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請讓我把話講完!

在此之前,我總以為溝通這種事情是隨著環境、心境等自然而然發生的,雖然知道溝通需要技巧,但在自己的訓練和比賽中卻從來沒有真正關注過這個問題。良好的溝通技巧可以幫助教練員清晰的表達內心的想法、觀點,從而幫助運動員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最有效的幫助。

然而我發現,在大量的訓練和比賽中我與運動員的溝通往往是無效且徒勞的。因為溝通的方式、方法有問題,所以我的很多指導性語言並沒有幫助我的隊員得到提高,而是變成了他們的壓力、攔阻。

舉個例子:在訓練全場快速運球推進的練習中,當某名隊員錯誤的運用了外側手運球時(應該用內側手運球,外側手護球),我通常會在場邊大喊到:小王,你怎麼還沒記住啊,怎麼又用外側手運球了啊!通常隊員們臉上會流露出慚愧的表情,並馬上改為內側手運球。但這種做法,並不會真正幫助該隊員。

上面我的交流方式屬於建設性批評,這是一種非常消極的溝通方式。根本不利於隊員形成良好的訓練動機,只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壓力與自責。後來,通過學習我知道了在這種情況下,我應該這樣溝通:小王,剛才的練習你很努力,如果在下次的練習中能使用內側手運球那就更好了。

這在運動心理學上叫做指導性反饋。它強調的重點是:當教練員發現隊員的某個問題時,不是馬上對該隊員進行批評、責備,而是以鼓勵的方式對該隊員的行為提出指導和反饋。它的重點在於未來,在於下一次的練習,而不是要表達目前的錯誤有多麼不可原諒。

這樣做還可避免一種悲劇的發生:當一名隊員非常努力的在進行某項練習時,他出現了一些低級的錯誤。如果這時候教練員採用的是建設性批評,那將會沉重打擊該隊員訓練的積極性。原本他的刻苦努力本應值得教練員表揚的,但因為教練員沒有掌握這個小小的溝通技巧,因此極有可能傷害到該隊員的自尊心和訓練的熱情。

我以前就是這樣與隊員溝通交流的,現在想來後悔莫及。這樣做不僅沒有幫助運動員改掉壞習慣,還徒增了他們的煩惱和壓力,使其在後面的訓練中更加無法專註、用心。因為他們害怕犯錯誤、害怕被教練羞辱、指責,而這樣的惡性循環會影響整個球隊的氛圍與勢氣,真的是有害無益。

對於獎勵與懲罰的使用,也是需要我們教練員極其慎重使用的。獎勵與懲罰的本質目的是強化運動員的好行為,而儘可能的消除壞行為。而獎勵與懲罰運用的時機、內容是否恰當,其結果可能是截然相反的。

對於獎勵,我們要更多關注隊員的努力程度和能力表現,而不僅僅是獎勵結果。舉個例子:A、B兩名隊員在進行同一項投籃練習時,在規定的時間內A投進了10個球,而B只投中了5個球。僅從結果看,你應該誇獎、稱讚A隊員做的很好。

而如果你觀察了整個過程,發現A隊員在練習過程中並沒有按照要求到指定位置去投籃,而是選擇了自己習慣的區域進行了練習;而B隊員則是非常認真的按照教練的要求完成了練習。這時候我們就應該按照上面所說:獎勵B隊員的努力程度,而不是獎勵A隊員的投籃結果。

關於懲罰,伯頓教授認為要保守的運用懲罰。比如在面對遲到的隊員時,教練員可以選擇獎勵沒有遲到的隊員以此來代替懲罰遲到者。對於這一點我深有體會,以前我們的規定是:遲到1分鐘的隊員在訓練結束後要進行一次17次折返跑。久而久之,這種懲罰機制在隊員們的心理形成了一種新的替代機制,遲到成了家常便飯,反正就是多跑幾次折返跑而已嘛。你看,如果懲罰的機制不夠合理有效,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在溝通的過程中學會傾聽是一項很重要的技能,對於這一點我自己就做的非常不好。我經常在對方還沒有把話講完時就急於說出自己的想法、觀點。這樣做一是非常不尊重對方;二是很可能沒有完全搞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核心觀點。所以在交流時,哪怕自己已經猜到了對方將要說話的內容,也要耐心的讓對方把話說完。這既是一種尊重,更是一種鼓勵隊員敢於把心聲表達出來的方式。

傾聽同樣需要技巧,伯頓教授認為當我們在與隊員交流時,一定要放下手中的工作,專註的傾聽隊員所說的話。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可以使用「點頭」、「微笑」、「是的、好的」等方式來鼓勵對方把話講完。在我們給出建議前,先思考一下是否真正理解了隊員所表達內容的本意。

對於溝通這門藝術我需要學習的還有太多太多,對於今天的內容歡迎大家給我新的建議與觀點,謝謝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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