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這世間,本如露水般短暫

年性溫善文,五感可通曉世間事,有貫通古今載錄世事之責;

夕性急善武,六界之內難尋敵手,有抵禦外敵護世安康之任.

年和夕是一對很要好的兄弟,年比夕長一歲,卻長的一樣;

除夕宴上,年負責上半場:憶古;夕負責下半場:戰今

"哥,我又回來了."

"哥,這些年你還好嗎?"

"哥,今天又是除夕了,咱哥倆再一起來一出二年戰歲王怎麼樣?"

"哥,這次換你當急先鋒怎麼樣?你不是總說風頭都被我一個人出光了嗎?"

"哥,你說話啊,為什麼我聽不見你說什麼啊,為什麼你要盯著這破碑光張嘴不說話啊?"

3333年前除夕,夕年殿門外.

"呦,我當這是誰呢?這不是我年哥嗎?馬上除夕夜了,你還不滾去去當你的吉祥物,在這瞎晃悠什麼?"

"夕,馬上就要守歲了,這一次你是執意不再去了嗎?"

"是又怎麼樣?"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夕,我們每年不是都配合的很好嗎?人們還一直喚你為英雄."

"別跟我說這些,我沒手刃那些蠢貨就已經夠仁慈了."

"可是,夕,維…"

"維六界靈之秩序,是我夕的責任

護天下人之安康,是我夕的責任

.

.

.

但為人坐騎,供人取樂之事,

不是!

不是!

這除夕宴不過是一場給那些蠢貨取樂的鬧劇!"

怒吼後的夕原本冷峻的臉上因為憤怒暴起了一根根紫色的經脈,那些猶如閃耀著絢爛血色的紫晶花的不斷破碎又重合的血管掙脫了夕的皮膚,龍陵角如雨後血筍般孤零零地在夕的額頭處展開,夕原本透澈的眼眸此刻不斷滲出血靈,

夕正在漸漸變成夕本來的樣子.

"夕,你這麼早開了真身,晚上我們還怎麼打的過歲大王?"

"我特么說了我不去!"

"晚上你有什麼好辦法對付歲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你特么是不是聾,我死都不會去的."

"哦,不需要我幫忙的話那你一個人小心點."

夕的嘴巴緩緩貼近年的面頰,一股寒意從年的耳畔襲來,夕一隻手輕輕掐住年的下巴,邪魅略帶笑氣地說了一句:

"是不是嫌我上次干你幹得不夠狠?"

3333年前的除夕夜

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六界之內,萬靈慶典的日子.

天剛剛暗下來,遠方的火燒雲彷彿吃掉了整片天空,遠道而來的虹靈子如蜻蜓點水般在天際舉袖而舞,留下五彩斑斕如浩瀚星辰的天空,美不勝收.

遙望長安城內高高築起的除夕台,周圍密密麻麻被點滿了六界各地的土地香火台,傳說這是土地公公每年炫耀自家的香火的一種傳統,香火越足,那個土地公公的星火台便越高,火勢便越旺,火苗的變幻更是絢麗多姿,那一帶的山神妖靈便坐在他們那兒的土地公公附近看這除夕守歲大會,好不快活.

每年的宴會子時起,丑時落,宴會還沒開始,人群早已熙熙攘攘,除夕台的正中間懸空漂浮著年,此時的他還是人形,身著紅白相間御服,雙眼微閉,兩手相合,一道道靈力從他的體內不斷湧出並融合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天空上虹靈子留下的繽紛色彩隨著巨網的輪廓不停變換,長成一副浩瀚無邊際的影像巨幕,向世間回眸著過去一年中神魔仙妖鬼人六界之大事,幸事,悲事,奇事,役事,趣事.

影像上的諸多主角分散在這宏大的除夕台四周,興奮地和旁人吹噓著自己這一年的奇聞軼事,台下的人神妖歡歌笑語,台上的小精靈載舞助興,人群周圍不時穿插著各種販賣自製小食靈飲的樹靈老者,和表演魔術與雜技火靈童子,一幅眾生齊樂欣欣向榮之景.

這便是守歲宴的第一個節目:憶古

這一天

這天下皆為這場守歲宴的看客

這一天

這世間一片歡樂祥和

這一天

六界之內,眾生平等

也只有在這一天內,眾生平等

快到子時的時候,夕終於也還是來了,不過這次,他要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默默地看著這場守歲宴,為了不讓哥哥認出來打自己的臉,他變成一個年輕的小生坐在場邊,他很好奇當習慣於藉助自己的力量來對抗歲大王的人類突然發現這一次打不過了,該是怎樣的嘴臉。

「大哥哥,你也是來看夕哥哥打妖怪的嗎?」

沉浸於自己的世界的夕被一個坐在身旁的萌太打斷了自己的思路,他尷尬地回道:」額,是的吧。」

「那大哥哥一定也見識過去年夕哥哥的威風吧,就一下就把那個小歲歲打哭了,夕哥哥實在是太厲害太厲害了」,小萌太睜著個水汪汪的大眼邊說邊手舞足蹈著。

小歲歲?還打哭了?夕一方面沒想到自己在小朋友的眼裡竟是這樣的形象,另一方面又因為小萌太剛剛對自己的讚譽有一些些小歡喜

」做英雄的感覺也不錯嘛~」

子時到的時候,天際上不斷回眸的影像從中間擴散消逝,原本閃爍的星空彷彿被吸進了黑洞,遼闊的天空上什麼都沒有,周圍的香火柱上的層層火焰卻越燃越旺,一時間竟染紅了天際,卻猛得被一陣狂風風給吹熄,除夕台上妖鬼神魔頓時安靜了下來.

一霎那間,台上的年睜開了白色的瞳孔,身體呈不自然的方式扭曲著,飛速地朝著高空升去,彷彿體內有著什麼妖孽掙脫一般,血肉筋骨不斷剝離、湮滅、重生。

下一秒便墜下一龐然大物,形若獅而獨角,頭頂犄冠,背生巨翅,紅鱗滿身,一聲嘶吼震得這地飛塵四濺,顫抖不已,在人們心中,這便是這場除夕宴的英雄——夕

煙霧繚繞中緩緩走出一人,每年人類都會挑選出來的那一年最出色的武人,他需要馴服台上的龐然大物來為這世間的人守歲,真正的歲大王可不是人類可以獨自抗衡的。

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武人似乎十分優秀,馴服之戰並沒有像往年大戰幾百個回合才落下帷幕,只一個回合,武人便輕鬆切下年的龍陵角,翻身騎在年的脖頸上,而年也沒有過多的反抗,場內猛然爆發出掌聲和歡呼的浪潮,由成千上萬的觀眾組成的人浪齊聲高呼武人的名字,除夕宴的氣氛這場輕鬆的勝利達到了頂峰,彷彿密雲暴雨前的白晝。

"呦,這麼多人,都是來迎接我的嗎?"

一個邪氣媚然的聲音從山呼海嘯般的熱鬧中穿透過每個人的耳畔,除夕台上中走出來一個人,腳步緩慢卻鏗鏘,走進了才看清:

戴一頂爛銀盔,光欺白雪;貫一副兜鍪甲,亮敵秋霜。上罩著錦征袍,彩雲籠玉腰束著犀紋帶,果然象花蟒纏金n 手執著月牙鏟,霞飛電掣;腳穿著豬皮靴,水利波分。 n遠看時一頭一面,近睹處四面皆人。前有眼,後有眼,八方通見;左也口,右也口,九口言論。一聲吆喝長空振,似鶴飛鳴貫九宸.

"朋友們,今年,你們都想好怎麼死了嗎?"

夕身旁的小萌太奶聲奶氣地嘀咕道:"今年的歲大王看起來好厲害啊,不過只要有夕哥哥在,還怕他個壞妖怪!"

一下

兩下

三下

"起來啊,夕,你特么今年怎麼弱的跟個娘們似的?"只幾下,歲大王便打暈了趾高氣揚的武人,打倒了高大威猛的年。看台上的人們開始慌亂了起來,議論紛紛,人群中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情緒。

"叔叔,夕哥哥怎麼可能會被打敗呢?"

夕身邊小萌太一連串的哭腔打斷夕的思緒.

"叔叔,這…一定…是騙…人的"

"叔叔,夕哥…哥是…我們大…英雄"

"叔叔,夕哥…哥怎麼可能…輸給…這樣…的壞蛋"

"叔叔…"

台上的年還在不停地被歲大王不停打昏打醒再打昏。

"你在幹什麼啊,夕,你不是早就決定好了嗎?你還在猶豫什麼啊!"場邊的夕抱著頭不停地自語著,小萌太一陣陣的哭腔不停地刺痛著夕的心。

不知過了許久,夕站了起來,抬起了頭,向著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年大喊:

「夕,你起來啊,你給我站起來,你是我們的大英雄,永遠都是,你怎麼可以當縮頭烏龜啊,夕,要加油啊。」

時空彷彿在此時靜止了,人們看著不停地在吶喊的夕,就這麼突然地,又不知如何說起,就好像是有一道光,照進了人們心中那層恐懼的小黑屋,光線布滿了每一處黑暗的角落,很亮,很溫暖,很有力量。

回過神來的時候,人群已經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比之前武人戰勝年的時候更勝。

看著周圍的人群,不停地呼喊「夕,加油啊」,渺小在人群的夕直盯盯地看著台上那個雖然奄奄一息卻也在看著自己的年,攥緊了拳頭,抹了抹眼淚,嘴裡賭氣似的嘀咕道,

"哥,你看你,我說什麼來著,你那麼弱,去了還不送死"

"你不是是你死都不會來的嗎?"

"是啊,死了都不來."

尾聲

3333年前的那場史無前例的夕歲大戰之後,終得以永遠地除掉了歲大王這個大魔頭,而除夕宴也因其紀念意義作為保留節目留了下來,儘管不會再有精彩的《戰今》,持續一整夜的《憶古》卻依然給這六界生靈在這個美好的夜晚帶來了忘記一切的歡樂。

只有一個人與他們都不一樣,每個除夕宴前,他都會一個人坐在一處小小的墳地里,自言自語著

年性溫善文,五感可通曉世間事,有貫通古今載錄世事之責;

夕性急善武,六界之內難尋敵手,有抵禦外敵護世安康之任。

年和夕是一對很要好的兄弟,年比夕長一歲,卻長的一樣;

除夕宴上,年負責上半場:憶古;夕負責下半場:戰今

其實你早就知道歲大王的力量在逐年見長了吧

其實你早就知道那年你已經不可能全身而退打敗歲了吧

其實那年你一定是找不到比跟他同歸於盡更好的方法了吧

才那麼狠心與我鬧翻吧

我知這世間,

本如露水般短暫,

你走的那年,我不過大你一歲

而今…

而今…

我已大你整整3334歲」

在那近乎哀嚎的聲音下,他起身默默地擦了擦身前這幅小小的墓碑上小小的5個字:

胞弟夕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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