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記
郎朗阿狗……
那時候是零幾年的時候,剛畢業沒多久。
和幾個朋友約好去新客站附近的一家網吧玩。我們幾個人先到了,還有個人出來晚了,得晚點到。我們想著,反正他到得晚,時間也接近中午了,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唄。
我們就去找了一家吃燒烤自助餐的店。
忘了是60元還是70元一個人,暢吃,都是肉,自己烤自己吃。我們幾個也都是粗漢子,甩開膀子就吃,吃了快一個小時,都已經吃飽喝足,坐在那裡吹牛打屁剔牙縫的時候,那位遲到兄到了。
「喲,你們都吃好了,我還沒吃呢。」他坐下來開始胡吃海塞。
要去玩總歸是一起去的,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店裡我們先走。可是幾個大男人自己不吃,傻乎乎的坐著,看著他吃也有點呆。
忘了當時是哪個傻冒提出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們玩個遊戲吧。
遊戲的方式很簡單,正在吃飯的那位仁兄不算。
其他人圍著桌子坐好,每人放一個代表自己的盤子到桌子中間。將幾個盤子圍成一個圈,中間留空的位置再放個空盤子,盤子上放個陶瓷勺子。
然後,就開始轉勺子,勺子停下後,勺子柄指向的那個盤子,它的主人就得吃一個雞腿。
話說開始我們還真不在意這個。男人嘛,雞腿嘛,一個塞牙縫,兩個墊墊飢,三個也就是盤小點心。
大家沒考慮到的就是,那個時候,我們都已經是吃飽狀態。肚子里倉庫的庫存,已經接近滿倉。
之前吃的時候都想著,多吃點,晚上就不會餓。這樣可以把吃晚飯的時間節省下來,多玩幾把星際,多操幾把CS。
勺子轉起來,轉得飛快。
大家陸陸續續被點到。吃雞腿也就是十秒鐘的事。二十秒一輪很穩定。被點到的次數大家也都差不多,沒人有連續被點到三回過。
在剛被點到的過程中,我還能輕鬆愉快地吃下去。
吃到第五個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很差了,簡單的描述就是吞咽困難。
平時雞腿兩三口一個,現在這肉在嘴裡嚼,行同嚼蠟,而且咽起來困難,舌頭往裡頂都頂不下去,嗓子眼都被前一個雞腿堵著。
看看其他人的狀態,也都是一臉的便秘像。
男人都要面子,遲到兄又還在吃,沒說吃飽,我們誰也不好意思說先走,都不肯認輸。
大家都相互看著別人,眼神都很正直嚴肅,還包含著勸解和博愛,意思也簡單。你吃不下就認輸吧,何必硬撐呢,吃飽了挺好,吃撐了可就不好了。
大家的眼神都是這個意思。相互亂掃,就是沒人服軟。沒人說停,那就得繼續。
隨著雞腿越吃越多,每一輪的速度都在減慢。大家吃雞腿都變成慢動作,臉色也都是綠的,看著雞腿就想哭,猶猶豫豫地把雞腿塞進嘴裡,糾結的表情彷彿在吃屎,吃一口還停一會兒,透透氣。
一個雞腿搞了一分多鐘才吃下去。吃完再瞪勺子,像是瞪著殺父仇人,眼白都紅了。
勺子轉得也慢,都有氣無力地去轉。誰也不知道,這把轉起來會點到誰。萬一又是自己呢。
也沒注意到多少輪,反正我已經吃掉第七個雞腿。真吃下去的也就六個,第七個的雞腿肉在咽喉里,怎麼都咽不下去。
說窒息是有點誇張,但真的感覺有點呼吸不順暢。
大家這個時候也都是各種平板躺,脖子翹起,腿伸直,把人拉成一條直線,像是一條木板斜靠在沙發上,屁股都只是略微粘到沙發,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肚子鼓起來,不受到任何擠壓。
這樣才感覺稍微好點,也只是稍微好點。還是很撐。
那位幸福的遲到兄這時也吃的差不多了,說你們吃飽了沒,吃飽了去網吧開打。
被我們狂罵,傻逼,二貨,飯桶,什麼吃飽了沒。
看看我們的肚子,都塞著西瓜呢,這叫吃撐了。
我們個個挺著大肚子,站起來像是驕傲的大將軍,走兩步得喘兩口氣,還不穩。說話都不利索,嘴巴里都含著肉,開口就肉末橫飛。
相互攙扶著走出了餐廳。
出門後回頭又看了店招牌一眼,大爺記住你了,以後再也不來了。
大家覺得這裡是不是應該寫Game over。
NO,你們圖樣了。
吃成這副樣子,我們都沒法去網吧。總不能去網吧平躺著操星際吧。像平時一樣坐著玩,肚子也頂著難受。
大家也不說去不去網吧,出門就向著反的方向走。繞繞路,多走走,散散步,消消食也好。
肚子已經鼓得跟懷孕六個月似的,想等這個食消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走了一個多小時,大家還是覺得撐。只是比一個小時前稍微好了一點點罷了。
從簡入奢的感覺總是特別美好。肚子里稍微不是那麼撐了,大家也都開始活躍點了。
遲到兄又說了,走了那麼久,嘴巴幹了,找喝的去。
大家說行,四處觀望。看到旁邊有家新亞大包。
遲到傢伙說去喝冰豆漿去。
我們也都沒意見,肚子又漲又干,喝點冰豆漿爽爽也挺好。
進去,大家坐定。
豆漿還沒拿上來。遲到朋友就隨便看了幾眼菜單,「哎,我記得這裡的菜包不錯,好久沒吃了,叫兩個吃吃。」
我們都懶的跟他廢話,免費送了他一堆白眼。
我們喝著豆漿,他啃著包子,說道:「前面你們玩轉勺子,玩的挺high呀,我光吃沒玩上,要不再玩兩把?」
玩你妹。
你餓漢子不知撐漢子的苦,都不理他。
他就開始纏著說,就玩三把,也就玩個手氣,你們都不玩,就算是集體投降了啊。
不玩可以,投降不行。真男人,不投降。當時的我們就是如此傻逼。
想著,反正就玩三把,那麼多人,也不一定輪到自己。認輸可就面子里子都丟了。
行,玩就玩吧。
方式還是老樣子,轉勺子,只不過,獎品從雞腿變成了包子。
遲到兄早上出門絕對是踩到狗屎了。狗屎運好的不行。前面雞腿大戰,他成功躲過。現在包子大戰開啟,三把過去,他一次也沒中。
我和另外兩位倒霉鬼各吃了一個包子。
總體規則還比較人性化,不限制包子種類。肉包菜包豆沙包,喜歡吃哪個自己選。
這時候,大家都在啃菜包,另兩種沒人選。肉的油膩和豆沙的甜,吃了更想吐。
說是說三把。可憑什麼我們三個雪上加霜的又吞了三個包子,其他人就安然無恙的看笑話?
老子掛了你們也別想好活。就跟打麻將輸的人不放贏的人走,一個道理。
我們都開始找借口,三把太少,還沒人數多,吃包子還沒吃過癮。拉著他們一定要繼續再來。
不繼續就是認輸,就是慫貨,就不是男人。然後,我們就繼續開始了。
過程我也不說了。
現在想想都想哭,我只說一點,我們裡面吃包子最少的那位,也吃了5個包子。最多的就是我,吃了13個菜包子……
玩到最後,大家都躺在椅子上,動也不動。
遲到兄也掛了,老天也沒一直眷顧他。他吃了12個包子,位居第二。這裡面還沒算上他之前吃的兩個。
我們一個個平躺在椅子上直哼哼。新亞大包的營業員以為是集體食物中毒,差點就打120了。
我們說不用,沒病,就是吃撐了。幾個人,相互攙扶著,走出了新亞大包。
包子一生黑。
本來還指望著繼續走走路,消消食。問題是這次真的玩脫線了。
如果前面那頓雞腿是把倉庫塞到120%的滿倉狀態的話,現在就是200%的爆倉狀態。
根本就走不動了,攙扶著也走不動。肚子硬的像是塞滿了石頭,話都不敢多說,張嘴就想吐。
站也站不住,腳底下用不出力氣,走路是飄著的,就想躺下。
問題是一排男人,也不能在馬路上躺下去。
最終解決辦法就是,兩個稍微癥狀輕點的,還有點力氣都傢伙,抱著兩根電線杆,保證自己自己站著不倒下。
其他人就抱著這兩個人,半站半趴的在他們背上耗著。
試想下,光天化日之下,下午3點左右,烈日當空。8個青年男性,在繁華路上,前胸貼後背,像是人體蜈蚣一樣相互趴在一起,還一動不動,臉色都發白,嘴唇還發抖,看起來隨時要掛的樣子。
好多人在旁邊圍觀,還好當時還沒微博朋友圈之類的,不然我們肯定能上熱搜。
還有人上來問,「小夥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打120?」
我們有氣無力的說:「沒事,就是吃飽了撐的,趴會兒就好。」
路人臉當時就黑了,吐了句,「靠,吃飽了撐的。」
說是趴一會兒,我們抱著電線杆子,直接趴到了天黑。總算感覺多少能動一下了,能量回復了1%。大家慢慢站起來,腿腳麻了,肩膀都硬了,關節都僵了。
站起來的感覺就跟被人打了一頓似的痛苦。至於去網吧的計劃,心有有多遠就滾多遠。
遲到兄痛苦的直哼哼,扶著電線杆。張嘴說,「我艹,總算緩過了來了,差點……」
話還沒說完,他吐了!吐得那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看到他吐,雖然知道他肯定很痛苦。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就是那麼想笑。
笑著笑著,一口氣沒接上來,我們也都吐了……
當時路過的人全部捂著鼻子繞路走。我們硬生生的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隔離出了一個直徑五米的無人區。
試想下,月黑風高之下,晚上7點左右,皓月當空,8個青年男性,在繁華路上,勾肩搭背,一起在吐……
這個畫面我都無法想像當時有多麼絢麗多彩。
包子,豆漿,雞腿,吃的自助餐,吃的早飯,昨天的晚飯都吐出來了,依稀還能分辨出各位兄弟昨晚吃了點啥菜。
吐完大家都無話可說。怕說話又吐。抹抹嘴,大家都自覺挪開幾步,避開那八攤嘔吐物。
不是自己嫌棄自己,而是那股味道實在是……妖氣衝天。
揮揮手,大家直接都各自叫了車,各回各家,各吃各葯去了。
家裡的嗎叮啉,健胃消食片,乳酸菌素片,你們洗洗乾淨等我們回來!
今晚你們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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