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書香，聽到安靜，看到從容

02-03

我很喜歡民國時期的作家，喜歡那個時期留下來的文學作品，那個時期，不管是五四時期，還是最後的文革時期，有一段時間，知識分子在中國「也不是什麼」。但那時期人的風骨要比現在的人們要硬朗許多。無論是巴金，老舍，魯迅，林徽因，錢鍾書，蕭紅等等這些偉大的作家，他們代表著那一代知識分子的堅守。就像陳道明所說過，那個時期的人們只能把苦難當經歷，把經歷當財富。那時的人們，情感也好，信仰也好，知道有結果的去堅持，知道沒有結果的也堅持，多麼可貴的一種品質，因為那叫信仰把！

今晚，看了一部電影《歸來》。陳道明說在這部電影中所飾演的這個人物是最接近他生活，因為他的父親就曾經經歷過文革，他說拍這部電影從小處說，是紀念我的父親；往大里講，是致敬中國真正的知識分子。影片中，陸焉實平反，回到家中，經歷過滄桑的他終於懂得去珍惜一直等候他歸來的妻子，可是沒想到的是，他的妻子卻已經認不出陸焉實，將他趕出來了。在最後讀信的節段中，陸焉實用一種理性讀著自己寫給他妻子的信，沒有怨言，沒有控訴，很平靜，很從容。彷彿是向他的妻子講述著另一個人在大西北不堪的遭遇。

看到這裡，我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圖書館裡看民國時期的書。那個時期的作家，基本上都曾經遭受到他人的摧殘。但所幸的是，他們的文字當中便不是滿是斑斑傷痕，而是一種從容與豁達。無論是老舍，巴金還是林徽因。林徽因是我最欣賞的女性之一，人們談及她，總會用一種幸運來訴說她的美貌與才華。但是人們總是忘卻她曾歷經的苦難，她逃亡過，她的生命如此之短，正是因為在那段顛沛流離的歲月中所患上的疾病。她的兒子說世人都說她的母親美麗，溫柔，有才情。但在我的眼裡，母親是一個總卧病在床的病人。那個時期的人們，無論身處何處環境，學術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種無法分割的情節，哪怕在最困難的情況下，依然把信仰放在第一位。林徽因在最後的幾年時光里，身體已經不負重任了，時常得卧床養病。但在學術和理想面前，她依然像是一個慷慨激昂的年輕人，為她的學生講解藝術，在她的學生面前，她永遠是衣著得體，氣質出眾的一位令人尊敬的長者。這就是那一代真正的知識分子。

在那個時代，這群知識分子的生活，房間樸素，簡單卻不平庸的布置。陽台上擺放著幾盆盆栽，或者在家中養個小動物。就像《歸來》電影中，房子有點古舊，幾樣簡單的傢具，床，桌子，椅子，灶台，都很是古舊，他們的家中沒有錄像機，沒有電視，沒有電話，但是只有屋子裡有滿滿的一架書檣，這對於他們來說，就足夠了。你進到他們的家中，可以聞到他家裡的書香，聽到他家裡的安靜，你在他們家同樣可以看到他們的從容。這就是那一代真正的知識分子，他們有的小隱於林，有的大隱於市。為自己的信仰而堅定不移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