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來支煙，再借個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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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五點，阿文從昏沉的睡夢中醒來。無論睡多久，工作到凌晨五六點的紊亂生物鐘，總會讓阿文的睡眠成為泥澡中的掙扎。像被拋棄的流浪狗，一下子被按進昏死的狀態，再在鬼壓床的求生中醒來。如此往複，也就只是剩下了對勞頓的疲倦。阿文早就發現，人的容忍度，在經歷了對困頓的倦怠後，會像野草一般瘋狂滋長。

阿文常常會獃獃地望著腦海中這大片綠色的不明所以，然後慢慢緩過神，扔下一句：不若點燃一支煙，再給它們來上一瓶酒，再把我吸過的煙頭送與這些泡在酒里的野苗子。

「真TM像男的，個個喜歡這樣玩。」

雖然頭腦還未完全清醒，但雙手已經開始了起床的流水線作業：先將被褥整理乾淨，再拉直被罩上殘留的各條紋路。擺放好散亂在桌前的物品，進入浴室。簡單清洗了還未完全醒來的身體，望著鏡中的自己，不做評論，不做思考。刷牙、洗臉、塗抹上護膚品，做些簡單的淡妝處理，給自己一個微笑，驗證它作為面具的合格性。

晚上七點，開工。

「先生你好，我是996。」

「我擦，你這號碼跟我的工作時間完全一樣嘛！」

「哇，我的哥，原來你是做互聯網的啊！」

「果然是專業人士，各行各業了如指掌嘛！看來今天必須選你了，996，f**k你個壓榨我的工作日！」

走上今天這條路，也並不全是逼不得已。阿文自己在更年輕的時候是類似行業的消費者。她喜歡和自己的姐妹們昏天黑地到處泡吧，找帥哥，時常玩到半夜2、3點。一幅小巧精緻的面容，再加上一對36D的重型武器，讓阿文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伴侶也好，鈔票也好，似乎總不是個什麼要緊的事情。更何況，「老公」這種東西阿文早已收入囊中，只是大家各玩各的，也算是和諧。從另一個角度講，自己的老公也算是身材高大、儀錶堂堂，估計也和自己過著同樣的不缺伴侶的生活。無非是大家彼此留存一些模糊與臉面，不說破也不追究。

就這麼在酒吧混跡了幾年，期間遇到過2、3個還算固定的情人。他們的共同特點是，相貌清秀、擅長翻雲覆雨，並在性格上有一定的認同度。時間在這幾年變得來非常多餘，總得尋找各種方式去打發掉它。沒有欲求，只有對欲求的欲求。感覺自己像個產品經理，沒日沒夜地為自己構思項目與方案，來打發內心的空洞。

再之後，生活上的困境伴隨著時光對身體的傷害在阿文的世界慢慢蕩漾開來。開頭做了一段時間的服裝生意，倒也賺了些小錢。可畢竟沒有經歷過太多的風浪，經濟低潮期，自己的店和本錢一同被賠了進去。

開店的搭檔本就是夜店中認識的朋友，朋友準備下海做夜店的周邊行業，阿文也就順勢跟著去了。相比於其它姑娘，阿文的內心世界還是要稍好一些。並不存在那麼多的掙扎和糾結， 甚至說，那份找尋刺激的習慣依舊在背後支配著自己。無非是換了個平台，從消費者變成了服務者，去繼續以往的熟悉生活。

離不開刺激，像是阿文的胎記一般，從小就刻在了她的行為模式之中。即便是在部隊度過的自己的花季時期，也依舊阻擋不住這份刻在骨髓的印記的作用。在部隊那段時光，雖然依舊要經歷各種新兵的訓練與艱苦，但畢竟擔任的是一份負責通訊的文職，是部隊中出嬌子地方。再加上自己的重型武器，哪個軍官不再自己面前俯首稱臣。一大把追逐的頭銜，依舊抵不過樣貌與器物在自己內心所佔據的比重。

如果能再選，或許不會對這些頭銜視而不見。可如果能再選，又如何能夠逃出對自己根深蒂固的誘惑？

"996，你的技術真不錯啊~~~ 看來以後得多在你這裡加班了啊！"

「哈哈，你喜歡就好~」

「帥哥，給支煙唄？」

「咯，拿去~」

阿文熟練地接過煙，撩起垂在臉龐的長髮，用嘴刁起接過來的煙，向前一湊。

「給個火~」

「沒問題。不過~」

男子稍微把手縮回。

「要用你的一個故事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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