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2017末尾,最後說一句晚安
今晚月色真好。
天上一絲雲也沒有,星星也看不到,只有一輪月明晃晃地掛在那裡。
媽媽說離家讀書兩年未歸的表弟今天帶著小女友回來了。我想,外公家的那張大圓桌,多了一個弟妹,應該可以坐滿了吧。不像今天的月,左下角缺了一塊,讓我總想伸出手指,把旁邊的明黃色抹一點過來,好給它塗成一個完整的圓。
爸爸說回家路上看到許多年輕人,有的是和爸爸媽媽一起,有的是三五成群說說笑笑,想來元旦假期年輕人都回來了,不是和家裡人聚餐,就是和朋友小酌。他一邊走一邊心想,他家閨女應該也回來了,等他回家就可以看到了。
「我當然知道你在上海不會回來了~」老同志笑呵呵。
可是啊,爸爸,你回到家才能相信,你家閨女真的不會回來吧。而且,她和你看到的那些年輕人不一樣,不僅沒有和家人團聚,也不曾和三五好友小酌。
「小朋友,我想你了。」老同志最後在微信里打過來這一句話。
哈哈,今宵風月真好。
今天的圖書館人不多,一直都沒有坐滿。中午吃完飯,看著陽光還好,我提著電腦一個人出去走走。路上都是三五成群的年輕人。有年輕小哥跟在一對情侶旁邊絲毫不覺自己電燈泡身份,一路大聲吐槽家裡的表兄弟,有漂亮姑娘倚在舊日的法租界巡捕房、今天的人民法院門口,拍下青春的自己,也拍下歷史的變遷。有風吹過,抬頭看一樹的梧桐葉搖搖晃晃。旁邊小館子門一開,蘭州拉麵熱騰騰的味道撲面而來。小小的花店一眼望去都是綠植,本想給自己買束花,不得不悻悻作罷。想找那個玻璃窗籠子里里懶懶的貓咪,不曾見到,或許剛才走過的緊閉的捲簾門就是那一家。這是我走過不知多少遍的一條路啊。
一時興起拐進了田子坊。即便是最忙的日子裡的門診大廳,也不曾有這麼多人啊。店家賣力地招徠顧客,小姑娘和閨蜜在小飾品店裡嘰嘰喳喳,脖子上掛著單反的男孩子費力地想避開一個個腦袋拍下店門口的風鈴,高個子的外國人說著聽不懂的語言,就連平常門可羅雀的賣傳統胭脂水粉的謝馥春里都站了七八個顧客。彎彎曲曲的小巷盡頭那個擺滿了溜光水滑的瓷器小件的店不見了,不知道是我走錯了小巷,還是鐵打的營盤終究換了流水的兵。捲髮的老阿姨在給老伴兒買帽子,我腆著臉湊過去請她幫忙試一頂,表示我也想給媽媽買一個。其實我是想給奶奶買一頂,只是礙於阿姨的年紀,怕她覺得我說她老。寶藍色看起來效果並不好,我紅著臉說謝謝,阿姨告訴我不用客氣,「你讓我試一試,正好我也想看看自己戴起來怎麼樣。」
真是熱鬧啊。雖然熱鬧都是他們的,我仍然可以裝作也是我的。這一年成天醫院宿舍兩點一線,周六也常常加班,我已經遠離這樣的熱鬧好久了,以至於聽到一對情侶因為男孩子領錯路多繞了圈子吵架,都覺得滿滿的紅塵煙火氣,令人不由得微笑。
從前高中時,我是一個無論吃飯洗澡上廁所都要和同桌結伴的人,大學之後才發現再也沒有人能跟我形影不離,於是不得不適應著一個人去圖書館,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怯生生地報社團。到現在,我甚至開始不習慣有人和我一起了。去年今天我在值急診,忙忙碌碌不用考慮跨年的事情,而今年沒辦法,一方面不想和人打交道,想一個人靜靜呆著,另一方面又覺得一個人是不是太孤苦伶仃了。近半年發現了自己有些社交恐懼,從前實習的小組聚會前夕我突然生了病,竟然覺得十分慶幸,有實打實的理由不用出席。可能我本來就是一個靦腆又有些孤僻的人,而每天面對這麼多形形色色的病人,我已經給出了全部的溫柔開朗和正能量,不論病人用怎樣的口吻說話,我還能擺出一副笑臉,如果戴著口罩就露出一雙眉眼彎彎。而下班之後,再沒有力氣與關係稍遠的朋友言笑晏晏了。我的生活平淡無趣且沒有煙火氣,而今天看到了這麼多吵吵嚷嚷的熱鬧,雖然都是別人的,我已經覺得夠了。更何況,家裡還有兩位老同志在等我,那是肯定屬於我的紅塵煙火。
因為我寫暖萌小故事而關注我的朋友們,十分對不住你們,我已經有近一年不曾動筆了。今天寫這些,也是偶然有感而發,沒有暖沒有萌,也沒有反轉的大結局。打擾了你的時間線非常抱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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