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田寬郎的出身:普通小鬼子

老早我就給@惜知貓 說that我準備寫完這個「反面人物」三部曲:

第一個是孫權,which她已經轉載到她的公眾號里。

第二個是金三將軍,這個也已經在我專欄裡面了。

第三個,就是世界上最後一個投降的二戰日本兵,小野田寬郎。

說小野田寬郎最詳細的,自然是他自己寫的日文資料。但我目前還沒有學日語。所以只有從中英文材料中尋找。這裡面有NHK當年說小野田寬郎如何得以平安回國的紀錄片,BBC給這個加上了英文的配音。

另外還有就是《戰艦》雜誌當年出過的一期增刊《玉碎不可》,還有《戰艦》雜誌的第19期,專門講述他在菲律賓盧邦島的30年歲月和後續的人生。可惜我目前只看到了《戰艦》19期,還有《玉碎不可》比較大段的引文。

《戰艦》雜誌的團隊,就在柳州。或許這也是冥冥之中,小野田寬郎和我們的緣分吧。

按照戰後國際法的判斷標準,一個人只有他可以選擇的事情,才能夠被追究責任。所以不管是二戰的軸心國,還是後來的薩達姆等等例子……追究戰後責任,只涉及有權選擇自己和他人行為的人。

如何理解呢?

舉例,現在你是一個德國小兵,希特勒命令你和你的戰友們把巴黎拿下,你想說「我跟法國人民很友好,我他媽的不去」,但你有得選嗎?

很顯然希特勒不會給你這個權利,如果你不去,希特勒就送你去陪猶太人一起喝煤氣。然後命令小兵乙,接著你的命令去進攻巴黎。巴黎仍然會被打爛,結果不會有什麼不同。所以即使你去打了巴黎,戰後審判也只會審判希特勒,不會審判你。——因為希特勒他有得選,在可以打爛巴黎和不打巴黎之間,他選擇了打;而你沒得選。

小野田寬郎只是一個小人物,在二戰這麼些年的亂世里,許多他的行為,其實根本就沒得選。

###################普通小鬼子###################

他的家庭,祖上是原來的藩中武士。1922年出生於和歌山縣,中學畢業後,1939年在田島洋行工作,很快被單位派往在武漢的分公司。

武漢在1938年底淪陷,小野田寬郎來這裡工作的時候,這裡已經是汪逆統治下的偽中華民國的地盤。由於公司非常賺錢,小野田寬郎在武漢過得也非常寬裕。有了攝影的愛好,而且經常出入歌舞廳之類娛樂場所。他看到這裡的市民和日本人心安理得的正常交際、工作、交易,並沒有感受到「非我族類」那樣嚴重的民族對立。所以他認為宣傳機構說的中日親善和大東亞共榮之類的話是真的。他也交了中國朋友,還學了流利的英語和以假亂真的漢語。

——插播,我不認為日本人拿著刀槍來中國人的地盤是好事,但我們也應該有勇氣正視當時的事實,就是當年中國人確實就是一盤散沙,普通老百姓很多都沒有「驅除韃虜」的覺悟。如果這不是事實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偽軍。如果中國人當時的民族主義很強烈並且很團結,日本甚至連東北都佔領不了,後面的8年全面戰爭更是連發生的條件都不可能具備。也正因為這些內因外因共同造成的逆境,堅持抗戰的軍民才更加了不起——接著說小野田寬郎,這個大戰爭中的小人物。

珍珠港開啟太平洋戰爭後的半年,他在漢口的徵兵站報名,想要入伍,為他心目中理想的所謂「大東亞共榮」戰鬥。要是讓現在的屌絲們過上白天玩單反晚上去歌舞廳撩妹子的生活,估計很少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的「大東亞共榮」吧。他怎麼會知道中國廣大農村還有那麼多的農民在受地主漢奸惡霸的多重盤剝呢(當時鬼子在淪陷地區主要靠漢奸來間接統治)。

在去參軍之前,一個不知道他是日本人的中國朋友跟他說: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我有重慶的門路,給你推薦個重慶後方的職位躲著吧。——瞧,這就是那時中國人普遍的覺悟水平。小野田寬郎當然拒絕了,然後回國參加新兵訓練。

1942年12月,小野田寬郎正式入伍當兵,然後被派往汪逆政權的江西南昌,在郊區參加了幾次圍剿游擊隊的戰鬥(鄉下的游擊隊們是好樣的,不過小野田寬郎的上司肯定只會告訴他這些都是匪徒)。1944年1月,回國在九州島的久留米的士官學校接受培訓。當時日本的情況已經每況愈下,周圍到處都是鼓勵堅持戰鬥不要害怕玉碎之類的標語。普通老百姓基本上只能領到配給的定額口糧,吃到大米也成了奢望。

#########下一篇說他的游擊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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