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小工匠

02-03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才忽然發現我的辭彙量是如此的貧乏，以至於覺得無法描述眼前自己所見的精美和對技藝的驚嘆。

我寫過很多文章，不乏對所以「工匠精神」的嘲諷。對一個企業來說，盈利是第一位。所謂產品的精益求精，只不過是增加產品的區分度，是實現效益最大化的一種手段。當你精益求精的成本高於收益時，對一個企業來說已經不經濟了。真正最需要「工匠精神」的，不是工業化的產品，而是工藝品。黃金有價玉無價，原因在於黃金是標準化的。他的成色可以標準化，不同含金量對應不同的價格。而每一塊玉，都是獨一無二的。有出得起高價的人認為它值多少錢，它就值多少錢。中國的景德鎮，現在是土豪非常聚集的地方。因為瓷器這種東西，一樣是非標準化。這種工藝品，你如何給他定價？只有有人喜歡，能出價，就值這個價格。20年前，當KFC/麥當勞剛進入中國不久，他們的套餐價格是20元左右。20塊錢在當時的確不是小數目。那時一碗牛肉麵的價格只有3元錢，真的有肉的那種牛肉麵。在麥當勞剛進入中國的時候，在麥當勞舉行婚禮，在大家眼裡都是非常奢華的時髦的行為，跟今天馬爾地夫度蜜月一樣。當時K記M無疑是高檔餐廳的概念，而中餐館很少賣到這個價格。記20年過去了，現在K記M記最便宜的套餐也有20出頭的。對應的，其他的物價翻了恩倍。現在大家出門在外，去K記M記吃飯，其實已經是一種非常節省的方式。相較於炸雞漢堡這些標準化流程生產出來的工業化產品，中餐無疑更像工藝品。因為火候的掌握，所謂某種作料「少許」的拿捏，一定是大師傅多年的積累。不同的大師傅做出來的東西，品質上差別非常大。所以現在好的中餐館，回歸了他的價值。其實這些變化，都是中國社會進步，勞動力價格上升所帶來的。

在一個盛世里，才能支持真的「工匠精神」。在舊社會，鎖骨吞針這樣高風險的把戲很多藝人也僅能糊口。我見過用舌頭在嘴裡穿針眼的表演，這樣的藝人在舊社會也就是街頭賣藝。而今天這項技能已經無人願意傳承。當年為了謀生，什麼樣的苦都要吃，師傅甚至父母都打起板子來一點不手軟。今天有人肯吃哪樣的苦，練得那樣的功夫，很快就有本錢在一線城市買房了。相聲界，像侯寶林這樣的大師他的收入所對應的購買力，也無法和今天的郭德綱甚至他的小徒弟們相比。很多曾經幾近失傳的技藝，在民間也慢慢被撿起來了。因為勞動人民出得起對價了，養活得起手藝人了。舊社會，除特一流的工匠，最後流入了宮廷造辦處。大部分工匠還是陶盡門前土，屋上無片瓦。所以我還是特別想看到，有過人手藝的工匠，能得到他們應有的對價。給他們好的對價，才養得起真正的工匠，他們才能給我們提供真正驚艷和震撼的作品。不然這些人搞不好連媳婦都娶不上。

今天我想介紹我的一位朋友。真的是能工巧匠，技藝精湛。下面的圖片是他修復玉鐲的手藝，修復之後原先的碎鐲煥然一新，又別有一番新意。希望大家也能喜歡他的作品。更多作品我發在我的公眾號里，如果有喜歡他作品的朋友，也請和我聯繫。

經作者同意，公布他的微信號hardworkingme。有興趣請直接和他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