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梅山王國」

重建「梅山王國」——梅山文化的本質

作者:湖南雪峰山

梅山文化的基石是一種立足於雪峰山山嶽地帶的山地獵狩文化。

為了保證野生動物不至於因人類的過度獵狩而絕種,保證獵狩活動的可持續性,我們的祖先立下了一系列相關的規矩,其核心就是遵重野生動物。

梅山文化,體現的是捕獵者對捕獵對象的遵重,是一種協調人與自然關係的和諧文化。不從大自然取得資源人類就無法生存與發展,這就是對大自然的掠奪。

掠奪是必定的,但要取之有度,梅山文化應當就是對這種掠奪大自然的行為實施適當節制的文化。

吃野物要保障其繁殖種群,這種理念在梅山風俗中是處處有體現的:

如不打懷胎獸,不傷抱窩鳥。為什麼以前湖南人不吃貓,蛇?因為這兩種東西能控制鼠害。

為什麼把遇到正在交尾的蛇視為不祥?這就是為了不干擾蛇的繁殖。為什麼說狗尾草沒出穗不能吃青蛙?就是對食用青蛙的行為加以限制。

限制對自然資源的過度使用,對自然資源採取利用加保護的原則,以獨特的梅山風俗體現出來,深入梅山人的生活細節之中,無處不在。

雪峰山下的金石橋--小天鵝攝

梅山文化的種種習俗,無不是處心積慮維持原始耕獵社會的可持續發展,而實現這個目的的手段就是恐嚇。梅山風俗中的種種禁忌,就是先人為了後人好而對後人實施的善意恐嚇。

恐嚇,是一種不依賴強制力而是基於自覺而得以施行的法律。比喻湘中傳說:殺一貓等於害九命,吃貓的人死後上不了神位,受不到子孫的香火。

其實這個傳說的真實意函是這樣的:一人吃貓就會帶動人人吃貓,貓吃完了鼠害成災,說不定子孫都餓死了,當然就受不到子孫的香火了。

節制,就是防止貪慾膨脹,因而梅山文化也是一種古老的反貪文化。

梅山風俗中,把違背自然的多與大視為不吉。

梅山人在里外捉泥鰍,捉蛤蟆,一旦發現收穫物數量超過了自然正常情況,就會產生一種恐懼:是梅山在幫忙了。

梅山幫忙,是一種警告形式,表示你這人已經表現得貪婪,梅山要發怒了。應對的方式是將全部獵物就地放生,某則就只能接受懲罰了。

梅山人不貪多,也不貪大。

金橋村六組有位老大爺,叫張生義,年青時被地里長出的一顆大番薯嚇壞了。大番薯有五六斤,大於正常情況,有違天理,被視為薯妖。薯妖一出,一條沖都惶恐不安。最後,還請來一夥梅山師公舉行驅妖儀式:做了一頂紙轎,將「薯大」抬到河邊,請上一隻紙船,讓他老人家隨水遠去,還在河燒了好多紙錢,做為贈給薯妖的賄金。

梅山文化境內的望雲山-壇友攝

梅山文化就是一種漁獵時代的集體生存智慧,是一種立足於當時生產力條件的可持續發展模式的宗教化,它至今還存活在梅山土地上,深入梅山人生活的各個角落。梅山文化就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和諧文化,梅山宗教就是世界上唯一的和諧宗教,環保宗教。

野性即自然,由遵重野生動物的理念衍生出一種野性崇拜,從而形成了一種與中原儒家截然不同的野性文化。這種野性文化,特立獨行,富有巨大的反判性與破壞性,也更富有創造性。

在整個中華大地,梅山是最遲歸於中原王統的一塊,所謂新化,實為為遲化,難化,是難以降服的土地。新化鄧老興湘學,隆回魏子開眼界,陳天華反滿清,都是梅山野性文化的體現。因為野性,所以不馴,所以能掙脫約束,打破窠臼,翻越高牆。

梅山神,是神界之野種。

其主神張五郎的形象為屁股朝天,雙手撐地,十足一個山裡的野孩子,梅山神就是反判神,梅山文化也就是一種反判文化,體現了對正統的不屑。

張五郎本來是學法,結果卻搞成鬥法,就是體現了一種判逆性。

梅山文化中,往往於不經意間表現出對儒學的捉弄,如儒家特尊婦道,而梅山教中,卻把不守婦道的人解釋為帶娘娘,而娘娘是從八字中帶來的,是人之天性。

雪峰山上的花瑤--老後供圖

以雪峰山為象徵的梅山反判文化是山系文化,是一種有獨立性的文化,而以湘江為象徵的湖湘文化是水系文化,是柔性文化,是一種服從性的文化。

正是梅山文化的存在,才給湖湘文化注入了強大的血性基因,梅山文化是湖湘文化的父本基因。

湖南湘中一帶,邵陽風土(shaoyangfengtu)覺得,完全可以參考雲南瀘沽湖建「女兒國」發護照的模式,重建古「梅山王國」,強力推動當地旅遊發展。

關於梅山獵狩文化中提倡對自然資源取之有度,給野生動物網開一面的理念,隆回作家馬笑泉在其發表在《當代》2008年第3期的作品《梅山》系列中有精彩和深入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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