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提名影片，這群「二十世紀女人」竟然比你我還前衛！

葫蘆娃電影微信公眾號：jinrongdushenv

文 | 三娃

關於「女權思想」的思考與抗爭大多流行於國家成立歷史較為久遠且民族發展穩定，甚至經濟開拓之餘在精神思想也能獲得富餘發展空間的歐洲國家，他們取得了合適的時機與條件探討區別於長期主導的「男權思想」之外的另一種精神發展思想。隨之而來的不少國外影片也開始以「女性」為核心大做文章，甚至如今好萊塢電影尤其是能在奧斯卡上佔據一席之地的大抵都離不開女權、同性戀、黑人當道這三大主題。

在第89屆奧斯卡的最佳原創劇本提名中默默無聞的美國電影「二十世紀女人」就是通過對不同年齡階段以及不同社會階層女性生活的描述，以及透過男性視角對女性群體發展的觀察與思考來另闢蹊徑的探討「女權主義」。影片豆瓣評分7.1，與講述三位黑人女科學家在殘酷的六十年代如何在白人當道的美國航天局步步為營的立意頗為相似，奈何格局太小加之中心思想模糊在向來具有國際視野和深厚人文關懷的奧斯卡中成了不小的硬傷，最終與小金人失之交臂。

一眾實力派平添了幾分說服力

時隔6年，曾憑藉悼念父親的半自傳影片「初學者」而聲名大噪的導演邁克·米爾斯（MikeMills）又以同樣的方式將探尋與母親之間關係的新作搬上熒幕。此人是個喜歡講述自己故事的導演而電影鏡頭也始終對準家庭，改編自沃爾特·科恩（Walter Kirn）同名小說的處女作劇情長片「吮拇指的人」將關注點放在青春期的迷茫和焦慮，到了「初學者」則用大段閃回鏡頭的手法追憶童年記憶里的母親和父親的晚年生活。此部作品與前幾部獨立電影風格相似也並沒有花很多力氣在「講故事」，反倒用抽離錯綜複雜的人物和幻燈片般的蒙太奇吸人眼球，但相比「吮拇指的人」的生澀以及「初學者」的自傳性則顯得更為成熟完整且層次更加豐富。

雖然眾多人物和劇情被「電影化」但根基卻依然是根據米爾斯的親身經歷而來以至於劇情似乎進行的順理成章，據說導演的母親與多蘿西婭一樣出生於大蕭條年代，他的姐姐與艾比一樣是個朋克迷，而他的摯友則與朱莉一樣不斷將自己怎麼跟不同男人發生關係的細節「大白於天下」。所以鏡頭裡沒有充斥著生硬的時代符號而是聚焦個體人物在時代伴奏下的精神狀態，從女性角度切入上個世紀的生活百態以窺探二十世紀美國社會圖景的橫切面。值得一提的是，身兼編劇與導演的邁克·米爾斯的鏡頭語言特別有藝術范兒，比如影片中汽車運動的彩色幻影，鏡頭拉近又放遠以及在老照片切換中畫面語言不同步的設計都很像現代藝術館的實驗短片一般兼具美感與靈動。

影片中的三位女性都是有著各自的慾望與理想，並選擇享受和男人的性愛但對身體與思想卻保有清晰自我意識這種不同於「相夫教子式」的生活目標與方式，而一眾演員的出色演出則讓這些並非社會中常見的「依賴男人生活的小女人」形象平添了不少說服力。奧斯卡影后安妮特·貝南（Annette Bening）將獨自撫養十五歲男孩的單身母親多蘿西婭性格中剛強又慈愛的一面以及對時代改變的無法接受表現得淋漓盡致，此人憑藉「致命賭局」中的精湛演技入圍第63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的提名，以在「美國麗人」中的出色表現再獲第72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提名但在評委投票中惜敗於希拉里·斯旺克。此後沉寂數年的她憑藉改編自威廉·索默賽特·毛姆小說的「美國麗人」第三次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的提名卻又一次敗在希拉里·斯旺克手下，所幸拿下了2004年度金球獎音樂喜劇類最佳女主角榮譽。

近來堪稱勞模的艾麗·范寧(Elle Fanning)將那個年代有些想法卻迷惘，看似可以支配自己的一切卻總是被動承受的出身於心理學家庭卻放蕩不羈的少女朱莉演得很到位，此人是大家所熟知的童星漢達科塔·范寧 (Dakota Fanning) 的親生妹妹。起先憑藉在「我是山姆」「天劫」等多部電影中扮演姐姐「更年幼」版本而修鍊演技，此後開始另立爐灶單飛並在「超級奶爸」「寡居的一年」等影片中先後出演重要角色，更是在第六十七屆威尼斯電影節中獲得最佳影片的「在某處」中擔任主角並收穫一致好評。此片是她繼2015年上映的「關於雷」後第二部與三代女性一起主演的電影，再次展現了技壓同齡演員的演技並將隨性瀟洒且努力讓自己顯得很成熟的女孩表現得惟妙惟肖。與其同為房客而熱愛朋克音樂的青年女性艾比則由朋克風味濃郁的格蕾塔·葛韋格（Greta Gerwig）飾演，因一臉不羈的形象以及舉手投足的文藝氣質完全征服了觀眾。

用自己的方式度過這一生

20世紀70年代無疑是美國歷史上集朋克、大麻、性解放等關鍵詞為一體的動蕩時代，國家陷於戰爭的泥潭而群眾運動普遍高漲，在民權運動的影響下女權運動的勝利極大地改變了美國人的觀念和生活方式。女性在此期間以爭取政治上的權利為核心獲得了大到宏觀性的政治選舉權和參政權，小到微觀性的帶薪在家照顧老人病人等諸多成就，並逐漸從社會邊緣走向了社會中心，本片發生的背景正好處在1976年的美國，講述了分別生於1924、1955、1962三個二十世紀女人的不同故事。而三個女人的一生則因為一個男孩成為了媽媽、姐姐和戀人並連接在一個奇點之上，實際上媽媽想當一個親密無間的朋友，姐姐想當一個引人入勝的導師而戀人則把自己粉飾成不上床的情人，不過影片的劇情沒有戲劇化的衝突也沒有重大的轉折，甚至因只有三個女人真實生活的點滴而顯得很難概括。

前半部分分別展現了三種女性對於生活以及兩性關係的不同態度，離婚後獨自撫養著兒子的55歲母親多蘿西婭是經歷過二戰和大蕭條成為第一批進入職場的獨立女性，此人離婚後從來不跟同一位男性保持長久關係也沒有再走進婚姻殿堂，而整個故事則以她與15歲兒子傑米的關係作為主線。多蘿西婭會面對模仿自己筆跡簽字的兒子狂贊其機智，會為了讓兒子不再偷偷逃課親自為其編造各種理由請假，同時也是經常口吐蓮花為兒子指點迷津的金句型選手。儘管如此母子之間的關係還是漸行漸遠而原因則是多蘿西婭終究與戰後出生的兒子有很多不同，比如選擇嘗試兒子喜歡聽的搖滾樂以及危及生命的遊戲卻承受不來，比如無法理解諸如一夜情一般沒有愛的性，也無法理解兒子與朱莉之間一起過夜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種沒有性的愛。

於是，試著與這個時代步調一致並嘗試與兒子溝通的她開始動用與其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兩位租客，試圖通過性格迥異的兩位不同年齡段女生對傑米進行潛移默化的引導。生於1962年的朱莉正值17歲花季也是沉迷於朋克、藥物與性並將冷漠視為常見表情的典型「垮掉一代」，背著書包偷偷爬窗找傑米玩的她在多羅西婭眼裡還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樣，卻因喜歡抽煙甚至不需要理由就可以跟不同男孩濫交而常形容自己有著自我毀滅性，唯獨對於互有好感傑米始終用「無法繼續愉快的做朋友」的借口止乎於禮甚至一直沒有越線。然而傑米卻在她頻繁講述自己的性愛經歷的過程中更加沮喪和困惑，並礙於正值青春遇到初戀又要尊重朱莉的想法不能強求而「為伊消得人憔悴」。

與此同時，曾在紐約藝術學院就讀且喜歡朋克和女權書籍甚至總思考周遭一切存在意義的標準文青艾比則因年齡恰好處在上述兩位女性之間而顯得中規中矩卻又特立獨行，她頂著一頭帥氣的紅髮且偏愛用相機記錄包括內衣、煙、口紅等代表生活的時刻，此人因母親服用流產藥物的原因導致患上子宮癌而在得知患病原因後無法與母親正常相處隨即選擇了逃離家鄉。在她的推動下影片進入了所謂的高潮，原因則是其全然不顧保守的多蘿西婭認為餐桌上應該避免女性隱私辭彙的想法，甚至要求餐桌上的每個男性一起大聲念出「月經」這個詞而讓多蘿西婭不得不提早結束派對收場。

最終，影片以母子矛盾開場又以母子關係回到原點為結束，母親為兒子染了金髮而在回家的路上兒子則扒著母親的車窗在公路上滑行前行，預示著兩人從內心到步調終於得到了短暫的同步。而三位性格迥異的女性也在此後分道揚鑣各奔前程，正如艾比對傑米說過的一樣「我們今後的生活永遠不是現在所想像的那種生活」，曾與不同男孩濫交的朱莉成了家有了孩子並移居巴黎過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標榜「生活要自己來掌控」的艾比不顧醫生不建議懷孕的反對最終生下兩個孩子，而過慣獨居生活的朵蘿西婭也在四年後結婚並在新世紀到來的前夕因抽煙而死於肺癌。

這群20世紀女人比你我都要前衛

這是個由多個似乎不完全相連片段組成的故事，但卻很好的體現了導演拍攝這部片子的目的：生活在同一時代下不同年齡與性格女性之間的思想碰撞。朱莉身上所發生的故事片段反映了中國現在還存在的諸如月經初次來潮前一無所知以及不知道如何正確避孕等青春期女性的成長問題，她很享受和別人發生肉體上的關係卻忽視了精神上的安慰，在一定程度上是因成長中對於性的畸形心理和反抗所造成的。但在這種青春性意識的覺醒和迷失中又隱約可以看出她對於性的迷戀以及坦誠甚至認為「性不是羞恥的產物而應該是美好的」，以至於她做愛不需要感情只需要當時的感覺和男性呻吟的聲音甚至可以在很多人面前坦言自己第一次的感受。

而艾比在影片中則是最「先驅」的女權主義者，會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而肆無忌憚地說出「月經」並竭盡全力告訴大家沒什麼大不了，即便命運給了她「不能夠擁有孩子」的致命打擊卻仍然無法阻止熱愛生命的她換一種方式繼續活在屬於自己的率性之中。不打算結婚成家的獨身主義多蘿西婭則是另一種遵循內心最真實想法生活的女性，她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也不理會周遭為她貼上了同性戀標籤的閑言碎語，想要給兒子更多愛母愛卻又對愛情有過渴望又望而卻步。當然，從其年輕的時候上過空軍學校且是美國最早抽煙外加第一批參加工作的女性等標籤可以看出骨子裡的獨立和堅強，而即便隨著朋克文化被時代甩在後面也會為了適應新鮮事物而不惜改變自己。

電影中提到《身體與自我》（Our bodies Our selves）《進擊女性之聲》（Sisterhood ispowerful）兩本書以及解釋關於家中分娩和女性高潮概念的情節無疑都是非常先進和開放的，雖然沒有必要去看這兩本或是相關的女性書籍卻也應該具備基本的女性保護意識，而對於很多不太會跟女性接觸的男生來說從小灌輸異性相關知識也會讓交往更為順暢。從新版小學性教育課本被禁止發行，而不同年齡階段的女性被騷擾或是侵犯的新聞卻不絕於耳的現實狀況來看，不能把造成這些的原因統統歸於女權主義還沒有蘇醒，但獨立自由的品質卻真的應該被每位女性推崇。

不知道看完影片或是三娃文字的諸位想活成影片中的哪個主角的生活亦或是期待擁有哪位女性的性格呢，不過無論你覺得以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只要記住未來絕不會像你想像的那樣就好了……

（圖片來源於網路，侵權可刪除）

金融界不務正業的電影發燒友一枚

專註於各式影片毒辣點評

關注「葫蘆娃電影」微信公眾號，來一起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