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從不是發量的流失,而是臉的擴張
90後開始脫髮,成了社會的一種常態。
編輯部新來的老木,怎麼也不會想到三環五套房的家境也會令他媽媽在公園相親角鬥法折戟沉沙,「現在的姑娘都不愛錢了嗎?」
其實姑娘不是不愛錢,只是沒有一個姑娘願意摟著禿頂男朋友的手,那樣看起來像小三。
老木上高中那會兒還是籃球場上飄逸自如的流川楓,但高考的壓力讓他的髮際線堪比那年大起大落的滬深指數。
「我去理髮店把頭髮推成了圓寸,從此告別了梳子,」女同學並不清楚從流川楓到櫻木花道之間他經歷了什麼劫數,「當時還經常有女同學寫信跟我表白。」
老木頭頂的生態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明亮,他萬萬沒想到把頭髮推成圓寸之後就再也長不出來。
上帝說要有光,世界上跟老木有一樣困擾的年輕人不在少數,但老木頭頂上的熠熠星光正在世界範圍內燎原。
這股燎原之勢燒得他們對生活的期盼寸草不生。
「觀察細緻入微的HR在面試結尾會善意的提醒我別自卑,但對禿子來說這並不善意。」
剛加老木微信的時候,我納悶他朋友圈裡的自拍為什麼都戴著帽子,他小心翼翼捋了捋腦勺稀疏的毛髮,「因為我是紐約洋基隊的腦殘粉。」
禿頂的人都會變得跟處女座一樣對生活細節喪心病狂,否則很難在這個世界的夾縫中苟活。
日本京都御發神社祈願牆上的留言昭示著禿頂被社會主流審美拋棄,「願禿子、戰爭和上司的霸凌從世界上消失。」
認知偏差導致禿頂人士徘徊在殘障人士和健全人之間模糊的灰色地帶,面對這個對禿頂不懷好意的世界,他們學會了偽裝。
雙十一臨近,別人的購物車裡都是期盼已久的電子產品和吃穿用品,老木卻把目光瞄準各種防脫髮產品。
「禿頂是一門大生意,」小區樓下的中醫老陳自從把店招牌從風濕病改成治療禿頂後,日進斗金,他兒子買房的首付都賺夠了,「禿頂就像寫在腦門子上的陽痿,不治就娶不到老婆。」
但真正靠吃老陳開的藥方重新樹立自信的寥寥無幾,吃上一段時間除了讓你腸胃紊亂之外沒有其他作用。
「都吃了八個療程了,頭上居然一毛不拔,腿毛卻愈發地茂盛。」
坊間傳言想要治療禿頂就要付出變娘炮的代價,自古以來太監的頭髮都是最茂盛的,就是因為他們的睾丸安分守己,剋制了睾酮的分泌。
「但如果脫髮是因為睾酮過剩的話,那葛優是不是打得過甄子丹。」
也許現在能救贖他們的只有躺在熟悉的紋身床上給頭皮紋個青色,安撫自己起碼還沒有破產。
有人苦心經營地中海兩岸的髮鬢,待留長之後,撥到頭頂掩蓋光禿禿的天靈蓋。老張每天早上都要花上半小時精心梳理自己的頭髮,只有定型水才能平息他的憂愁。
為了找到生髮的辦法,植不到發的禿子們就像融不到資的創業公司,他們羨慕那些一夜白頭的人,至少他們還有頭髮可以白。
霓虹國的禿頂們在業內作出表率,他們認為禿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因此喪失自己。他們成立了「禿頂協會」,創辦人竹浪正造自信地接受採訪,「要讓更多禿頂的人團結起來,看到生活積極的一面。」
沒有禿過頂的人是永遠不能理解禿頂們對地中海髮型的堅守,就像我的初中數學老師一樣,他始終認為禿頂能散發一種智慧的光芒。
風一吹如同招展鯉魚旗的髮型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駕馭。
僅存的頭髮對於這些禿子來說就像來了例假的少女,他們會進行百般呵護。
為了讓這套體系能夠自洽,他們還為地方支援中央的髮型起了甜美的名字,「謝頂流蘇」。
而一般想做成功人士的人,也都要先從形象上靠近,隨時抽點時間在昏暗的公廁用水抹平頭頂,僅剩的頭髮受洗之後就會覺得離上帝更近。
如今已經有中年危機的你,可以輕鬆的包下一個工程,卻對自己頭上的工程無計可施。
只有每次掏出人民幣你才能從上面的頭像受到勉勵,移動支付讓你受到勉勵的機會越來越少。
它剝奪了你獲得勉勵的權利,但真理往往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他們覺得那些對頭髮執迷不悟的禿子都太low了。
「禿頂就不能擁有愛情嗎?」經歷13次失敗相親的老木發出憤世嫉俗的扣問。
「長得帥是耍酷,長得丑會被認為有絕症在化療,長得慈眉善目應該就是高僧了。」有姑娘在微博上一語中的,禿可以,但主要還是得看臉。
如果說霍金牛逼是因為殘疾的話,那我一定是因為聰明才絕頂的。
禿頭不是死刑,那些從不在意頭頂還剩下多少毛,宣稱自己是無發主義者的勇士,最後都在這場頭髮和臉皮曠日持久的割據戰里找到了微妙的平衡點。
禿頭從不是發量的流失,而是臉的擴張。
真正看破苦難的人會告訴你,強者自救,堅定自己立場的人甚至能用鬍子把自己的臉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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