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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 [ i D 公 社 ] 的即食專欄

最近 Type is Beautiful 網站發布了一篇文章《Wǒ ài pīnyīn!》，對漢語拼音中注音和標調的排印問題作了討論。文中提到《漢語拼音方案》在 1958 年發布，從當年的秋季起漢語拼音就進入了全國各地的語文課堂，我們的語文課就開始於拼音，《語文》第一冊的開頭就是 a o e。Type is Beautiful 的文章使用的圖片是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的六年制小學《語文》課本第一冊（1987 年），而當年我們使用的是四省市版（上海、浙江、北京、天津）的六年制小學《語文》（上圖），網上搜索可以下載到。

對於我們這些來自世界盡頭的人來說，在信息閉塞的年代，任何印有文字和圖案的紙片，在農村孩子的眼裡就像是野兔在雪地留下的足跡，在引誘你向前尋求。那麼語文課本毫無疑問就像是條水泥馬路，通過裡面一張張圖片以及一段段文字，可以去達一個又一個想像中的世界，可以停留也可以反覆探訪，可以補充也可以修正，它們也會被疊加到眼前的世界之上，一塊小草坪可以成為一個植物王國。儘管《語文》里有不喜歡了基礎訓練和習題作業，在每學期開學的第一天，最喜歡拿到的新書就是《語文》（實際上小學前幾年除了《語文》就只有《數學》了），而且會小心翼翼地珍藏起課文的內容，不去事先閱讀而是留給以後的課堂。

但是，我對第一冊的《語文》卻從來沒有過好感，或許一個原因是還處於從玩到學習的適應過程，現在回過頭去看，依然很難喜歡第一冊的《語文》，和後面的幾冊都無法相比。首先，《語文》是從漢語拼音開始的，這種需要強化記憶的內容對剛上學的小孩來說，不會有什麼好感，但更重要的是，第一冊的《語文》內容設計地很糟糕，至少對於那時的我來說，充滿了波折。如果只是回憶，我就能想起第一冊的《語文》中的內容，包括圖畫什麼的都很亂，可能首先想起的是 O 和公雞。漢語拼音的內容，基本都是一張圖對應一個字母，但是這種對應關係有時是象形關係的，比如 t 和雨傘的柄，有的是象聲關係，比如 O 和公雞等，有時關係比較強烈，有時關係又很弱，有的物品日常能見，有的東西只能靠想像。第一冊的《語文》內似乎有很多的內容，很多較複雜的繪畫，而且很難記得那個東西在書本的那一頁，現在回頭去翻，依然覺得很亂，信息的排布和設計沒有主次，讀起來很累。

前幾天看到一本英國的兒童看圖學習書《Look and Learn Pictures》（1934 年），在 Flickr 上可以看到這本書的所有內容（清晰的掃描版）。

這本書的開頭和結尾還給出家長和老師一些教學提示，比如如何讓詞和圖形成關聯等等。但最重要的是，這本書的內容作了很好的設計，比如每一頁面不同物品的背景色，物品的繪製有細節但又是輪廓清晰，很容易識別出一個個不同的物品。與開始《語文》課本第一冊的繪圖相比，《Look and Learn Pictures》裡面的圖繪製更成熟更富藝術性，這裡的藝術性並不與審美相關，而是識別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