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夜話

「上古之時，有神出焉，他們衍生萬物，又以黃泥造人，是以人最接近神形，又被稱為萬靈之長…」

小窗前，夜已深，青年道士捧著一本泛黃書籍，一本正經的念道。

「神有尾巴嗎？毛茸茸的那種。」小青狐從被窩裡探出小腦袋，弱聲問道。

「額，好像沒有吧…」青年道士想了想，不確定道。他轉眼看到小青狐眼眶微微泛紅，機智改口：「不過也有例外…」

「真的嗎？」小青狐眼巴巴地看著青年道士，眸光生輝，就像天外一閃一閃的繁星。

「真的。有尾巴的神呢，捏出了許許多多有尾巴的人…」

青年道士微笑著說道：「只是後來那些有尾巴的人呢，沒有愛惜自己的尾巴，所以尾巴就離開了他們，不過那些人現在身後都還長著尾骨…」

「為什麼他們不愛惜自己的尾巴呢？」小青狐小聲道，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隨著她的話語從被子中鑽了出來，在半空中輕盈揮舞。

青年道士含笑摸了摸小青狐的腦袋，看著她開心的嗯了一聲，才接著道：「後來人多了，就有了男女之分，男人和女人繁衍不息，人族也逐漸在這片土地上開枝散葉…」

小青狐眨眨眼睛，小聲道：「為什麼人只有和人才可以在一起繁衍呢，人和別的生靈不可以嗎…」

「花兒，鳥兒，山上的大狗熊，水中的小魚兒，為什麼人只能和人在一起呢。」小青狐嘟著小嘴，念念叨叨道。

青年道士訕訕道：「這個，可能是審美吧…」

「哼，是上次給你送香囊的趙家小姐，還是給你寄絲帕的左門女俠，醜死了，醜死了，她們一點毛都沒有，也沒有尾巴，一點都不可愛！」

小青狐賭氣道，綢子一樣光滑的皮毛隨著激動地心情微微顫抖，一雙明媚的大眼睛中晃蕩著水波一樣的光華。

青年道士啞然失笑，他轉頭看向窗外的星空，躊躇良久。

星光殷殷，其燦如言

「我知道啊，這世上有多得是的女人，她們有的是嫵媚多情的羅剎，有的是英姿颯爽的女俠，有的是天真爛漫的蘿莉，有的是清冷如玉的仙子，這世上有多得是的女人。」

青年道士深吸一口氣，扭回頭，身邊的狐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酣然入睡。月光溫柔地灑在她的臉頰上，上面還有幾滴清澈的淚滴在流轉。他喃喃道：

「可我就喜歡你這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