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隨筆——香港

年紀越大越不想出遠門,嫌麻煩;周末及節假日花1天或2天遠足是目前生活中最大的樂趣;而去深圳毗鄰的香港無疑是我遠足的最佳選擇。

最開始是耽於郊野旖旎的風光;山海走一遍,印象最深的是四月初西貢的糧船灣;不同與漂亮成明信片的那些海島,香港的海藍得更接地氣,來來往往幾個遠足者,三三兩兩金髮碧眼小孩,偶遇一群國際友人,在海邊搭個長條桌鋪上白蕾絲,以為是party,原來是要招待坐船前來參加wedding的親友;走在微熱伴徐徐涼風的海岸線,滿腦子都是林徽因的詩句;這就是人間的四月天,這四月天是愛是暖是希望,是人類想長存於世與衰老鬥爭的動力。

西貢郊野海灣

然後誘惑我的是食;對一個接受川湘飲食多年的辣妹子,起初對於粵菜並不來電;在深三年,進茶餐廳的次數屈指可數。後來認識了一位特別講究的「美食家」,帶我在香港走了兩次美食線路,一個不起眼巷子里蒼蠅小館有讓人念念不忘的菠蘿包和奶茶,名字也充滿港式韻味:金鳳;中環著名長梯旁的咸檸七;為了一份牛腩撈麵,兩人拖著行李箱在餐廳門口等著人家開門營業;以及每次去郊野徒步,如若在西貢周轉交通,必然會吃西貢據說是滿記第一家的甜品,不過後來被旁邊新開的「嗜糖」取代。

與川湘菜系比起來,粵菜寡淡無味,不喜各式調料,講究的是食材本身的鮮香;入口輕輕飄飄,但卻後勁無窮,暖胃養身;初嘗,並不能品出它的美好之處,久試,清爽通透的食感讓人念念不忘;深圳作為一個融合各地居民的城市,為了迎合各族口味,在粵菜的傳承上沒有香港徹底,香港寸土寸金,普通餐館均小而緊湊,最愛走在馬路上,餓了渴了,看見哪家隨意進去,一杯奶茶一份招牌主食,心懷感恩之心,感謝自己和家人依然健康,足健心輕,能在平凡生活中品味小確幸;9月出差去重慶,在江北機場,無比想念廣東的甜品;滿機場找了一個港式甜品店,連吃兩個,用不太正宗的味道安撫相思之苦,那一刻,我意識到我的胃已經屬於廣東了。

自製冰糖銀耳

日常料理:白灼原味

最後,就是觸發我想用文字記錄下來此刻感受的重要部分:香港的文化。曾經和朋友討論過一個問題:按道理,粵語算一種方言,為什麼會比別的方言接受範圍更廣。其實毋庸置疑在於它的文化輸出。港片、粵語歌曲以及飲食,甚至因著港口運輸的便捷,出海經商的廣東人皆是文化輸出重要的載體。而這載體的數量和質量與香港繁榮的經濟密不可分。

香港是金融中心更是文化中心;人類的基本需求解決了才能追求更高層次的生活。經濟繁榮,交通便利,提供了更多的工作崗位,吸引了全球各地的人才;各族人民帶來不同的語言和文化,薈萃在一起,形成了有中國文化底蘊又有異域特色的文化雜燴。呈現給大眾的除了散在各處的博物館、美術館,還有各種展覽,文化周等。而因為香港的特殊地理和特殊發展歷史,滋生出許多文化題材;近幾年看的港片中比較深刻的兩部,一部踏雪尋梅,探尋的是迷失在城市中的內地女孩的心路歷程;一部新上映的追龍,背後卻刻印著香港黑暗的過往。

經濟繁榮必然有著更明顯的階層分類。貧富差距別的城市也有,但國內好像沒有一個城市比香港更顯而易見,或許是普眾愛好導向所在,港媒熱衷於報道各種豪門是非,文學作品也多愛好影射名人。廣東人認為廣東以外的地方都是北方,我一位喜愛遊歷世界的香港朋友說,普通的港人即使旅遊也不太愛北上去內地。醫生在香港算是中產階級的精英,就我有限的接觸,雖然均是彬彬有禮,但明顯能感到一種刻意保持距離的疏離感。

有次去大澳,那邊海灘上的水上棚屋是香港最原始的居民區,說是香港社會底層好像也不算,畢竟香港還有很多節假日無地方可去聚集在公園天橋的菲佣以及夜宿橋下的homeless;吊腳屋衛生條件可以接受但並不算好,職業習慣,每到一個地方首先注意的是當地居民的健康情況以及基礎醫療設施。觀察下來,香港的醫療分配的確也和聽說的一樣,貧富差距化明顯,醫療多集中在富裕區,經濟匱乏區域醫療條件實在有限,只有一個基本的公立醫院。然後就是教育,香港那幾所有名的大學在國際上排名也很靠前,隨著交流的增多,在內地也給很多獎學金名額招優秀學子;我很多同事的小孩都送去香港念書,比較喜歡香港大學的教育理念,培養的是學習能力,鼓勵學生儘早就業,有興趣再深造,而不是盲目追求高學位。城裡隨處可見的巨幅補習廣告暗示著在香港的初高中生應該也不太容易打混。

大澳

拉拉雜雜寫了很多對於這個城市的認知和感想,算是接觸三年多的一個小結。去過這麼多次,依然還有很多想去的地方,那些藏在各個角落的不太引人關注的小景點,或貌似普通的公園,或隱藏在大學校園的美術館,於我都是等著我去探尋點亮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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