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冬天,如何做一個有腔調的吃貨
在鳳凰台,想起李白,想起盛唐。
繼而想起大唐的南京,想起南唐李後主,突然懷古: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一陣應景的寒風吹過,流下了鼻涕。
1
冬日,南京副本進入了魔法攻擊模式。
出門在外的大媽給電動車加上了特製擋風棉衣,回家後又逼著孩子穿上了棉毛褲。
在南京的冬日存活,可不止知道怎麼穿,還得知道吃什麼。
在吃東西這一點上,南京人很符合季節的流通性,享受著大自然在不同季節饋贈的食物。春拔野菜,夏啃西瓜,秋剝螃蟹,冬吃紅薯。
降溫後,城牆內外會被潮濕的水汽籠罩。水汽會肆無忌憚地穿插在每個角落,讓每個角落的南京人冷的一起搖擺,戴上墨鏡就能來段這個面它又長又寬,就像這個碗它又大又圓 。
有煙水汽的城市就需要煙火氣來拯救。
那就不得不提經常出現在轉角的鐵桶火爐。
伴隨火爐的還有個裹得比爐子還嚴實的大叔,提著老秤賣烤紅薯,在口口相傳中更多人會說烤山芋。剝了外皮後的山芋就是香氣撲鼻的暖手寶,將南京人暖和得死去活來。
概括一下特色就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無疑,烤山芋成為了一物多用的利器,體現了南京人既會玩又會吃還節約的優良傳統。
優良傳統里的前身,是老南京人的糖粥藕和烤白果。冬日裡的一碗糖粥藕,滿滿的紅糖糯米和肥藕是老南京人簡單而又極致的渴求與希望。啊,希望是街頭巷尾挑起的扁擔;啊,希望是紫銅鍋里沸騰的桂花香。
啊,還有按粒賣的烤白果,在木炭小爐上轉著烤的回憶,是老南京一咬炸裂後的嘎嘣脆,是嘎嘣脆後滿嘴香甜的迷醉。
不過烤白果可能進化成了炒板栗。
南京人對於炒板栗的情結,就像是秋風死命吹樹上的最後一片枯葉。就算隊伍老長了也要排,就算殼沒剝好也要把栗子碎吸乾淨,就算吃得很飽也要再搞一包栗子,畢竟冬天多個第四頓,糖炒栗子沒得剩。
2
雖然南京人很尊崇季節的流通性,但卻又偶爾會剎不住自己的慣性。
在慣性面前,不是不願將就,是將就不起來啊。
每隔三五日,還是要去家門口的老店,對裹成粽子一樣的老闆娘喊聲:「小碗小餛飩,一籠湯包!」
老闆娘困難地把圍巾往下拉了拉,露出耳朵:「什嘛?」
你捂著凍紫的嘴巴:「照舊!」
或者在中午,斬個前脯,搞個香腸皮肚,在開放式店面里冷得發怵,甩放辣油。
雖然在「吃香喝辣」一詞里,「辣」指好酒,但南京人依然會選擇性屏蔽,假裝是喝皮肚面和小餛飩。一口鮮湯下肚,體驗完美人生。
這就是生活啊。
3
如果說生存和生活有什麼差別,那就是你對待它的態度。
對於外來物種,南京表現得相當包容。對於外來的禦寒食物,南京人自然也表現得相當歡迎。
其中以淮南牛肉湯、徐州羊肉湯和火鍋最為代表性。南京人真誠而又敬畏地對待每一碗冒著煙的湯水,喝下它彷彿那一天都會獲得永恆。
在冬天的傍晚,下班放學的南京人會穿梭在各種小吃街覓食,空氣中飄滿了他們呼出的二氧化碳。
只要能從二氧化碳里聞到一絲牛羊的氣息,那麼這一天就可以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飯點,牛羊肉湯館的隊伍永遠在騷動。大鍋里飄來的骨香,讓你的思緒飄到了從前,飄到了草原。
啊,一碗羊肉湯下肚,脫下棉毛褲。
南京人對於火鍋的感情,僅僅亞於那幾個火鍋產地。夏天吃排汗,冬天吃暖身,管他什麼川渝火鍋、北方羊肉火鍋還是汕頭牛肉火鍋,管他什麼油碟、麻醬還是沙茶醬,圍在桌旁看飛騰的熱氣飄散在三米高的上空,沸騰了一桌人被凍成二胡卵子的心靈。
對了,還有蘭州牛肉拉麵——雖然蘭州人一口咬定牛肉拉麵和蘭州拉麵不能混為一談,但泡了很久的干切牛肉搭配熱氣騰騰的牛肉湯,絕對能讓你的靈魂成為冬天裡的一把火。
點紅燒牛肉拉麵的人相對之下比較少,綿密齁實的口感稍微有些膩歪。
4
說到湯水,那就必須要提一下老母雞湯了。
雖然鴨子在南京永遠掛著金牌,但絕大部分南京人從小還是喜歡吃雞的。烤童子雞、炸春雞、口水雞、各種各樣的紅燒雞,以及外婆總是會在家庭聚餐的最後端上的老母雞,湯。
剝去鴨子皮後的南京人,喝老母雞湯是件很有儀式感的事,不亞於斬鴨子時必須要泡鹵子。
對老母雞湯的追求,在於湯的清澈,越清澈的雞湯越值得尊敬。但是在清澈的同時色彩飽和度還必須要黃到一定的境界。
控制飽和度的,是漂浮的那層油。那層雞油集中了整鍋雞湯的靈魂,在雞湯里的地位遠遠超過雞大腿和山藥,穩穩地站在金字塔的頂端。
怕長脂肪?根本無暇顧及。
南京人喝雞湯還有兩種講究,一是飯前喝半碗,二是最後泡碗飯。
對於它,南京人還有一個不成文的儀式:冬至進九可以不吃餃子、不吃湯圓,但是必須要搞鍋老母雞湯。
圖 / 屋頂的蝸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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