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以寧駁許小年「中國陷入中等收入陷阱」能否立腳

當今世界，絕大多數發展中國家都存在所謂的「中等收入陷阱」問題。像巴西、阿根廷、墨西哥、智利、馬來西亞等，在20世紀70年代均進入了中等收入國家行列，但直到2007年，這些國家仍然掙扎在人均GDP 3000至5000美元的發展階段，並且見不到增長的動力和希望。統計顯示，人均國民收入達到3000美元以後，許多國家便陷入經濟增長停滯期。

2012年世界銀行發表的《中國2030》展望指出，在過去50年間，只有13個國家或地區成功地從中等收入經濟體晉級為高收入經濟體。這也就意味著「中等收入陷阱」的命中率事實上相當高。

近期關於中國是否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爭議又起，導火索是著名經濟學家許小年認為：中國已掉入中等收入陷阱了。迅速成為熱門話題被傳播開來。我的印象中不止許小年一個人，還有幾位重量級經濟學家持同樣觀點。他們認為，中國陷入了中等收入陷阱，人均收入停留在1萬美元（隨著全球收入的增長，中等收入陷阱數據向上位移）左右的魔障中。依據是，中國這幾十年的增長方式一直是數量型增長，而不是效率型增長。通過資本積累來驅動的經濟發展已經無法持續，必然導致資本的邊際收益遞減，現在中國各領域的投資回報率是多少呢？是零，甚至是零以下。一旦資本收益等於零，就是中等收入陷阱。這個分析與觀點不無道理。

媒體報道只是一個摘要而已，細讀許小年教授7月7日發表在新浪財經題目為「從數據上看，中國已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文章全文，許小年列舉了大量數據與案例來說明為何中國已經跌入中等收入陷阱里。僅從此文的縝密性看，沒有破綻，還真無法反駁。

中等收入陷阱一個明顯特徵就是經濟轉型失敗 即由大投資、資源能源大挖掘促進的經濟增長，這種資本數量型推進的邊際效益嚴重遞減。這個時候需要效率型增長出馬，而驅動效率型經濟的是創新驅動。其實是熊彼特理論接替凱恩斯觀點的經濟學問題。

中國經濟當前面臨的困難是資本積累到了臨界點，邊際收益接近於零，而技術進步又接不上。從數據上看，1990年代中後期1塊錢人民幣的投資可以帶來大約4到5毛錢的新增GDP。2015年，1塊錢的投資只能產生7分錢或8分錢的新增GDP。宏觀的投資收益下降得很快。產能過剩意味著各行各業不再需要新的投資，如果有新的投資發生，投資收益有可能是負的，資本積累可能已經過了零邊際收益的臨界點，投資無法回收。

經濟是否已經滑進「中等收入陷阱」？從數據上看是的。許小年指出，這種轉型不成功，資本投入回報率為零，創新動力不強。

就投入本身來看，2008年金融危機時的4萬億元大投資後來確實帶動了民資跟進，起到了以少帶多的資本投入效果，而本輪同樣是政府主導大投資，但帶動的民資跟進並不理想，PPP推進不理想就是佐證。

從中可以看出，中國最少有跌入中等收入陷阱的跡象與危險。擺脫中等收入陷阱的唯一出路是加快改革，真心改革，包括收入分配製度改革，經濟與政治體制改革等。

然而，不同意中國跌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重量級經濟學家站出來了。他就是著名經濟學家厲以寧先生。日前，在一個公開場合，厲以寧對許小年認為中國已經掉入中等收入陷阱的觀點進行了反駁。在他看來，中等收入陷阱是一個偽命題，也沒有普遍性，中等收入陷阱跟中國沒什麼關係。理由是中國不存在三個陷阱：發展的制度陷阱；社會危機陷阱；技術陷阱。厲以寧老先生對中國發展抱以異常樂觀的態度。

這些爭議的目的都是為了中國好。我認為，事實勝於雄辯，二者爭議的標本或者參照指標或可能不一樣，因此得出了不一樣的結論。

到底中國是否已經跌入中等收入陷阱？還是讓時間來回答。再過三五年後中國是否跌入中等收入陷阱答案就會揭曉，就會水落石出。不要急，還是讓時間給出最終結果，而檢驗是否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所需時間並不需要那麼長。我們衷心祝願中國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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