某塊地方奇怪的跳了一下，就在這時，隔壁傳來一聲驚呼，一個女人尖聲大叫道：「殺人吶，有人殺人了！」

浩子撇過頭，就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隔壁沖了出來，然後向著前面狂奔而去。

? chapter 3 ?

混混嘉豪喜歡徐鴿，打小就喜歡這個女人。那時候女人還只是個少女，每天都從他們家門口經過。

女人年級不大，走起路來卻總是扭著屁股，帶著與生俱來的淫蕩勁兒。

嘉豪那會十三歲，荷爾蒙剛剛在他幼小的身體里蘇醒，他第一次打飛機就是想著徐鴿的屁股和臉蛋。

在十三歲前，他的夢想是以後跟著老大從尖沙咀一路砍到銅鑼灣，在那之後，他的夢想里多了點浪漫，那個浪漫全是因為徐鴿。

他說徐鴿，老子以後當了老大就把你關在家裡每天不准你出門。

徐鴿撇著嘴巴笑：「傻逼，就你那慫樣兒還當老大！」

嘉豪紅著一張好看的臉將徐鴿按在床上親，徐鴿熟練的勾起雙腿搭在他腰眼的地方，發出一陣滿足的嘆息。

徐鴿說：「嘉豪，你是第一個上我不用給錢的，我就求你一件事，我有個妹妹在鎮上讀書，她叫霞子，你保護好她，我做生意都是為了她。」

嘉豪說：「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們兩個人的。」

徐鴿抽著煙，心裡還是有點感觸。嘉豪多像浩子啊，可是，他們卻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果然，人的命是奇怪的。

嘉豪說：「遲早有一天我要殺了隔壁那個賤人。」

徐鴿不發一言的笑笑，嘉豪讀出了她嘴角的那抹諷刺，捏著拳頭摔門而去。那之後，徐鴿至少有一個月沒有見過嘉豪。

那天，浩子追出去的時候，徐鴿看到了前面狂奔著的那個背影，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的心臟狠狠抽動了一下。

? chapter 4 ?

浩子拔著腿快速追著，他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前面那個男人。

對方顯然對這裡的地勢相當熟悉，上躥下跳地，好幾次，浩子都差點跟丟了他。

不過對方明顯是被追的急了，在一個拐彎的地方，他沒有選擇繼續在巷子裡面穿梭，而是直接衝出小巷，跑到了大街上。

浩子喜出望外的狂奔出去，剛衝出去就撞到一個人，浩子煩躁的罵了一句，對方低著頭連忙給浩子道歉，浩子看都沒看他一眼，眼看著那個嫌犯已經衝出了老遠，這會立刻提腿去追。

終於，浩子快要追上那個嫌犯了，就在對方準備再次鑽進巷子時，浩子大喊著：「別動，不然就開槍了！」

大街上響起一陣驚恐地呼喊，浩子快速從包里拿出裝槍的包，但是，手感錯了，他拿到面前的不過是一結毛了邊的木頭！

嫌犯愣了一下，隨即諷刺的一笑，然後一頭鑽進了巷子里。

浩子快速向前，可就在這時，吱的一聲巨響，一架失去控制的公交車向著他衡沖沖的撞了過來！

浩子的身體飛了起來，然後狠狠砸在了地上。

? chapter 5 ?

在陸鵬七歲的時候，他喜歡上一個女孩，對方叫霞子，總是扎著圓圓的丸子頭，喜歡穿一雙旱冰鞋從他家門口那條大路上咻的一下滑過。

那時候陸鵬家門口那條路還沒有修繕，坑坑窪窪的路面每一次霞子經過時都會發出一串在陸鵬聽來十分悅耳的聲音。一聽到那聲音，不管是在幹嘛，陸鵬都會肅然起敬，然後衝出去，追著霞子的後面跑。

陸鵬說，霞子，霞子，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幾根電線在霞子頭頂的天空縱橫交錯，藍色天空下，她裝模作樣地沖陸鵬擺擺手，走開啦，小屁孩。然後咻地一下，將陸鵬甩在後面。

霞子跟陸鵬同齡，但是她做事認真，走路的時候不用人提醒也挺直後背，是老師們一致認為教過的最聰明的學生，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年幼的孩子藏不住那份嫉妒羨慕，霞子被孤立起來。所以，陸鵬算是她為數不多的玩伴。

陸鵬帶著霞子去他家附近的公園玩蹺蹺板，陸鵬把她敲上藍天，然後用腳用力抵著地，霞子粉紅色的小裙子在白雲下面被風吹動，露出白色的小白兔內褲，她紅著臉沖陸鵬大叫：「傻鵬，你快放我下來！」

「不放，你答應做我老婆，我就放你下來！」陸鵬同樣沖著她叫。

她抿著嘴瞪著眼睛不肯答應陸鵬，陸鵬抵著地不肯退步。這時候，遠處傳來陸鵬姐的呼喚：「鵬子，《火車俠》開始了！」

陸鵬呼的一下站起來，霞子一個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不等陸鵬上去扶她，她已經爬起來捏著拳頭沖陸鵬打了過來。

陸鵬被她追的滿公園的跑，陸鵬說：「霞子，我一直覺得你特別像神田米娜亞。」

霞子在後面追著陸鵬大叫：「滾蛋，日本人沒一個好東西！」

陸鵬哈哈哈大笑，不肯告訴她其實那是《神膽火車俠》里那個漂亮勇敢的女主角！

霞子說，她以後要上清華。

陸鵬說，等你上清華了再回來上我吧。她攥著拳頭打陸鵬，罵他是個臭流氓。

一轉眼到了高中。一天放假，陸鵬騎著自行車帶霞子回家，路上碰到幾個社會青年，就是那種發育早脾氣差的學生，他們要陸鵬留下霞子，還不等陸鵬開口逞能呢，霞子沖著他們叫：「你們走開，小心我告訴老師去。」

他們哈哈大笑，霞子脹紅了一張臉。

陸鵬怒了，將自行車往他們面前一橫，沖著帶頭的那個同學就是一腳。

然後，那位同學哭著向老師告了狀，陸鵬他爸是開公交車的，接到電話車直接開著公交車衝到學校將陸鵬揍了一頓。

陸鵬覺得在霞子面前丟了面子，回家後倒在房間里睡覺，他爸怕是自己下手太重了，端了一晚熱湯麵過來安慰他，陸鵬起來時沒控制住力氣，泡麵潑了他爸一手，猩紅的熱湯瞬間讓他爸冷汗冒了一身。

陸鵬一下子沒忍住，哭了。他爸甩著手罵他：「你還有臉哭，平時打你不是哼都不知道哼一聲。」

第二天是周末，中午時，霞子穿著一雙旱冰鞋從陸鵬家門口經過，陸鵬老遠聽到聲音就急匆匆推出自行車追上霞子，他笑嘻嘻地對霞子說：「霞子，霞子，你高考完了要出去玩嗎？」

霞子看了看遠方已經修的平整的道路，回頭對陸鵬說：「鵬子，你很好，可是我一點兒也配不上你。」

陸鵬依舊笑著，他說：「別傻了，霞子，我們生來就是一對的。」

霞子回過頭不再理陸鵬，她覺得他太幼稚了，幼稚到連什麼是愛情都不懂。

過了一會兒，陸鵬抬起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聲音爽朗道：「霞子，下個月是你的生日，我決定送你一份大禮。」

正說著，路邊跑出來一個人，他撞倒了霞子，然後拿著刀一刀刺進了陸鵬的腰間。

? chapter 6 ?

王振回家後無比興奮地打開手裡的皮包，然後他愣住了，那竟然是一把烏黑髮亮的手槍！

以前行盜的種種再次回到他的腦海，他興奮極了，他顫巍巍地拿起槍，然後再次走出了家門。

巷子上面是空而遠的藍色天空，再往下是縱橫交錯的電線，接著是從四面八方的窗戶里撐出來晾曬著衣服的長篙，嘉豪紅著眼睛拿著同樣猩紅的刀跌跌撞撞地在巷子下面走著，他不僅幫徐鴿殺死了隔壁的寡婦，還給她解決了威脅妹妹未來的男人，他是興奮的，因為那份興奮，他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他慢慢走著，一個拐彎，他碰到了拿著槍一臉興奮的王振。

陽光在巷子裡面迴旋著，空氣中衝刺著洗衣粉凜冽的氣息。

（完）

李泊文：90後，一個勵志寫盡世俗，最後卻把無數腦洞寫成愛情故事的人，著有《我們這一生》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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