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應對暴恐「獨狼」威脅?

「獨狼」(Lone Wolf)指的是不屬於任何恐怖組織,單打獨鬥發動襲擊的恐怖分子。隨著「伊斯蘭國」等極端暴恐意識形態在全球擴散蔓延,刺激「獨狼」恐怖襲擊高發。目前,在美歐等西方國家,「獨狼」已經成為作為突出的恐怖威脅。而在中國的部分地區,「獨狼」恐怖襲擊也時有發生,同樣是社會安全穩定的一大危害。

在最近一期《外交事務》中,美國喬治敦大學的著名反恐問題專家Daniel Byman撰文指出,「獨狼」恐怖襲擊不僅危及公共安全,更會引發負面的社會和政治效應。

「獨狼」恐怖襲擊並非新生事物,也不是伊斯蘭「聖戰」恐怖主義獨有。伊斯蘭極端主義興起之前,美國就曾發生過多起「獨狼」襲擊。1995年,美國白人極右主義者麥克維對俄克拉荷馬州聯邦政府大樓發動汽車炸彈襲擊,導致168人死亡,就是典型的「獨狼」襲擊。

但1990年代之後,國際恐怖活動趨於活躍,「獨狼」襲擊數量也明顯增多。2012年的相關統計數據顯示,1970-2010年間,美國「獨狼」恐怖襲擊的數量每十年間增加45%。而在另外14個發達國家,「獨狼」襲擊的數量則增加了四倍。

2016年以來,由於「伊斯蘭國」在敘利亞、伊拉克等中東地區的正面戰場受挫,將宣傳煽動西方「獨狼」發動恐怖襲擊看作自己的勝利,導致西方國家中「獨狼」襲擊數量出現新一輪增長。社交媒體等互聯網工具的興起,則為「獨狼」接觸恐怖組織的極端意識形態,以及學習製造爆炸物等恐怖襲擊技能提供了便利。

研究者指出,「獨狼」恐怖襲擊的示範效應顯著,一些本來就存在反社會暴力傾向的人以「獨狼」襲擊者為榜樣和範例。在近幾年的「獨狼」襲擊案例中,很多襲擊者並沒有經歷很長的激進化過程,發動襲擊的準備時間短。很多「獨狼」甚至為了尋求認同發動恐怖襲擊,這表明「獨狼」恐怖襲擊或許將成為某種「新常態」。

雖然「獨狼」恐怖襲擊的絕對數量並不算多,但隨機性很強,與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聯繫更緊密,影響和刺激也更為直接,並在不少西方國家引發「伊斯蘭恐懼症」。2016年7月美國奧蘭多俱樂部槍擊案發生後,當時的蓋洛普民調顯示有40%的受訪者支持川普提出的穆斯林禁令。FBI的數據也顯示,2014-2015年間,美國讎恨穆斯林的犯罪案件數量上升67%。皮尤的數據指出,59%的歐洲人擔心由於中東難民持續湧入,可能會在歐洲引發更多的「獨狼」恐怖襲擊。

「伊斯蘭恐懼症」負面效應明顯。研究者指出,當西方國家的穆斯林社區感受到來自外界的敵意時,會更加內向,拒絕信任政府特別是執法機構。2015年巴黎恐襲案的主犯阿卜杜薩拉姆,就藉助穆斯林朋友、親屬以及跨國犯罪網路等途徑,躲過了法國警方的大規模搜捕,成功逃回比利時,並藏在布魯塞爾達4個月之久。歐美各國的極右翼政客借「伊斯蘭恐懼症」拉抬聲勢,推動民粹主義情緒進一步升級。

研究者建議,應對「獨狼」暴恐威脅,首先要加大對「伊斯蘭國」等國際恐怖組織的清剿力度,打掉暴恐思想源頭,同時加強對恐怖組織利用網路傳播暴恐意識形態的審查和管理,阻斷極端思想的傳播渠道。

更重要的是,政府及執法機構應與穆斯林社區和群體建立更為廣泛的接觸和聯繫,將反恐納入更為廣泛的維護社會公共安全政策框架之下,而非僅僅針對某一群體。此外,政府機構也可宣傳自身在維護安全穩定方面取得成績,增強民眾信心。研究者指出,這些政策措施或許不能徹底根除「獨狼」恐怖威脅,但對消除其帶來的社會及政治領域的負面影響大有好處。

【參考資料】

Daniel Byman.2017. How to Hunt a Lone Wolf:Countering Terrorists Who Act on Their Own,Foreign Affairs, Volume 96, Number 2 March/Ap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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