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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Mike Rugnetta:建構性互聯網、獸迷與自我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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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Mike Rugnetta。我創作並主持了Idea Channel這檔YouTube節目。節目內容包括流行文化、批評理論與科技動態。此外我還是現場講談類表演藝術三人組Meme Factory的成員之一——你們大概也是在三十秒鐘之前才知道這個組合的。要是你們聽說過這兩者當中的任何一項,我很樂意待會兒下來和你們擊掌慶賀一下。我想感謝案底對我的邀請,能夠與你們共聚一阿堂實在太令人激動了。今天在座的有好幾位都是我心目中的網路英雄。要不是站在你們的肩膀上,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存在。沒有你們打下的基礎,我根本不敢想像我居然可以通過在互聯網上語速飛快地談論互聯網現象來賺錢糊口。所以今天實在是我的榮幸,能在這麼多互聯網文化支柱、黑客與搗亂者面前講話。

我今天的演講題目並不是我多麼愛戴你們——我非常愛戴你們——而是一批人的成功如何能夠允許其他人成為自己。我不想談論如何製作網上內容,不想談論我自己的事業起源,而是想談談在座所有人的起源:你們如何造就了自己,以及這一過程如何與「擾亂」這個詞聯繫在了一起。互聯網技術被有些人稱作攪局技術,我覺得這個說法並不公平,因為這個說法暗示著互聯網只會惹是生非。互聯網顛覆了這個世界的天然正常秩序,將自己的路線無事生非地強加於這個世界。面對著社會現狀造成的裂隙,互聯網的確很到位地體現了裂隙一邊的集體精神、態度與立場,但是卻多少令人有些不安。很多人都因為互聯網而感到不安,有些人是因為遭受劇透的可能性直線飆升,其他人則是認為互聯網在經濟層面提供了大量抄近路的方法。

如果說「擾亂」是形容互聯網的熱門辭彙,那麼更熱門的辭彙就是「去中介化」。圍繞著「去中介化」的討論也有一套主旨。這套主旨認為,有些早在互聯網出現之前就存在的基礎設施遭到了互聯網的破壞與拆除,或者說互聯網至少鼓勵了這些基礎設施的荒廢與崩潰。這套說辭描述了一個解構性的互聯網。這種說法總體來說並不算壞,互聯網並不會破壞,而是會解構,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但是我不敢肯定這就是對於互聯網本質的完整描述。我認為還存在著另一個互聯網,或者說同一個互聯網的不同部分,甚至或許是不同視角下的同一部分。我將這個互聯網稱作建構性互聯網。建構性互聯網會將人們與許多偏遠地點聯繫起來,這些地點之所以偏遠並非因為路障,而是因為在互聯網之前原本就無路可通。建構性互聯網不是拆牆的鐵鎚,而是曲徑通幽的小路;不是電動手鋸,而是沙土地上的旗幟。解構性互聯網是近路,建構性互聯網則是設計路徑。嚴格來說,近路是使用者較少且較快的路徑,而設計路徑則是一群用戶重新思考哪些並不存在的路徑其實應該存在的結果。如果說世界範圍內的媒體生態是一座公園,主導地位的商業與溝通模式是公園裡的景觀、建築以及公園管理部門修建的路徑,那麼解構性互聯網就是經由後山山坡抵達小吃攤的近路,而且後山山坡上到處都是摟作一團的情侶;建構性互聯網則是草坪上踩出來的小路,你在踏上這條路之前或許會有幾分猶豫,因為這條路興許並不應該存在呢?但是等一等,除了像你這樣當真在公園裡行走的人以外,還有誰更有資格決定你該往哪裡走呢?顯然還有很多人和你感受相同,所以才會踩出這條路來。

建構性互聯網可以是ifttt,seamless或者Evernote,Imgur上的無數gif動畫尤其是在互聯網出現之前我們根本接觸不到或者沒有想過的新路徑。最重要的是,我認為構建性互聯網的最主要體現就是在線群體。在互聯網出現之前,這些群體的成員只有付出極大努力才有可能相互接觸,現在他們卻能輕易建立聯繫。有些在線群體是臨時出現的。但是很多在線群體的規模非常大,而且是永久性的,比方說粉絲圈。

在進一步論述之前我要首先說明,粉絲圈的存在遠遠早於互聯網。但是互聯網出現之後的粉絲圈是全新的粉絲圈。互聯網粉絲圈的成員並不只是一群分布在五湖四海,並且經常性地集體面向同一部電影、同一本書或者同一部電視劇的人們,而是一個完全實現了網路化內部結構的群體,一直在共同創作,共同慶祝。粉絲圈不再僅僅意味著新書發布會上等待簽售的隊列,或者年度動漫展上的人潮,或者經常性的快餐店聚餐。換句話說,粉絲圈如今已經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文化重要性。莎士比亞與葉芝肯定也有各自的粉絲圈,但是如今的粉絲圈尤其遍地開花,數不勝數。從《神探夏洛克》到《神秘博士》,從《小馬寶莉》到《受困家中》,從《發展受阻》到《歡迎來到夜谷》,從《哈利波特》到《絕命毒師》,從《宅男鬥士》到《權力的遊戲》,從《星球大戰》到《火炬木小組》,從《行屍走肉》到《降世神通》,甚至就連區區在下都有專屬粉絲圈——您們真是太捧了。

如果互聯網也要寫一本屬於自己的《孫子兵法》或者說《互聯網兵法》,內容不是關於怎樣打仗,而是怎樣做一名聰明和善的互聯網用戶,那麼我的朋友Kenyatta Cheese說過的一句話很應該入選:粉絲圈的主旨不是一群人圍繞在他們共同喜愛的媒介周圍,而是在他們共同喜愛的媒介附近相互陪伴。解構性的互聯網讓粉絲們能夠直接接觸令自己如痴如醉的個人與媒介,建構性的互聯網則使得粉絲們可以相互接觸。根據這一理論,最成功的粉絲圈——當然成功的定義非常寬泛,這裡姑且不再深入討論——並非擁有最成功的媒介或者由頂層設計提供的接觸該媒介的渠道,而是擁有最好的粉絲間交互關係,最好的粉絲故事,最為良性的持續對話。因此粉絲圈的最佳載體包括Deviantart,推特,Tumblr,Steam,Reddit,LiveJournal以及一個一個又一個同人論壇,它們允許粉絲們創作並相互交流同人畫作,同人小說,gif,剪輯作品,惡搞作品,同人理論以及cp搭配。成功粉絲圈裡的粉絲不僅會直接接觸讓他們聚集到一起的媒體,也會熱烈地彼此互動,如果說後者的熱烈程度未必總能超過前者,至少也毫不遜色。

上述現象的怪異之處似乎表明——當然你們可以認為這一點不僅很奇怪,而且暗示意味並不很強——粉絲群體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並不是正典媒介,例如電視節目、書籍、遊戲或者youtube頻道,而是群體成員之間的相互羈絆。粉絲圈無疑是由媒介發動起來的,但並不是隸屬於媒介的一部分,因此粉絲圈才能夠長期持續的存在。根據這一假設,或許會——鑒於在互聯網上存在著如此之多的平行世界,我們其實應當說必然會——存在一個根本沒有正典媒介的粉絲圈。這個粉絲圈的存在要素是粉絲之間的相互扶持,而不是對於單一奇觀的全心投入。我的好友、Meme Factory創始人Patrick Davis認為,這個粉絲圈就是——請保持嚴肅——獸迷圈。

獸迷粉絲圈並不具備單一的正典媒介,而是具有一整套媒介,例如《黑貓偵探墨薩德》(Blacksad)、《雷卡黛西》(Lackadaisy)甚至《獅子王》。所有這些不同的媒介對於不同的書獸來說也有不同的意義。更有甚者,並非所有創作了這些媒介的人們都認為自己屬於獸迷集體。或者一開始就存心要為獸迷粉絲圈有所貢獻。甚至在獸迷粉絲圈內部對於獸迷的定義同樣也爭議頗多。獸迷粉絲圈並不是圍繞著單一一部作品構建起來的,甚至都不存在對於獸迷的正宗定義。獸迷不僅是個單數名詞,還是個概括名詞。與標準的粉絲圈相比,獸迷粉絲圈分布更廣,流動性也更強。因此互聯網與獸迷可謂是天作之合。

是互聯網創造了獸迷嗎?恐怕不是。互聯網出現之前也有很多獸迷,他們過得也還不錯。但是如今的獸迷數量確實比互聯網出現之前更多了。那麼我們能不能說互聯網至少創造了一部分獸迷呢?我認為是這樣,和我談過的許多獸迷也是這樣認為的。我認為這一點意義非常重大,並且最終涉及到了我們談論的更廣泛的議題,也就是怪異且多樣的去媒介化以及獲准成為自己的重要性。想像青少年時期的你自己吧,你把自己鎖在卧室裡面悶悶不樂,因為你覺得你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會對擬人化的熊產生性趣的人。這種想法太可笑了不是嗎?你肯定不是一個人,獸迷圈明明是存在的。對於很多很多人來說,發現獸迷圈,發現自身與這個粉絲圈建立聯繫的能力,以及最終踏上通向獸迷世界的慾望大道——如果你們允許我使用如此富有挑逗性的措辭的話——對於人生的塑造具有極其重大的意義。

這裡的去媒介化指的並不是直接接觸媒體、品牌、名人、新聞、視頻或者學術知識。互聯網的確徹底改變了上述各個方面,但同時互聯網也改變了人們構建自己的方式。自我構建是一團難解的繩結,而互聯網則提供了解開這個繩結所必需的知識、群體與個人。自我非常複雜,因為你不可能直接接觸自我。之所以你要獨自躺在屋裡看向窗外的月光,之所以你要光顧這麼多咖啡店,之所以要抽掉這麼多香煙,只為了考慮清楚我是誰、我相信什麼以及我想要什麼,理由在於你不可能閉上眼睛觀察你自己的感受。自我就像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房間,如果你想找到沙發在哪裡,就必須要到處摸一圈。沙發興許就在你面前,興許不在。如果我問你對於目前的敘利亞局勢有什麼,感想你或許立刻就知道,或許還需要再考慮一段時間。康德談到了眼見不為實的問題。當然康德的理論主旨並不是你是否知道自己是獸迷,但是康德的確談到了對於自我的理解以及此類理解往往總是退守自身的過程。出於各種原因,這一問題對於有些人來說尤其困難。對於他們來說,了解自我的最常見障礙在於他們已經先入為主地認可了主流常規,知道哪些行為以及哪些慾望可以被人接受。自閉自守的做法不僅表現了自我的複雜性。有時候還表現了自身自我以及其他自我之間不可避免的比較。要想自信地構建自己卻不與他人比較是很困難的。所謂的真實自我——假如確實存在單一的真實自我——完全可能躲在文化規範、社區行為準則以及社會預期等等因素背後。

這一來我們的處境就有些奇怪了。當然還不像《歡迎來到夜谷》里的遛狗公園那樣奇怪,而是在形而上學的層面上很奇怪。你想要忠於自我,但是你不知道真實的自我應該包含哪些因素,除非你去採購一番。真實的自我可以來自大腦以外的外界嗎?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是否存在著一個完全內在的自我呢?換句話說,目前每一個自認為是哥特派、民主黨、反墮胎、黑金樂迷或者獸迷的人是否都是在不受他人行為或者偏好影響的前提下獨立作出了這一結論呢?我不知道,因為這個問題本來就沒有答案。我認為自我是由許多特質界定的,你只有有了特定的經歷之後才能知道自己的想法與信念。而你的想法與信念又是先天因素、後天因素、環境因素、自身行為與他人反應、他人預期與自身叛逆、相當一部分運氣以及熵增過程等等燉成一鍋的雜燴。詢問某人是否真正是這樣的人或者那樣的人並沒有益處,最終會讓我們回到麥卡錫時代或者「全民反裝逼」的二十世紀九十年代。

與其詢問某人是不是這種人,倒不如詢問他在做這種人的時候是否感到舒適,是否覺得自己就應該是這種人。與自我發現的慰藉感受相對應的感覺就是發現世界各地各還有許多其他人也作出了令你心有戚戚的行為。鑒於我們現在正在討論互聯網,我們很容易就會想到那些在網上建立了在線家園的人們,因為很多群體都要依賴互聯網而存在,例如獸迷群體。又比如失性戀(Demisexual)群體,他們的性衝動並不基於對方的外貌或者個性,只有與對方產生了浪漫的感情之後才會產生性慾。又或者外族(otherkin)群體,這個群體的成員認為自己具有一部分非人特質或者完全不是人。他們認為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是精神體,或者神話動物,或者來自其他維度的其他生命形式,或者一般來說並無生命的物體,或者動畫卡通形象。這使得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很貼近獸迷群體,儘管並非完全重合。根據維基百科的說法,他族群體在網上的存在最早可以追溯到1990年。我們不僅要談論那些因為互聯網才找到精神家園的人,還要談論那些自我與互聯網在一定程度上相互關聯的人,這批人的人數只會越來越多。我認為這個房間里的非正常區分恰恰正體現了這一點。所以我們才會聚在這裡,無論是在藝術、媒體、商業還是科技領域,互聯網都幫助我們撥去了層層外殼,達到了內在的本質。

但是互聯網並不是一個排外的俱樂部,這種剝離效應不僅僅作用於互聯網內容的消費者,也作用於互聯網內容的創造者。因為隨著你接觸了越來越多不同的媒介——這正是去中介化的效果之一——並且因為這些慾望路徑而接觸到了越來越多的人,你對於這個世界的概念也會變得越發精細、完整、詳盡、複雜、混亂且興奮。換句話說,無論你是誰,你知道的越多,你的自我的越值得慶祝。對於我來說最顯而易見的事例就是青少年同性*戀群體。他們通過網路找到了彼此以及專門為他們發聲的各種媒體。此類媒體最近剛出現的支柱就是podcast《歡迎來到夜谷》。這檔節目的主人公電台播音員西塞爾與鎮上的科學家卡洛斯是一對情侶。如今在網上關於這對cp的浪漫關係已經有了成百上千頁同人畫作。值得注意的是,《歡迎來到夜谷》就像一朵發光的雲彩一樣在美國iPod的播音榜上長期佔據了第一名的位置。這兩件事情有關係嗎?我不知道,但顯然這其中關係重大。Zainab Akande寫道:「『白人異性常態』的媒體形象的既有現狀正在遭受挑戰,而正是這兩個角色將《歡迎來到夜谷》推向了挑戰的核心。為什麼這一點很重要呢?因為媒體表現很重要。為什麼媒體表現很重要呢?因為媒體是社會的核心力量,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大眾媒體尤其有力量改變或者強化媒體消費者的習慣。大眾媒體還會在一定程度上重新塑造現實從而影響媒體消費者的世界觀。這個遊戲的名稱就叫做覺察, 人們很難覺察不存在的事物——或者就有色人種角色與**角色而言,媒體對於他們的表現遠遠趕不上真實世界的多樣性程度。「

《夜谷》的世界觀里包含著懸浮的貓,拒絕承認山峰存在的信徒,並不實際存在的鐘錶,菜單上寫著「不要命」的墨西哥卷餅店,還有一個沒有臉的女人就住在你的家裡——沒錯,就是你的家裡。她還會舔你家的冰箱,氣得你無可奈何。在這樣一檔節目當中,西賽爾與卡洛斯之間的感情反而是整個世界當中最正常最傳統的事物。最近的研究表明,我們這些受眾對於這齣戲里各種各樣無厘頭的情節全都無動於衷,但是同性*戀依然是我們的關注重點,並不將其視為常規。我實在忍不住將這一點與孤獨島樂隊的春假主題音樂視頻進行比較。認為這種做法會導致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過於樂觀。但是作為僅僅在互聯網上發行的作品,《歡迎來到夜谷》還有很多其他同樣出色的同伴。例如《女子監獄》不僅絕大部分演員陣容都是女性,而且還包括了許多立體複雜的少數族裔女性形象以及一位本色出演的跨性別女性形象。拉弗恩.考克斯飾演的索菲亞.波塞特就像西賽爾與卡洛斯一樣也是對主流異性戀白人市場以及男性順性別常規的挑戰。索菲亞.波塞特這個角色富有魅力,個性複雜,風風火火,而且並不完美。考克斯的表演使得跨性別群體在幾乎很接近主流媒體的環境當中發出了屬於自己的聲音。

這種說法似乎有點像互聯網烏托邦,但是我還是想要做一點空中畫餅的夢想:隨著互聯網接觸媒介、接觸媒介發行渠道以及接觸媒介受眾的能力不斷增強,「正常」的理念也會遭到挑戰。互聯網並不是可以被某幾位個人把持的體系,至少不像廣播體系可以被少數幾位廣播員把持,而且互聯網也肯定不會僅僅受到關於文化以及廣而化之的自我認同的主流態度的把持。互聯網不是現實生活的反面,不是現實生活的替代產品,也並不受現實生活的轄制。互聯網就是現實生活,互聯網已經影響到了在網上度過現實生活的人們以及他們做自己的方式。就像安迪在大會一開始講到的那樣。在所有這些漂亮話與歡樂口號的背後——例如我們如何正在改變世界,如何要掀翻世界現狀,如何衝進董事會會議室掀翻桌子——存在著既簡單又複雜的現實。但是搜尋獨立這一點不正是互聯網的美好之處嗎?我想大家都已經意識到了這條反直覺的現實:要想獨立存在就必須有群體的支持。我們構建了獨立個體構成的群體,我們各自為戰卻又齊心協力構建了網上的社區。我們從事自己最擅長的事情,並且向別人證明這些事情可以做到。互聯網的這一特質可以作用於產品、服務、網站以及媒體,但是同樣也作用於文化與社會群體。我認為這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最偉大的擾亂效果。旅遊網站、出版業、製造業與發行渠道等等方面也同樣需要改變,但是第一位的要務則是幫助人們相互找到彼此以及在這個過程中找到他們自己。互聯網不僅應當讓人們有能力繞過阻礙他們尋找最恰當媒介的壁壘障礙,還應當在消費同一媒體的人們之間構建通路。我們可以相互尋找,相互認同,共同慶祝,與此同時還要熱烈支持《終極閃光:流浪者》並且為了購買新唱片而直接付錢給歌手Chelsea Wolfe本人——我認為能做到這一點還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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