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溫柔的走入良夜

開專欄,總要寫點什麼。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不要溫柔的走入那良夜

托馬斯的這句詩總是讓人想起很多。

星際穿越里扭曲的時空,三體里消失在最遠處的藍色空間號,走入未名湖的老舍,佛吉尼亞州被運走的羅伯特李雕像,村上春樹和平克弗洛伊德的高牆,希拉里的敗選,美國二戰海報上的姑娘,機場應援的粉絲團,網路抗日的鍵盤俠……還有很多,很多很多。

良夜裡的空氣是不是甜的,我記得這是以前寫情書才會用的比喻。雖然沒有人寫情書了,但是大家知道空氣確實可以更甜美。當然了,現在可以很甜美的不只空氣。比如批判追新族,或者聊聊粉絲力量,比如發發愛國貼,或者批批大國沙文主義,再比如刻苦鑽研知乎裝逼的三種姿勢,或者聲樂的四種唱法,等等。都挺甜美的。

讓我十分矛盾的是,大家都蠻喜歡這份甜美,我卻忍不住不去戳一戳窗上糊的報紙。這大概就是那種小朋友對著一幫放了屁卻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大人們大喊你丫放屁了的感覺吧。

我常常看著故紙堆里已經死成灰的老頭子們寫下的舊文章,心想著到底他們是握住了時代的咽喉,還是被歷史掛在十字架上,像耶穌看著美國人屠殺印第安人一樣,看著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後繼地上演他們早已寫在紙上的預言。在三體人眼裡我們就是蟲子,在阿多諾眼裡我們也是蟲子,想起來簡直不寒而慄。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不要溫柔的走入那良夜。良夜不一定甜美,甜美也不一定真的甜美。所以不要溫柔的走入那良夜。不知道如今八十八歲的哈貝馬斯對啟蒙是否還有嚮往,是否會想起五十多年前霍克海默說他的博士論文無法通過的那個上午。不知道麥克盧漢若是看到了他五十多年前預言的地球村,會不會依然堅持自己的思想可以超越媒介本身,洞察一切。

阿多諾說:人們在變成蟲子的過程中所付出的一切,說不定能把人變回人。

所以你看,還是有希望的。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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