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第一百四十四節·重逢

識海無邊無垠,真龍於此潛游。時而小若蜉蝣,時而龐如險峰。他縱情恣意,好像回到了曾呼風喚雨的時光。大海是他的浴盆,雲霞是他的披掛。

他高高在上,貴不可言。

轟隆隆,轟隆隆。滾開雷霆,這片識海便在真龍騰躍間不斷開拓強化著。

每個人的識海都有無垠之廣,但多數人只能覺察一隅之地。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夠掃清迷障,洞見自身,開拓識海。

雷霆聲中,隱隱出現某種悸動。

真龍身形一止,龍眸驟亮。金黃龍眸瞬息洞察所有,但卻一無所得。

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著。但真龍卻失去了興緻。

這識海雖廣,畢竟只是寄居之地。他即便吞雲吐霧,亦只是虛幻一場。

他閉上龍眸,整片識海再次陷入了沉寂。

只有真龍一聲似有似無的低吟,「難自由。」

……

楚謳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他幾乎不記得自己夢見過什麼,但總覺得很重要。

他在無夢的睡眠中醒來,隨意洗漱了一番,便直接去了演武場。

他會一直在修鍊室里練到下午才出來。分別完成真龍和趙老的修鍊要求。

所謂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武道從來沒有一蹴而就。日復一日的磨礪,才能成就無堅不摧的拳頭。

腕錶信息核對,修鍊室無聲滑開。楚謳走了進去,頓時便愣住了。

擂台上已經有人站在那裡了,那是一個俊朗的寸發男人,他看著楚謳,笑了笑,一如當初他被押上飛車時。

楚謳無法形容這一刻的心情,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他的眼睛。在他迄今有限的人生中,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熱淚盈眶。

眼淚並不總是冰冷的,也並不總是悲傷的。

他躍上擂台,緊緊抱住了柏任。

「阿任!」

千言萬語,只此兩字便已足夠。

為了救他而捨生忘死的好兄弟,終於自險境而返,安全歸來,帶給楚謳無以言喻的感動。

柏任拍了拍他的肩膀,「聽說張越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楚謳太了解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果然,柏任緊接著就後撤一步拉開了架勢,「來,這麼久沒見,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的有沒有荒廢。」

本就是在柏任的特訓下開始真正的武道之路,這一刻楚謳倒也激起了些好勝之心。

黑色十字瞬間展開,楚謳已沉心如鏡。所有的情緒都被壓下,他進步便是一拳!

由極靜到極動,他只用了不到兩秒鐘。身體驟然爆發,帶動著轟鳴般的悶響。

才一出手,便是全力。他調動了真龍之軀的所有力量。

他在跟唐正、跟張越的交手中,都未曾如此竭盡全力,而是一直壓制著真龍之軀帶來的可怕力量。這力量無須修鍊,伴隨著真龍的逐漸恢復,每一天都在穩步增長著。

這是真正的,真龍的禮物!

對唐正有所保留,是因為缺少信任。對張越有所保留,是因為一旦全力爆發,他自己也無法控制這股力量。

這股力量究竟有多強大,連他自己也未能深知!

柏任是無所顧忌的性子,毫不猶豫地就一拳對轟而來。如果說形容一個人的拳頭硬是如鋼似鐵,那麼他的拳頭就是鋼鐵!

拳風呼嘯,兩隻拳頭向著擂台的中心匯聚。

空間彷彿也凝固了,在等待著那一聲打破寧靜的爆響。

感受到楚謳拳頭裡蘊藏著的恐怖力量,柏任劍眉一挑,頗為意外。

兩剛對撞,必有一折。

他收拳側身,避拳提膝。但楚謳已順勢下壓,屈肘砸落。

他的肘,像一柄轟然砸落的鐵鎚,帶著原始蠻橫的味道。

柏任目中更見驚喜。

膝與肘對沖,又是兩剛相撞的局面。楚謳知道柏任的實力深不可測,放心大膽的展現全部力量。並且憑藉真龍之軀的優勢,要強行碰撞。

好比行棋中,棋力較弱的一方強勢兌子,就是要將複雜的局勢簡單化,將雙方拉到一個平面上,強行拉小實力差距。

不得不說,這是唯一有機會能戰勝柏任的方式。

楚謳進攻之機變,選擇之果斷,才是比他強大的身體力量更讓柏任驚喜的地方。

但,這還不夠。

柏任的腿猛地伸直,如此簡單,卻又如此妙到毫巔。在楚謳肘擊砸落前,鞋底已輕輕巧巧地印在了楚謳的腹部,將他一腳踹開。

這般舉重若輕。

楚謳一肘砸空,索性泄勁,黑色十字收於眉心一點,「不打了!」

柏任有些錯愕:「啊?」

楚謳有一絲製造意外的得意,笑了笑,「我這麼無賴的打法都沒用,差距已經很明顯。我幹嘛要自取其辱?」

如此從容的楚謳也是柏任所陌生的。

他愈發驚奇了,「看來你在蒼湖裡收穫很多。」

柏任或許是整個青鳥學府里第一個明確知道楚謳進化與真龍有關的人,

趙隸或許知情,或許不知情。

楚謳注意到,他用的是「蒼湖」這個詞,而非荷花池。

這個詞最早出於真龍之口,代表對舊紀歷史的熟知。

也代表著,從始至終,對於蒼湖裡鎮封的對象和危險性,柏任的確是知情的。而他了解楚謳的智慧,這說明他無意隱瞞這一點。

無意隱瞞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坦然磊落,一個是無所顧忌。

楚謳寧願相信是前者,所以他看著柏任。

兩人間的默契無需多說,柏任坦然道:「當時把你弄到蒼湖值巡,就是想趁學府動亂之機解封真龍。但我被逼著提前去了前線,所以計劃也就沒能開始。只是沒想到被宵小摘了桃子。」

其實整件事說到底,柏任並沒有對不起楚謳。他讓楚謳解封真龍的方式,或許與蘇容不同,或者能保障他的安全。

這些都未可知,但楚謳選擇相信。

因為柏任也是一直這樣的信任著他,從來不覺得他是廢物是累贅。為了他硬抗唐正,也為了他悍然破獄殺人。

楚謳問道:「你屬於什麼組織?蘇容,又屬於什麼組織?」

「蘇容是聖堂的人。你熟知歷史,應該對這個組織的一鱗半爪有所覺察。」見楚謳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知道他已經明白這個勢力所代表的意義,柏任才繼續道:「至於我的組織,以後你會知道的。」

楚謳挑挑眉,「就這些?」

柏任笑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都可以告訴你。」

不等楚謳開口,他又補充道:「不過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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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情何以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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