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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挑食的Tien-tsin boy。

我,土生土長的天津人。

我媽家住老南市慶善街,我爸家住小白樓旅順道,兩家人都沒有挑食的壞習慣。我爸從東北下鄉回來,吃飯養成了一個習慣:所有菜和飯攉在一起,倒上湯,拌起吃。就不挑食到這個程度。

我四歲以前,是一個挺圓挺胖的小胖小,胳膊跟藕似的,一節一節的,大臉蛋子圓得快要流出來,直到四歲。

四歲開始,青春期來了,開始變得叛逆。他們越喂我吃飯,我就越挑食。一年間暴瘦,變成了一個桿瘦桿瘦的禿小子,這一瘦就是二十年。

不知道是家長喂我喂得太讓我厭惡的原因,還是自己青春期留下的影響太過深刻,有時對自己挑食的程度都表示驚訝——哇,原來我還這麼是非。

在吃到西北角某家鍋巴菜之前,我對鍋巴菜是沒有太多的好感,覺得粘粘膩膩醬醬乎乎。吃到那家鍋巴菜以後,其他所有鍋巴菜我都不吃了,鹵子都一股子大料味兒,撞鼻子。當然那家我也一年吃了不兩三回,步行半小時,騎車十分鐘,太遠,懶得去。

豆腐腦我其實也差著,我更喜歡喝白豆腐。去年牙髓炎急性發作,早晨五點半回家找俺爹告幫,老頭兒給我打來半鍋白豆腐,就是漿子泡豆腐,撒咸鹽淋辣油就這麼淡嘴兒喝,嘿,還真好。從那兒之後,所有的豆腐腦也被拉進了黑名單。

對了忘說了,漿子我喝鹹的,擱鹽,蘸果子吃。蘸完了一層油,然後一端碗,囤囤囤灌下去,咸么絲兒的那麼好喝。當然了,還是甜的常見,有時連KFC都有甜豆漿。所以呢,我平時也不怎麼喝豆漿。

著重說一點,我說的漿子,都是老早點部賣的那種稀湯寡水的漿子,就是一般顧客打完都要罵兩句的那種。現磨的,豆粉沖的,一概不喝,太濃了,太籠乎了,腥氣。

雲吞/菱角湯我不挑,大肉的還是羊肉的都能招呼一碗,唯一的要求就是別擱蝦皮兒。我怕腥。香菜最好多來,胡椒面最好多來,冬菜最好多來,就是別擱蝦皮兒。

當然了,我這麼愛喝雲吞和菱角湯,那我肯定……不吃餛飩,尤以吉祥餛飩為甚。

麵茶這個東西……我承認我是怯老趕,我真喝不慣,再好我也喝不出來。對麻醬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厭惡,小時候被家長逼著吃茄子泥留下的陰影。現在我去吃火鍋,有香油就決不放麻醬。當然我也不愛吃火鍋。

你看,吃個早點就這麼多是非。所以我每天早點就是……吃麵包,喝牛奶。

麵包目前我一直在吃砍省一個品牌的,核桃仁蔓越莓題材,連吃了一年多毛兩年了,基本不換樣。牛奶是我們本地的品牌,咖啡、巧克力、可可換著喝。不喝純牛奶,嫌腥,幼兒園時被老師逼著喝牛奶落下的心理陰影,印象十分深刻。對外解釋不了那麼多,就說自己乳糖不耐。

正餐下館子吃炒菜,我的臭毛病就更多了。上次跟家裡去吃飯,點了個蕃茄古老肉,結果上來變成了紅燴土豆麥樂雞……我簡直嘆為觀止吖,這特么愣叫蕃茄古老肉?你們家廚子管這個叫蕃茄古老肉?……實在忍不住,甩了半場飯局的閑咧子。真的是這樣,一頓飯吃不好,直到當天睡覺鑽被窩,都會滿滿一股無名火。

雖然不會真的不吃,然而會發自肺腑地由衷厭惡。比如:

宮保雞丁討厭帶黃瓜的。

魚香肉絲討厭帶土豆的。

全爆討厭帶蟹足棒的。

鍋包肉討厭帶醋精味兒的。

醋溜木須討厭帶黃瓜的。

老爆三討厭不擱蒜的。

獨麵筋討厭帶黃瓜的。

清炒蝦仁討厭帶任何其他東西的。

羊雜碎討厭帶胡蘿蔔、土豆的。

討厭八珍豆腐。

討厭水產(不僅是海鮮)。

討厭醋(吃餃子我都不蘸醋)。

不吃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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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我這麼挑剔,

有一樣東西我是全盤接受的。

就是立黨總理的文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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