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多少都不夠,北京怎能不讓人難過? | 你我正經歷「角斗場焦慮」
作者:爪賽賽
在古羅馬角斗場中,奴隸進入角斗場,最終只能有一人活到最後——而北京似乎正在變成這樣的角斗場。
對於這件事,之前有了這樣一篇文章,《最近有點為北京感到難過》,不知是否同樣波及了你的朋友圈。
儘管文章的論據不算新鮮,但下面這一段平實描述,似乎打中了許多人:
「和朋友告別聊天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地聊到了焦慮,似乎這已經成為了目下的一種流行病。每個人都在不停地焦慮著,每個人都被不同的慾望所催促著。各種媒體和信息彙集到腦子裡的,永遠是那句:你要得到最好的,你需要不斷努力……聽起來這似乎快成了一個無解的死循環,然而人生最重要的是什麼?」
不焦慮的人們大都相似,焦慮本身卻各有不同。對於當代北漂的這種心神不寧,或許就可以用「角斗場焦慮」來描述。
所以,角斗場焦慮還有哪些具體表現?主觀臆斷一下,大概可以衍生出這四點:
- 覺得自己真正熱愛的東西沒人在意,人生驅動力變成向外界證明我比其他人都強,由此被永恆的不安全感折磨;
- 對角斗場外的世界提不起興趣,也偶爾因不知歷史會走向何方感到恐懼;
- 一部分人最終落入超額消費、過度夜生活、無意義性愛等陷阱自我麻痹;
- 有時會幻想自己可以搬到大理、京都或是加州小鎮度過田園牧歌的下半生,但下一秒就會自責不切實際而立馬打消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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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看上去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但我和我的老闆於困困都是角斗場焦慮的受害者。
我的角斗場焦慮,主要表現在工作不思進取,每日抱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上班;成天嚷嚷要回里斯本,三年過去了還沒走成;沒有感情生活只有卧室生活,平均每倆月擔心一次自己是不是要當單身媽媽——它還有另一種說法,叫做「喪」。
於困困總會數落我的喪,經典句型是「我特別受不了人放棄自我成長,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出過兩本書了」。每每聽到這句,當然都會氣得要死,經常瞪了她一眼就揚長而去,有時候還要重重摔門。
但睡一覺起來之後我又總會想:從一個每日觀察人類思考人生的文學女青年,眾人口中國內最好的特稿作者,到把有限精力全部放在研究商業和資本規則的創業公司CEO,深處的險境和壓力我難以想像。還要每天假裝自己元氣滿滿幹勁十足,偶爾要拿我撒氣也不足為奇了。
角斗場焦慮緣何而起?隱藏在角鬥士焦慮背後的,其實是排行榜思維:不再去思考你實際的生活狀況,而只關心自己的相對排位。
而這個排行榜是如何生成的呢?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生活的所有方面,都有具體數字可參考了。有了數字,自然就有了榜單。
首先,我們所有的職業表現都有具體分數和數字化指標可參考,而這套體系在20世紀前是不存在的。對此,我們需要感謝一位名叫弗雷德里克·溫斯洛·泰勒的美國工程師:泰勒先生在19世紀末期發明了泰勒制,首先提出可以通過記錄每個工人的工作時間、對每個工作制定標準工作量來提高生產效率——KPI的雛形就這麼誕生了。
對於管理者來說,泰勒制的意義是開天闢地的,它的確大大提升了企業的生產效率;但對於普通人來說來說,當泰勒制發展到如今走火入魔的程度,便開始變得有些泯滅人性了。KPI不在乎你的熱情,只看最後數字結果。而當你的收入和生活質量只和KPI掛鉤時,你必須強迫自己接受這套別人強加於你的規則,並陷入斯德哥爾摩症候群,開始為這種數字化體系辯護。
你以為愚蠢的人類會就此打住嗎?並不會,數字化思維入侵職業生活還不夠,現在連工作外的私人生活它也要攪和。從前你可以底氣十足得說自己的生活很棒,覺得自己今天這身衣服挺漂亮,旅遊目的地美到讓你窒息……你根本不需要別人的意見。而現在這一切最重要的參考指標,變成了在朋友圈可量化的點贊數。
在一個數據化排行榜體系下,誰第一誰第二誰最後一目了然。於是當代社會最絕妙的諷刺發生了:數據化本是一種理性表達,如今卻激發出了我們每一個人身上的獸性。我們突然擁有了一個合理合法的武器,來欺壓自己的同類。
擺脫角鬥士焦慮,你需要一些阿Q精神。
如何克服人類本性里的獸性,我是不知道的,在此做過多的討論也並不會帶來實質幫助。
但即便我相信人性本惡,卻也同時感覺到生活里還是有很多東西是無法被量化、被數據化的,否則我們和機器人有什麼兩樣?
可惜數字化一切的趨勢並沒有停下的意思,留給我們的選擇已經不算多了。
在此之中,阿Q的「精神勝利法」或許可以算一個:與其讓別人和數字定義你的成功,不如別去在意世俗規則,單方面宣布自己過得挺好;找到自己真正的生命熱情,並讓它成為你的生命驅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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