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語】明朝「第一公子」，其實是個紹興人！

學書不成，學劍不成，學節義不成，學文章不成，學仙學佛，學農學圃，俱不成。任世人呼之為敗子，為廢物，為頑民，為鈍秀才，為瞌睡漢，為死老魅也已矣。

《自為墓志銘》的開篇就首先拿自己開刀，我曾經是個浪蕩公子，曾經是個紈絝子弟……

然而後世人們卻對他評價奇高！稱張岱是小品文大師，即便跟李杜蘇軾這樣的大文豪比，也不遜色三分！戲曲學者章詒和更是直截了當表白，「若生在清明，只嫁張岱！」

▲張岱

論玩，你不得不服，論寫，你更要服氣，論知識面的廣博，必須是五體投地了！張岱活在明清交替，出生高貴，衣食無憂，四十歲以前在讀書與享樂之間「搖擺」。活脫脫一個賈寶玉的形象，但不同的是張岱偏好文字。不是那種端端正正的喜愛，是紈絝子弟的那種玩味，卻能深得其中的真味！

隨後王朝更迭，命運急轉直下，在物質困苦、精神痛苦條件下，他立心修志，開始了另一種生活。國破家忘以後，流離山野之間。殘破的床，斷弦的琴，幾本殘書，還一顆飽經風霜的心。破落晚年，乾枯的老人嘆息往事，回憶好似人間夢境，於是，流傳下了著名的《陶庵夢憶》。

▲《陶庵夢憶》

張岱畢生足跡，南不過紹興，北至山東，但在他筆下晚明圖景畢露無疑，形容剝皮入骨，妙得不講道理。無論是紹興燈會，定海（現鎮海）壯觀的水師演戲，還是美食珍饈、西湖蕩船、爐峰險要。張岱的筆，可以準確無誤地點亮精華，綻放出他們各自的靈魂。或許文學這樣的玩樂事，天生就該屬於「第一公子」的精彩。該為這些美好的事物慶幸，他們有了張岱這樣的知心人。

▲清明上河圖

短暫的繁華，人物之盛，好似迴光返照，最終證明只是片刻的剪影。隨同王朝的覆滅，煙消雲散。大悲大喜之間，也像張岱筆下的一場人間戲劇。

崇禎二年途經鎮江。日暮時分，至北固山

「月光倒囊入水，江濤吞吐，露氣吸之，噀天為白。余大驚喜，移舟過金山寺，已二鼓矣，經龍王堂，入大殿，皆漆靜。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殘雪。余呼小僕攜戲具，盛張燈火大殿中，唱韓靳王金山及長江大戰諸句，鑼鼓喧填，一寺人皆起看。……劇完，將曙，解纜過江。山僧至山腳，目送久之，不知是人、是怪、是鬼。」（《金山夜戲》）

——這就是張岱的生命和生活，寧靜古樸的紹興城，久違了一場熱鬧紅火的戲。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

▲山河攝影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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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

方鏡，會稽縣人，鄉土主義者，愛好廣泛，無一精通。曾為中文系搗亂分子，最享受無所事事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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