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貧困」和「平均即公平」一樣，都是南轅北轍的偽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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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篇推送中提到，如果你追求的公平是平均，說明你還配不上它。人多會高估自己，女性高估自己的美貌（也包括男性），男性高估自己的能力（也包括女性）。一個團隊自評的貢獻疊加，一定超過 100% 。年終總結考評，個個都會認為自己該得優。而假如一項資源平均分配就足以讓一個人滿意，已經說明他或她自己都承認，自己的貢獻還低於平均。

　　貧困，有的人面對它比較單純，考慮到當事人的痛苦，以及自己萬一面對相同困境時的無助，主訴救濟的渠道。有的人考慮深一層，因為走投無路容易鋌而走險，所以為了生存環境更安全美好，要降低貧者的不滿。多數人在不降低自身生活品質的前提下，願意出有限的力，但沒有誰會心甘情願讓受助者與自己平分等享所消費的一切。少數人只是拿這個話題當作談資和工具，就如柯林頓的副總統戈爾，卸任後一貫鼓吹環保要讓中國承擔更多代價，自己卻不肯為減排降低多少生活品質那樣，他們所說和他們用行動表現出來的真實在乎，並不是一回事。

　　如果針對貧困本身用力，其效果往往會有助於保持這種狀態，而不是更多在於改變這種狀態。首先，假如一種額外的資源不需特殊努力就可獲得，且不付出什麼代價，就會鼓勵人們追求繼續獲得這種資源；而當這種資源只會給到經過一定篩選的一定比例的需要者，又容易被分配給所有想要它的人當中，最有能力爭取到、而非是最需要它的那部分。其次，即使雙方都有改變的意願和努力，改變也未必能在所有人身上發生，更不要說短期內；而一段時間沒有效果會打擊繼續的動力，長期才有效果的話，又難以區分到底是外力幫助了改變發生，還是延阻了改變發生。只有短期見效的努力才可看作是充分且必要的舉措，但當一種資源神效的時候，其他有需要的人會效仿爭取下一次這種資源，同時就放棄了通過其它手段實現改變的可能性。

　　資源盈餘的多寡和社會地位的浮沉，乃至社會福利的好壞和制度是否友善包容，不可繞開「人口撫養比」的概念。人口撫養比說的是，幾成人勞作，幾成人被撫養或供養。具體的定義為，每一百人勞作，除了養活他們自己，還要負擔多少非勞動年齡人口。在一個家庭中，幾人有收入，幾人無收入。在一個國家中，主要是說年齡結構。其實還要看就業率，以及產業結構和資源稟賦的匹配度，有多少勞動者在創造真價值，有多少勞動者根本上在消耗價值。

　　每個家族記憶悠長的人，可以回憶一下，當只有一兩個人上班，老的老小的小都要等著吃的時候，是不是家裡最艱苦、凡事想省、新東西少湊合多的時候？生活改善（偏重於在群體當中的經濟能力排序），有多少是因為趕上好時候，有多少是因為孩子長大，漸漸都有了勞動能力？又有多少人突逢變故，經濟來源中斷，開支突增，生活急轉直下？這些都體現在「人口撫養比」一個值的變化上。所謂「人口紅利」，為何發達國家不對難民無限歡迎，可見人口和人口是不同的。

　　眼紅某些別國的福利政策、非議計劃生育與延遲退休，卻無視人口撫養比，會有失偏頗。這兩個政策有其自身的弊病，需要更深層面的扭轉。這裡只說此類話題的探討里，缺失了必要的一塊拼圖。或許定量分析的結論會推翻本文的定性分析，然而論證的邏輯不能流於表面——別國有的，我國憑什麼沒有，這個句式，像不像魯迅筆下的阿nQ ，「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貧困有兩種含義，一種是絕對數量的少，不夠衣食住行；一種是相對的少，比別人少，比視線所及的大多數人少。前者會在太平年代逐漸不成問題，從事生產的人多，去打仗、減員的人少，保存保管的代價小，也有更多的人有餘力有意願施加援手。後者實際的點在於「分化」，會在太平年代越來越成問題。財富累積也有馬太效應，越有的越有，越少的越少。前一種貧困需要和平來消解，交通聯接來加速消解。後一種貧困，你願意為了社會地位上升，不惜用戰爭把所有人拉下水嗎？最後可能絕對數量還低於戰前。而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人願意這樣。更高級的做法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或者保持自己的高地位，讓別人去打仗。

　　但打仗的時候，也並非就絕對平等、有助於拉平。戰時軍的優先順序大幅高於民，像岳家軍那樣不擾民是古今的罕例，只怕除了強大的後勤，有時也會需要在地百姓「自覺自愿」的簞食壺漿。軍隊內部，更加等級森嚴，層層要服從。只是軍人有可能在倖存之後，以風險為代價，獲得比常時更快的晉陞。而食物鏈上的更高層，軍火、能源等等巨頭，將在這個過程中，除了成王敗寇，中間過程毫無風險代價，就瓜分所有戰士和戰地百姓流血犧牲的成果。止戈為武，練兵而不濫兵，威懾而不威脅，才是為所有人消解貧困的優選途徑。

　　除了冒生命的風險擁抱戰爭，想正當的提升經濟地位，不妨在家庭的人口撫養比高的時候，剋制消費，累積知識和可能性；到人口撫養比低、後顧無憂的時候，要發力加速，適當冒險，抓住自身的「人口紅利」期，用倍增的價值創造，換來影響力、話語權和可消費資源的躍升。

　　同時，不管自家的人口撫養比高還是低，都需要預防突然這個值發生巨變，帶來的家庭經濟上的絕境。而且，對於這個值高的家庭來說，更聚焦於有收入人數少的情形來說，這件事情尤為必要。但並非是僅經濟支柱的個人需要，而是所有人都需要。因為不上班的人遇到事，也會需要上班的人耽誤上班來照料。

　　當然，有人並不要那麼深刻的過一生，一言不合就走人，找個由頭就群聚發泄，也許他們過的比我還開心。

　　只是，就像追求平均的公平，說明還不配平均一樣。說消除貧困，明白人都在用這個旗號說各自的話，誰若當了真，個人認為略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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