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樹之謎
我們生存的這個星球已經在宇宙中存在46億年,而人類誕生到現在才500萬年的時間。地球上存在很多匪夷所思的人類未解之謎,其中有不少,是關於松樹的。
在波蘭,有一片小樹林,裡面有400株彎曲的松樹。這些松樹剛開始都是平行於地面生長,到一定時間後才90度向上拐彎,彎曲的方向都是朝北。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原因。
《中國地理探奇》中有一期節目,叫做《匍匐的松樹》,講的是在最低溫度達到零下40多度的內蒙古阿爾山地區,有一種奇特的松樹,冬天它就趴在地上蓋在雪裡,春天雪一化,它又直立長起來,當地老百姓形象地把它叫做爬地松。
2014年,咸寧市某寺廟內出現了四棵在晴天會「下雨」的松樹,一時間,這一披上神秘色彩的現象在當地引起轟動,每日有一兩千人次前去參觀。
松科約有230個物種,幾乎均系常綠高大喬木,常見的有油松、華山松、白皮松、白杄、青杄、冷杉、銀杉等等。如何判斷一個植物是不是松科植物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名字,松科植物一般叫做某杄、某杉(除杉科以外,杉科請關注持續更新)、某松。
北京園林里最常見的油松、白皮松、華山松,區分它們是植物愛好者比較犯難的地方,其實只要抓住針葉分束的特點,便可一舉攻破,這裡有句順口溜:二油三白五華山。(油松是兩針一束,白皮松是三針一束,華山松是五針一束)。
還有一些朋友分不清松樹與柏樹,我們也來抓一個七寸—葉。松葉號稱松針,顧名思義,是條狀針形;柏葉則是先端微鈍的鱗形。
我很喜歡吃一種糕點,叫做松塔酥。秋高氣爽的時節,我會背上一盒松塔酥,趁著秋風起兮松塔熟,吟著杜甫的 「風落收松子,天寒割蜜房」,提個籃子上山撿松塔。我喜歡觸摸玲瓏可愛的松塔,叢林深處,托一枚松塔在手,撥弄它綠色微黃的工藝品一樣一層一層倒置的鱗片,不由會感嘆造物主的神奇手筆。
撿過松塔、吃過松子的人應該不少,但知道松塔和松子關係的恐怕不多。松塔是松樹的球果。因形似塔而得名。松樹的球果多數由種鱗組成,成熟後木質化,種鱗裸露增厚的部分叫做鱗盾,成熟的松塔種鱗張開,種子會脫落出來,我們吃的零食乾果松子,就是紅鬆鬆塔鱗盾裡面的種子。
當然松塔酥只是一種用麵粉製作的糕點,除了形似松塔、味道酥甜一樣,與松塔本身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它是我的撿塔必備。有的朋友可能奇怪,為啥不帶一包松子邊吃邊撿呢,豈不更有情趣?
這是一個憂傷的故事。在我國的長白山有一片茂密的紅松林,那裡生活著東北虎、野豬、黑熊、小松鼠、馬鹿,還有各種鳥類。除了東北虎以外,其他動物都以松子為度過整個寒冬的食物。能結塔的松樹一般樹齡都得五十年以上,松塔的成熟期大約要兩至三年,有五年兩收的說法。由於過度採伐,紅松林面積不斷減少,加上松子價格上漲,不到採收季,就有大批人進山略青,能留給小動物們的食物越來越少。松樹很難短期種植成林,吃松子於是變成了一種「鼠口奪食」—我們吃得多,松鼠就得餓著,森林的生物多樣性就每時每刻都在受到威脅-知道了這個故事以後,我便沒法愉快地吃松子了。
OK,講完這個沉重的話題,我們再來說點輕鬆愉快的。前段時間,種剩菜,種各種種子曾經盛極一時,幾乎火遍了朋友圈。紅薯、火龍果、西紅柿、石榴籽、菠蘿、芒果核……只有想不到,沒有種不了。而假如你碰巧路拾了一隻松塔(當然需要是種鱗沒有全部張開,種子沒有全部脫落的,畢竟生命是靠種子繁殖的),你知道如果它種下去會是什麼樣的美妙景象嗎?不管是泡水裡,還是種土裡,用心修剪後,你會得到一盆妙不可言的小盆景。當然,玩轉松塔還有很多種方式,比如我們用尖嘴鉗剪去部分鱗片,稍微挖一挖,再用膠水將小燭杯固定在頂端,就會形成自然風的松塔內陷燭台;比如用麻繩簡單系成一串兒,打個蝴蝶結掛起來,隨便掛在一個舊式器物上,整個家的田園屬性瞬間就會飆升。
我們偉大的地球母親,曾經孕育了四種「生靈怪物」:被稱為「萬獸之霸」的恐龍,被稱為「萬木之公」的松樹;被譽為「萬靈之長」的人類;被斥為「萬毒之首」的罌粟。松樹和恐龍幾乎是同時誕生的,作為地球上迄今為止存活最長的木本植物之一,它創造了四季常青、千年不老、萬古不滅的奇蹟。
北京延慶有一座硅化木國家地質公園,在那裡,我們能夠見到距今一億三千萬年的中侏羅紀晚期那一場滄桑地殼巨變留給人類的唯一遺產—硅化木,它將給我們講述古老的原始森林,怎樣驟然沉積硅化形成了古木化石,而地殼又如何再度變化將這些古木化石浮於水面。史料記載,北宋年間,沈括被流放到此地,發現了古木化石,故在《夢溪筆談》一書中作了"松化為石"的記載。浙江永康因盛產松石,自唐宋以來被譽為「松石之鄉」,松花石被當地人當做神奇與不朽的化身和美的象徵,被譽為防火、避邪與鎮宅的「吉祥之石」,民間藏石成風、賞石成趣,在廳堂、天井、門前擺設松石,祈求吉祥,護佑平安。
有研究稱,松生命的精靈在於花粉。松花粉是松樹的精細胞,它攜帶有兩種極其重要的遺傳基因:「頑強生命力基因」和「長壽基因」,被中國營養學家于若木(陳雲的夫人)譽為「上帝賜給人類的保健珍品」。
應用松樹養生治病在我國自古有之。道教文化更是將松樹物納入日常膳食中,稱它可以延年益壽,驅除百病。
《抱朴子》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秦末,劉邦、項羽攻入咸陽,戰亂中,秦國宮女們逃進深山,僅以松柏之實和松針為食。但個個臉色紅潤,冬不怕凍,夏不怕熱,傳說她們都活了100多歲,而且秀髮烏黑。
《列仙傳》《藝文類聚》《神農本草經》、《黃帝內經》《本草綱目》《千金方》都有關於松針可以延年益壽的記載。中國民間還有向堯帝進獻松果的習俗。
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松樹。京西門頭溝馬鞍山上的戒台寺內,就有五棵奇松。
一名「九龍松」, 它是一棵白皮松,巨冠由九條白色的大幹組成,猶如九條銀龍在凌空飛舞,又似九條神龍在守護著戒壇;
二名「活動松」,它是一棵油松,只要用手牽動其任何一枝,它全身的枝幹都會搖動起來,「引一枝而全身發」;
三名「抱塔松」, 相傳它本是天上的一條神龍,被玉皇大帝派下凡來守護法均墓塔。在一個風雨雷電交的夜晚,龍松怕墓塔被雷電擊毀,就撲抱過去,形成古松抱塔的奇觀。
四名「卧龍松」, 猶如一條粗壯的巨龍,從石雕欄干中橫卧到其外,彷彿欲騰雲駕霧而飛。
五名「自在松」, 它高矗在大雄寶殿前,姿舒展有致,儀態大方,顯得「逍遙自在」。
國人喜歡松樹,早就了深厚的松文化。
《史記》中有這樣一個故事,秦始皇登封泰山,中途遇雨,避於一棵大樹之下,因大樹護駕有功,遂封該樹為「五大夫」爵位。藉由這個傳說,「秦松挺秀」仍然是古八景之一。五松亭旁還有乾隆皇帝御制《詠五大夫松》摩刻。五大夫松以西的攔住山上,還有一棵舉世聞名的松樹,叫做「迎客松」,是泰山的重要地理標誌物之一。
還有一個松樹的故事是和唐玄奘有關的。說是,玄奘大師當年從靈岩寺出發去印度取經,弟子們問他何時歸故里,他撫摸門口一棵松樹說,我西去取經,這棵松樹就往西長,等哪年我要回來了,它就會往東長。果然,玄奘一走十七年,音訊杳無,門口的松樹年年往西長,每年長好幾丈。突然有一天,它開始往東長了,果然玄奘大師很快就回了唐土。
除了民間傳說,詩人和藝術家也把松樹當成一個寶貝。子曾經曰:「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此後中國傳統文化就把松、竹、梅列為「歲寒三友」,歌頌之聲根本停不下來。陶淵明的「三徑就荒,松菊猶存」, 王維的「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蘇軾的「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鄭板橋的「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李白的「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俯拾皆是膾炙人口的名篇。幾乎可以這麼說,凡是叫得上名字來的中國古代文人墨客,沒有誰沒詠過松的。
不僅如此,松還是中國潑墨山水畫中永恆的主角,國畫大師們就不一一列舉了,連唐伯虎這種以畫仕女圖見長的畫家,也有知名的畫蒼松的作品——在中國,沒畫過松,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畫畫的。
松樹還有長壽的象徵,這句婦孺皆知的祝賀詞叫做「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關於這後半句,我曾經閑的無聊時還考證過,南山是哪座山,不老松是哪科松。
可查的資料顯示,關於南山,有多個說法。一說山東泰山,一說陝西終南山,一說廣西貴港南山,一說海南三亞南山。這倒也符合中國國情,連那些子虛烏有的孫悟空、孟姜女的故鄉都有人搶,更何況如此寓意深遠的南山。
這裡面呼聲最高也穩操勝券的是三亞,畢竟人家是天涯海角嘛,誰能南過我呢。去過南山景區的人們,想必都有尋找不老松的難忘經歷。我還記得那時候,我激動的四處張望,希望在同遊人群中第一個發現這棵古老神樹的心情。但是導遊不疾不徐地將我帶到一棵其貌不揚的樹下,平靜地說:「這就是著名的不老松,據專家考證,它已經六千多歲了,被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列為保護樹種的龍血樹」。說實話,那一刻我是失落的,說好的松樹呢,怎麼變成龍血樹了?說好的震撼呢,怎麼變成一場虛空了?它是那麼的尋常和普通,讓我心有不甘耿耿於懷。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關於松的種種,它的盛名遠播,它的默默無聞,它穿越歷史長卷在泛黃的紙上蕩滌著古人的智慧,它又在高山之巔貧瘠的石縫中掙扎存活。
恐怕,這就是松樹吧,近在咫尺,遠在天涯,親切而又渾身是謎的松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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