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昨天的傷痛繼續侵蝕今天的你 | 「後真相」時代的幸福秘訣

這是我接待的第n個抱怨過去的案例,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對自己的未來一片迷茫。他把這一切歸因於父母早年如何不當的教育,父母至今吵架,不讓他省心。而我並沒有看到他描述的那個過去的現實,我看到的只是他現在一直不開心的這個狀態。

因為悶悶不樂,他無法投入地工作,也無法得到異性的欣賞,而這都是源於在他成年後的十多年時間裡,他依然一直「選擇」活在父母的陰影之下。他把不愉快的過去在腦海中無數次地重播,重播,並發展出嶄新的腳本和邏輯,繼續侵蝕掉每一個今天。

過去的經歷與現在的自己之間,真的有如此強烈的因果關係嗎?我想說,是時候換一種活法了,別讓昨天的傷痛繼續侵蝕今天的你。是時候,活出後真相時代的積極人生了。

什麼是後真相時代?

「後真相」,原本是由政界和傳媒界引發的一個詞,用於說明如今在信息傳播中情緒和觀點比真相還要真實、還要重要的情況。2016年,《牛津英語詞典》將「後真相」(post-truth)作為年度辭彙,揭示世界進入了後真相時代。知名自媒體羅輯思維曾做出一個精闢的總結:

「過去,我們相信認知源於事實;現在,認知本身就是事實」。

而當我第一次看到這個詞的時候,我立刻給它賦予了心理學的解讀。其實,後真相時代應該是心理學的時代,而且它具有絕對的療愈力——如果你能理解它背後的心理學,你就有望撫平過去所有的創傷。已有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人的心理不只是反應真相,而是能夠創造出新的真相——大概這也是另一種「相」由心生吧!

最初引發我對這一問題思考的,是我生命中的兩位老人家。一位是我的教授,美國積極心理學福流之父契克森米哈伊博士,另一位是我的外公,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國老人。他們倆看似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但是他們有兩個共同點:第一,年紀相仿,都是八十多歲;第二,都親歷過二戰的戰火。

米哈伊教授童年時在歐洲,在二戰中失去了自己的哥哥、祖父母等親戚,他後來輾轉到美國,下飛機時身上只有1.25美金;我的外公年幼時隨家人躲避日軍掃蕩,從安徽一路逃難到湖南,顛沛流離,姐姐走失再無音訊,等多年後回到家鄉,房子、家當已經一無所有。

但是兩位老人後來的命運卻截然不同。

我的外公與福流之父

米哈伊教授開始滿懷好奇地追問幸福,尋求人生的價值,於是他開創了積極心理學,而用他的福流(又名「心流」)理論指引出一條現實的幸福之路。如今,他83歲了,還依然在教學,在寫書,在福流中做著自己熱愛的事情。

而我的外公現在退休在家,體弱多病,憂鬱而悲傷。曾是海軍軍官的他退休後享受優越的待遇,但他並不快樂。

每每我去看外公,他都會講起過去的故事。他說,看到新聞里的敘利亞難民、恐怖襲擊、中東戰爭,他都會想起自己小時候的流浪生活,想起在逃難途中看到的那些被炮彈炸掉了手或腿、痛苦嚎叫的士兵,還有一堆支離破碎的屍體……睡覺時,那些新聞里的畫面和童年經歷的場景混在一起,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無法安然入睡。

我非常同情外公,同時也為他而惋惜和感慨。在過去的幾十年里,有多少新的變化正在發生,國家的興旺發達,生活的日新月異,晚年生活的祥和安寧,子孫的承歡膝下,那段戰爭歲月已經過去六十餘載,他仍然還「選擇」活在那個陰影之下。

大概是他把這種憂鬱和悲傷的心態傳承給了我的母親,繼而也讓我在成長過程中受到了某種歷練,於是我也開始滿懷好奇地去追問幸福,最終走進了積極心理學,這是一個多麼微妙的緣分!

戰爭帶來的創傷的陰影穿透整整三代,來到我的身上,直到我這裡才真正開始散去。真正驅散它的,是心靈的積極力量。而如果向上再追問,又是什麼製造了戰爭?是病態的人心啊!因此,也唯有重建心靈的積極力量,才能根除所有的悲劇。

如果說前半生,是戰爭的真相在塑造兩位老人的內心世界,那麼後半生,則是他們各自的內心世界創造出了截然不同的命運真相。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命運,還有這個世界因他們而得到的命運,包括我的命運。

對於自我意識的掌控,決定你的生活質量

米哈伊教授的故事,就是後真相時代的一個真實寫照。畢竟,他研究過幸福,了解人的積極心理的巨大力量,也一定是在此過程中,他學會運用這些力量來改變自己的人生。

米哈伊教授有關福流的所有研究和思考,都最終指向一個結論,這也是他反覆提及的幸福的秘密:「對於自我意識的掌控,決定了生活的質量。」

他通常會從遠古時代或是從宇宙開始引入這個話題:混亂是宇宙的常態,宇宙從來都不是為了眷顧人類而存在的,所以從我們的祖先開始,人生就多災多難,危險和傷害無處不在,遠古時代的飢餓、疾病和猛獸,直至當今時代的核武器、貧困和環境問題……我們的基因里早已深埋下恐懼的種子。

那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源自你從內心創造現實的能力,你必須得掌控點什麼,而你真正可以掌控的,不是他人,不是環境,而是你的內心。

無論是自我價值感還是愉悅感,最終都直接取決於你的頭腦如何過濾和解讀日常體驗,讓它是有利於生存的,是有意義的。

大量研究都證實,樂觀心態和積極情緒對於人類幸福至關重要。樂觀的思維模式被組織行為學家視為一種心理資本,能夠帶來實實在在的績效提升。

儘管我們強調要保持現實的樂觀,不能是妄想的樂觀,但是樂觀,本身就意味著多少你要有點不現實的精神,心理學家把它稱作一種積極的「偏見」——大部分健康、幸福的人,都具有這種「偏見」,它不夠現實,卻是有益的,是自然選擇出來的人類的天性;反之,太過看透現實、完全沒有這種積極「偏見」的人,反而有著焦慮、抑鬱等心理問題。

而積極情緒更不用說,它是主觀幸福感當中的重要指標。根據積極心理學家Barbara Fredrickson的拓展與構建理論,積極情緒可以開闊你的視野,幫助你發現和構建新的資源,激發出建設性的靈感和行動力。而且積極情緒與消極情緒在日常生活中的比例要至少達到三比一,你才會是健康和幸福的。

像新生的嬰兒一樣開始新的生活

積極心理學沒有告訴你人生是樂觀的,它只是告訴你,為了過好這一生,你必須學會樂觀。它也沒有告訴你人生是快樂的,它只是告訴你,為了活出最有價值的人生,你必須變成快樂的。

積極、陽光的心態具有一種能量,某種意義上,它是我們最不缺少的、可持續、可再生的清潔能源。

這讓我想到一些極致活出了這種內心積極力量的偉大人物。譬如我們明代心學創始人陽明先生,一生歷盡苦難,彌留之際在一艘破船上卻留下一句「此心光明,夫復何求」。

南非種族運動領袖曼德拉,曾遭受不公正的審判身陷囹圄27年,但在出獄的時候,他說了這樣的話:「當我走出監獄邁向自由大門之時,我就清楚,我若不能把痛苦和仇恨留在身後,那麼其實我人還在獄中。」

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故事向我們講述了後真相時代積極人生的活法。而他們對後世的深遠影響、創造出的美好現實有目共睹。

我之前寫過一些文章,無非是想從情緒、專註力等一些側面讓你看到,我們是多麼輕易就會受到外界的操縱,做不了自己心靈的主人,並教給你一些重拾掌控自我能力的辦法。

在這裡你可以看到我過去的文章:

《專註力,可能是這個時代最稀缺的資源》

《幾乎所有焦慮都源於這一個小問題》

《一支牙刷引發的婚姻危機》

現在回看它們,加以提煉整合,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得如此通透,如此明白。這就是為什麼焦點治療技術會比回憶童年的精神分析技術在功效上更勝一籌。它引領你跳出過去的束縛,去聚焦積極面,發現新的現實——不論是自己身上的優勢,還是外界帶來的饋贈,不論是過去和現在發生的好事,還是期待中理想未來的樣子……

這也就是為什麼強調正念和接受的技術也掀起了新的認知革命。因為它讓你不再在過去的沼澤地里越掙扎越深陷,而是把瘋狂的頭腦平靜下來,讓過去重播的影像淡出,開放地覺知當下,

象新生的嬰兒一樣開始新的生活。

如何把過去歸零,恢復出廠設置?

如果說矯正信念、聚焦積極面的認知療法是給你的系統打上了安全補丁,修補了致命的程序bug,那麼提升覺知與接納的正念技術就是「恢復出廠設置」,讓你真正把過去歸零,從記憶的風暴「遁入」當下的安全地帶。

這裡,你終於可以安裝新的程序,建立更積極的價值觀和信念,並採取相應的行動。所有這些技術,都是在試圖做一件事——讓你重獲一種內在的掌控力,得以創造新的現實。

為此,你需要對自己做出一些不需要理由的無條件承諾,它們是不可撼動的重要承諾:

(1)我承諾自己,我會原諒過去的一切

我會原諒過去的一切,包括原諒我自己。原諒,不為任何其他人,只為這是救贖自己的唯一途徑,給自己從過去的傷痛中鬆綁,獲得一次重設人生的機會。

(2)我承諾自己,我會駕馭自己的頭腦

我不是我的頭腦,而是有著一顆頭腦的我,我要用覺知和行動去塑造它,而不是被它的瘋狂和偏執左右。

(3)我承諾自己,我會快樂起來

我會用新的信念和行動去創造快樂,用美德和習慣去守護快樂;唯有感到快樂,我才能平靜安寧,專註投入,才能採取行動,施展靈感與才華。

(4)我承諾自己,我會無條件地愛自己

無條件愛自己的方式,就是不再讓昨天的傷痛有任何機會可以侵蝕今天的自己,乃至未來的自己,用積極的現實去滋養自己,用良好的信念和情緒為自己添注能量。

21世紀,幸福變成一種不可置疑的剛需,而後真相時代的積極人生就是一種你可以採取的生存策略。時代的發展倒逼我們必須發展出新的內在力量,能夠即刻而持久地化解悲觀和憂愁,在過去的傷痛與當下的生活之間豎起一個保護的屏障。

不論晴天雨天,願你都能在心中自帶一份陽光。

文 | Helen Yan

公眾號 | hqu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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