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父親感人的故事?
哈哈哈~這個題我要來答!
我父親臨去世前一年已經嚴重老年痴呆了,
我回去看望他,順便帶他去醫院做檢查,當時他還只是腦子糊塗了,身體依然健康,能吃能睡,
從醫院回來之後,我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雖然說的都是些毫無邏輯的車軲轆話,
突然他問我:「你是誰啊?」
我說:「我是你姑娘。」
他似乎是想了想,然後說:「哦,對,我還有個姑娘。長這麼大了,你幾歲了?」
我笑嘻嘻地說:「你猜。」
他很認真地端詳了我十幾秒,說:「我看你有20歲了吧?有沒有?」
我當時那個笑的啊……連連稱讚他:「真有眼力!真會說話哈哈哈~」
然後他也在那裡笑,挺開心的當時,真的。
過了不到半年,他就走了。
我一直覺得,如果我是個男孩子,我和他的關係一定會不錯,
他和我也都能擁有一個更美好的人生。
初中時候家裡特別困難,有一次去超市,我看到酸奶標價打折2.5元,就拿了一板(6盒),結賬完了發現有點超出預算,看單子才發現原來是一盒2.5,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還以為一共2.5元,當時挺自責的覺得一下子花了好多錢。
回家路上我說「爸,對不起啊,我沒看清楚,還以為一共2.5。」
我爸沒說話,繼續走著,過了一會兒他說
「其實該是我給你說對不起,你爸我沒什麼本事,沒能讓你和你媽過上好日子,你這長個子的階段我連牛奶都沒錢給你訂,這些東西很大程度都是我造成的,你不用說對不起…」老爸從來沒像這麼給我說過話,但我覺得那是我最敬佩他的時候。這是我過去寫的一篇文章,感覺也還挺契合的。
1.
父親節
明天,6.19號就是父親節了。我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麼。
在我的一生中,我感情最為複雜的一個人,可能就是我的父親了。
這件事還是要從我小時候說起。
我小時候,發育在同齡人裡面算是最快的,常常保持著比別人高一個個頭的記錄。而在身高就是一種碾壓優勢的時代,我用身高在學校裡面取得了我想要的任何東西。你給我,好說,你不給我,也好說,搶,可以說,那是我第一次感受暴力給我帶來的便利,後來就上了癮,再也停不下來了,你說我是孩子王嗎?我是一個孩子王,但是是一個用暴力來維持自己權威的孩子王,我在學校裡面幾乎用暴力獲得了我想要的一切,但是只有一件事是搞不定的,那就是我的父親。
和大多數家長一樣,我的父親總是和我說不要去欺負別人,要團結友愛啥的,但是那時候在我的想法是這樣子的——「如果暴力不是為了得到,那將毫無意義。」那時候我用這個問題問我爸爸,我爸爸說,以暴制暴確實是最簡單而有效的方法,但是你無法保證你永遠都比暴力強大。我說,啥啥啥,你說的啥。我爸說,下次再打人我就打你。
後來隨著我的年紀漸長,身高優勢漸漸沒有了,我發現那些被我欺負的一愣一愣的那些孫子,都漸漸變成了有著反抗能力的兒子,我再也無法確立我絕對的統治地位。
不能欺負人了,我就愛上另一件能迅速讓我分泌大量多巴胺的事——上網打遊戲。在網上選擇自己的種族人物,配備著良好的裝備,我再一次找回了碾壓的感覺,那快感真的是一陣接著一陣。後來我爸爸知道了,我的痛感也是一陣接著一陣。痛並快樂著,大抵也是如此。
我的父親是一個教師,教的數學,從小他就喜歡給我整一些XYZ,儘管那時候我最嚮往的窗外的藍天白雲。那時候我的學慣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很不爭氣」,100分的卷子我我考上60分就要阿彌陀佛,除了數學能上上90以外。可是這對老師出身的他來說,是一個不可接受的事。
打架,上網,成績不好,這對於他來說都是一些不可接受的事,因此挨打就成了從小揮之不去的噩夢。
我記得我寫的第一篇關於父親的文章,是說,我要是能從這個家裡走了就好了,我再也不想回來,變成一隻鳥,飛的高高的,飛到太陽上面去。
可是終究我還是沒有變成一隻鳥,也沒有飛到太陽上面去,我連第一步的離家出走都沒有做到。
2.
那時候,除了漫畫是嚴禁我看的東西以外,其他什麼書他都給我買,我喜歡看科技類的,什麼宇宙之旅什麼上帝粒子,什麼宇宙的琴弦,我都有些印象,只不過記不太清了。我媽媽寵我,漫畫什麼的她都給我買,就因為這事,他和我媽爆發過很多次爭吵,他說,他曾親眼看見很多的小孩因為沉溺漫畫而墮落,可他們,都曾是很好的孩子啊。
我爸從小都想讓我成為一個很好的孩子,可是我偏偏就是那麼的不爭氣,我除了上網和打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能稱得上優秀。遊戲等級倒是練的挺高,我爸總是嘲諷我說,你應該是你同學裡面玩遊戲玩的最好的。我倒是很認真的回答,列舉了很多比我玩的好的人。我爸聽了半天沒說話,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起身去廚房做菜了。
後來我上小學,有一次急性闌尾炎,緊急的做了一個手術,導致後來我在病床上躺了一星期,頭幾天連翻個身都痛,只能二十四小時睡覺,睡得昏天暗地。在第一時間,我媽媽放下了一切的生意來照顧我,不停流著淚。只有我爸爸,遲遲不來。我問我媽媽,爸爸呢?媽媽說,你爸爸還在上課。我盯著對面牆上的掛鐘看了很久,哦,我說。
直到最後,我也不確定父親到底來沒來,可能來了,應該還是來了。
3.
初中這一段時間矛盾太多,下一次有機會再寫,我寫高中。
上了高中,我和父親見面的機會急劇減少,能見上幾面的都是在寒假或者暑假這種我們都放假的時刻,那時候我和他常常都是電視開著,我和他坐在那裡,誰也不知道講什麼,應該講什麼。就這麼坐了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因此我常常逃避和他在一起獨處的時間,因為這真的是太尷尬了。我覺得我喜歡看書的這個習慣都是被他逼出來的,為了不至於那麼尷尬,我只能看書,把自己放在書裡面,日漸消瘦。
上了高三,見面的時間應該更少了,但是父親放下了他那群很好很好的孩子,在我學校旁邊租了一間房子,每天的任務就是給我送兩頓飯,中飯和晚飯。他問我想吃什麼,我想了半天說了一句,蛋炒飯?蛋炒飯是我從小吃到大的食物,其他的好吃的也沒怎麼吃過,就算吃過也忘記味道了,就蛋炒飯的味道還記得,我記得那是某一天父親起床太晚不得已給我弄了一個蛋炒飯就去上課了,結果我就一直吃了十幾年。父親那樣子的眼神好像也是在說,你就不能有點追求。我翻了個白眼。
後來高考之後收拾出租屋的時候,我看著牆角里有一本炒菜的書,我拿起來聞聞說,這書味道還不錯。
可惜後來成績出來我讓我爸爸失望了,也不能這麼說,他失不失望我不知道,至少我是失望的,但是在放榜的那一天,他拉著我去外面喝了幾瓶啤酒,那是我第一次和他喝酒,他拿著半瓶啤酒說,你小子上大學以後不要整天就知道玩遊戲,不然我還要坐飛機去打你。我說,那樣多好,你落地的時候氣就消了,再也打不到我了。他沉默了很久說,是啊,再也打不到了。那天晚上,我們又陷入了那種無話可說的狀態,就一直看著星星喝酒,喝到醒來我就發現我躺在床上,他躺在廁所里。我爸睜眼的第一句話是,幸虧你媽不在。
4.
上大學我選擇的是重慶,我爸爸問我為什麼,我說,重慶美女多,我要去征服重慶的美女,我爸爸聽了哈哈大笑,拍著我的肩膀說,區區幾個美女算什麼,你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我傻笑著說,是啊是啊。
可是一直到了2016年6月18日星期六23點23分的現在,我也一直都沒有找到女朋友,我可能要從一開始就征服星辰大海了,我想。
6月19日,我真的也不知道送一個什麼東西給我的父親,從小到大,我生日禮物收過不少,但是從來都沒有送過什麼禮物給他,就算到了今天,我也真的不知道我能送什麼。貌似我只要不犯事,給他掙點面子,能走在征服星辰大海的路上他就阿彌陀佛了。他不知道我能送什麼給他,我也不知道。
但對我來說,我知道他其實還是有一樣一直都想得到的,但是在此之前我打死都不說,後來有了妹妹她才偶爾提起。
那麼我就說了吧,
爸,前十幾年你往死里揍我,我原諒你了。
寫於2016年6月18日。
這個暑假。
我要去找爸爸。雖然已經規劃好路線,下了動車走出去坐某路公車,兩塊錢直達。特意叮囑那輛公車不在公車站,是在岔路口的路邊的站。太簡單了是不是。
然而,下了動車,我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在那個動車站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以前都是他來接我的。看見十字路口車來車往,我拉著箱子在太陽底下轉了一圈又一圈,究竟是哪個方向?為什麼都找不到那輛公車?心生煩躁,打電話又打不通。都要哭了。一個摩托車的男人又不斷跟著我,沒有車的,五十,五十,我拉你去……。終於我被他的毅力「打動」,要四十送我到家。一上車我就後悔了,40我完全可以打的啊,髮型都吹亂了。
車子狂奔,一陣子後爸爸打來電話問怎麼樣了。我說我坐摩托車。他頓時就生氣了!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頓,罵了什麼忘記了。然後叫那個司機接電話,到半路把我放下了,叫我哥去接我。掛了電話才發現有好多個未接電話。
於是磕磕絆絆回去了,他還沒回來。他回來見到我的時候,眼神似乎都鬆了一口氣,沒有罵我。到了晚上,他才提起中午的事情:「你怎麼那麼傻,打電話又不接,我怕你出事,你怎麼會坐摩托車,我怕他打你,你都不知道東莞有多亂……」,吧啦吧啦一堆。我也知道是自己太笨,也沒有說什麼。如果是我妹妹,他估計就放心得多了,她機靈又成熟。
他總是操心我的一切。自從我上大學後,公交車爆炸,颱風,殺人,最近女大學生失聯等等都讓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尤其家裡由一個女大學生變成了兩個之後,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坐黑車,不要一個人出門亂跑。
還記得大一的時候,我發了一張攀岩掛在空中的照片給他,他看了之後不是像同學那樣為我高興,第一句就是,你想讓我擔心死嗎?以後不要玩這些危險的活動!於是我跑馬拉松全程的事情好久好久後才告訴他。
大二掃墓的時候,山上荊棘太多,我說我被割到了,他就背我走了。大家都在笑,可是我很得意啊~心裡也想著,爸爸還沒老呢,哈哈~二十來歲的人還要爸爸背,是我也會笑話的,哈哈哈,真是被寵溺成性了。
而這個暑假,我看他已經要戴上老花鏡了,心裡一怔,不由得黯然神傷。
一個人越蠢,她背後得到的愛就越多。只希望,我可以一輩子這樣蠢下去。
我爸年輕的時候帥得驚天動地的,我媽是個外貌協會,所以他們在一起了。我爸一向喜歡在外面玩,不怎麼回家,又重男輕女,從小到大我和他的關係都很淡,談不上多親密,雖然我知道自己內心裡是很想和他親密一點的,大約是因為我也是半個外貌協會,小的時候就總會在伯伯叔叔們都在的時候說,我覺得我爸長得好帥。
成年了有一次,男朋友帶我放風箏,我說,我童年裡對我爸為數不多的記憶里就只有一次,他和他的朋友帶著我去山上放風箏,我一直問他,我可以再放一點線嗎?再放一點可以嗎?我爸說,再放風箏就收不回來啦。我男朋友抱抱我,說,下次你會和第三個男人去放風箏,我說,我兒子嗎?我們相視一笑。
對我爸的不滿,我能寫一頁紙,我覺得感動的事情是最近才發生的。
我在事業單位做了一年多,水太深,高工們都喜歡接項目不幹活,然後讓你加班做了所有的活之後,年底分給你項目的十分之一。領導處於放任狀態,我忍了一年多終於在領導當著員工大會諷刺我母校的時候忍無可忍,跟他嗆聲爭論了一番,領導說:「你當新人就是這樣的,你忍了十年當高工了也可以不做事只拿錢啊。」我頓時被他的無恥噎得無語了,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即使當上了高工也不可能這麼恬不知恥的搜刮新人,便決定遞交辭呈。
我媽幹了一輩子事業單位,十分希望我混進編製,知道我嗆聲辭職狠狠說了我一通,我男友也狠狠說了我一通衝動,不動腦子等等。其實我知道自己衝動,我即使辭職也可以走得更體面的,不必以這樣的方式,但事已至此,我也不特別後悔。
跟我爸講這個事之前,我已經預想了他會罵我,然後我要怎麼認錯,怎麼解釋……但是他聽完了,很平靜的點點頭,問我:「你現在什麼感覺?」
我愣了一下,打的腹稿無一句可用,只得說:「我有點忐忑。」
我爸說:「忐忑什麼?」
我說:「我從小學考上初中高中,考上大學,大學畢業之後直接工作,這十幾年一直是有事情做,有奔頭的,從來沒出現過斷層,但是現在我既沒有找好工作,又辭職了,突然沒事做了,心裡很忐忑。」
我爸說:「還有呢?」
我囁喏了一下說:「還有……我還有一點怕。」
「怕什麼?」
「怕以後都沒事做。」
我爸說:「你以前沒嘗過賦閑在家的滋味,現在就嘗嘗,沒關係,辭了就辭了,工作慢慢找。我只希望你不要一天到晚宅在家玩電腦,多去陪陪你奶奶,奶奶後年九十了,見一面少一面了。」
我沒想到我爸會這麼說,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只得保證道:「我這幾天就準備簡歷,我會好好找工作的。」
我爸接著說:「即使等面試通知也是要時間的,你不用急,急不來的,反思一下你之前的工作和學習,沒錢就找我要。」
我趕忙說:「我有錢的,我之前工作存了不少錢。」
我爸說:「你沒收入,錢總是會用完的,用完就找我要,沒什麼不好開口的,我是你爸,你現在沒錢了找我要,以後爸爸老了沒錢了也找你要,我們是一家人。」
我當時想哭,但是忍住了,找了個由頭支開了話題,陪他說了一些其他的。
我一直以為父親不理解我,但昨天我才知道他很懂我,知道我愛逞強,知道我多怕都會裝作沒什麼事,知道在我自尊心很強,知道我的自尊很重要,超重要,知道我內心還是個小女孩,也會怕。
他讓我感受到很雞湯的一句話「別人只會關心你飛得高不高,愛你的人才會關心你飛得累不累」,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解決問題的方式不只有指責,還有理解。
以上。父親一生坎坷,幼年喪父,少年喪母,被兄弟排擠,第一次婚姻,前妻出意外被電死,35歲娶了我媽,我媽很差勁,很差很差那種,生性涼薄,手腳不勤,有多差呢?有一次父親從床上摔下來,一時沒起來,我媽,抬頭看了一眼,又睡下了!!這是真的!你可以腦補往後的日子,以至於父親臨死前,沒跟母親說過一句話。第一個孩子夭折!36歲的他備受打擊,閱盡滄桑。第二年,我終於出世。或許他這一輩子總覺得我是老天給他唯一的饋贈,所以對我非常好,還好我總算爭氣,從小對父親就敬愛有加,從沒惹他不開心,父子幾乎沒鬧過矛盾,小學初中學習成績都很好,高中考上市裡最好高中快班的我,毅然決定去另一個比較差的學校,條件是三年免學雜費,高考時我是班裡唯一個考上本科的學生,還不算差,是個211。大學快畢業的時候,他被查出患有癌症,去年去世……縱觀父親一生,我總覺得老天對他太不公,我不再相信有否極泰來的說法,命運這東西就是個無恥的看客,你演繹的辛酸苦難,絲毫不會為他所動。跟父親之間感動的事?太多了,小時候半夜抱著我哄我睡覺,講的故事胡編亂扯但總能伴我安然入睡,小學作業再多也會靜靜地陪著我,中學總以我為榮,高中時跟人談起我總能挺直了腰板,大學時總喜歡聽我講一些大學的事兒。對我要求從來不高,我的決定他基本都支持,他的決定我都不會忤逆,最後的日子裡偶爾父子倆會聊起生死,他的淡定與坦然總讓我泣不成聲,他的眼神總寫滿了"我走了,你怎麼辦?"。就寫這麼多吧。
我從來不輕易表達深層次的感情,比如愛,可是我認為我父親節需要表達。初一時,老師出題父親讓寫一篇作文,過了幾天作文改好了,上課時,老師突然讓我上講台念自己的作文,我沒上去,一再要求,我還是沒上去,最後老師幫我念完了,老師念時我埋著頭在下面哭的稀里嘩啦。我為什麼不上去?因為不想在別人面前哭,我認為這是一件丟臉的事。高一時,開家長會,老師要求給自己的家長寫一封信,我寫的對象還是父親。一上午的家長會結束,父親是第一個出教室門的,我驚訝的發現父親的眼眶是紅的,我們父子倆沒有像其他家長那樣擁在班主任面前諮詢這諮詢那,徑直走了,走在路上,父親對我說:「我看你寫的信我真的想哭,但是我忍住了,畢竟一個男人在別人面前哭是丟臉的事。」我當時的情感衝撞無法描述,回家的路上,我們倆一路沉默。大學放寒假回家前一天,我從我媽的口中得知,爸爸期盼我快點回家一整夜睡不著覺的時候,我心裡又是強烈的衝撞。這一次又輪到我哭了。我給媽洗過腳,卻沒給爸洗過腳。今天端午節,給姐姐,媽媽,外婆在電話中都祝福了節日快樂,卻沒有給父親。因為我知道我們兩個男人之間不要太多這些語言,我們不擅於表達,但我們彼此只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送給遠方的父親
我的父親,為愛而瘋,偏執一生。
父親是小鎮上出名的美少年,會玩吉他,會唱歌,又長得俊,經常在酒吧表演。他年輕的時候玩過樂隊,瘋狂地迷戀Beyond,大家都說他長得像黃家駒。那樣的少年,自是很多姑娘愛慕吧。可他當時偏偏喜歡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不漂亮,但愛笑。大概一切該有的浪漫都有了,即使父母反對,即使沒錢,他們仍然堅持到結婚了。那個姑娘就是我的母親。
然而,童話里真的是騙人的。父親還沉浸在自己終於有女兒的喜悅中的時候,那個女人(原諒我沒辦法繼續用母親這個詞)在我1歲不到就偷偷收拾東西離家出走了。留下的書信就幾個字:對不起,我窮怕了。後來父親情緒失控,一夜幾乎白頭。他瘋了。從我能記事開始,他的手腳就被奶奶用鐵鏈鎖著。街坊鄰居都說,他想女人想瘋了,突然在街上抱著女孩不願放手。後來那個女孩的父親鬧到家裡,從此奶奶就鎖了他的手腳,再也不准他出門。我沒和他說過話,因為怕,更因為他帶給我其他小夥伴的嘲笑。我沒事都躲得離他遠遠的,有時迫不得已奶奶讓我去看看他,我也遠遠站在門外。可他每次看到我總是笑得很天真,一直喊「阿蘭阿蘭…」不是我的名字,是那個女人的。這個時候我都會沒好氣地喊他:瘋子。他好像不懂,笑嘻嘻地說「阿蘭總是笑得那麼好看…」然後拿起吉他就邊彈邊唱,每次都是同一首。我完全聽不懂他唱的什麼,喊他幾句瘋子就走了。他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奶奶覺得他快不行了,帶我去到他的床前,他還是喊我阿蘭,他說,「阿蘭,以後我不唱歌了,專心賺錢。好嗎?」奶奶哭著說,「妹頭,你快點頭…」我當時懵了就只好點頭。可他卻像突然清醒了似的,看著我說,「妹頭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妹頭…」他走了,走的時候26歲,我6歲。我不懂他,只是長大後記憶反而愈發清晰。其實他不瘋,他突然跑到大街上抱的女孩,只是因為他長得像阿蘭。其實他不瘋,他每次見到我喊我阿蘭,因為我真的長得像阿蘭。其實他不瘋,唱的那首歌叫《喜歡你》,那個阿蘭最喜歡聽他唱這首。他愛一個人,愛了七年,愛了一生。如果我的所謂母親教會我現實,那麼我的父親教會我愛。近幾天連續精神都不怎麼好,想到明天是端午節放假乾脆就關機了吧,感覺手機好久都沒有關過機了,都說現在社會,手機已經成了我們人體的器官了。
索性第二天睡到九點多才醒來,一打開我的「器官」首先收到的是爸媽十幾個的來電提醒。接下來是一些群發的節日祝福!正準備給爸爸回個電話,突然電話又響起了,是我爸打來的。
接到電話爸爸第一句話就說:「今天過生日怎麼把電話都關機了。」語氣好像我要效仿屈原一樣。
我說:「祝你端午節快樂啊,我正想回你電話的你就打來了。」
爸爸說:「我到長沙了你出來吃個飯陪你過生日吧!」
聽到這話我第一反映就是這不又和我開玩笑了吧。
我故意附和著他說:「在外面吃多貴啊,要不來家裡吧,我們自己做飯吃。」
他說:「不了,我陪你吃了飯等下就回家了,我在車站這裡順便坐車,你坐個地鐵過來吧。」
我說:「那好吧,我就來,你等我?」
我故意沒有問他具體地址,看他怎麼說穿謊言。
他說:「那好,我在2號出口的對面某某餐廳等你。」
我心裡在想:我擦,怎麼現在撒謊都這麼心思縝密了,連地形都考察好了。
突然聽到電話里傳來長沙摩的司機的長沙口音。頓時心裡五味陳雜甜佔多。
我說:「嗯嗯,我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就準備出發,突然想到明天就是父親節了,在家裡找了一件衣服裝好,送給爸爸也當是父親節的禮物啦。
到了餐廳爸爸已經在那裡等候我多時了,然而我並沒有看到什麼生日禮物。想給我一個驚喜就不能再大點嗎?可能由於工作的原因,爸爸沒有以前白了,真的原來他是我們家裡最白的,常年坐在辦公室,看著他不胖可也落下了一個大肚子,可能是長途勞累整個人沉在椅子里。
我把衣服給他說:「明天是父親節這件衣服送給你吧!」
他看了看說:「衣服我有好多,還買什麼衣服。」
我說:「你看合不合身嗎?」
然後他開始喋喋不休的說:「你看我鞋子,穿了3年了,還挺好,這條褲子我穿了兩年了,也只是有點褪色而已;我一件西裝可以穿10年,廣東2年,浙江6年,貴州2年.......所以衣服一直挺多的。」
服務員拿菜單過來了,爸爸說:「點個三菜一湯吧。」
我說:「我們兩個人兩菜一湯就差不多了。」
服務員走後,老爸拿出了自己的杯子,用餐廳的茶壺給自己杯子裝滿了水對我說:「跟你說節約不是小氣,出去買一瓶水也要幾塊,還浪費了資源。原來美國都是透支,就浪費,還要背負債務,現在他們都不這樣了。現在公司財務也不好,暴雨天氣洪災,設備損失都是幾千萬。給你看洪災的照片。」
他拿出了手機,把手機拿得遠遠的,把眼睛眯起來,在很努力的看清手機屏幕上的字,深色的眼袋也依然可見下垂的樣子,隨著眼袋一起下垂的還有臉頰上的皮膚,一層一層壓下來到了脖子上,出現了一圈一圈的紋路,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他兩鬢的白髮清晰可見,歲月在悄悄地摧殘著他的容顏,我突然意識到爸爸在慢慢的變老了。
菜上了爸爸給我夾個菜說:「這些年一直在外面工作,也沒陪你過過生日,今天正好你生日就早點回來陪你過了。」爸爸九點就從貴陽到了長沙,也不知道他是多早就起床出發的,想到這裡不禁悔恨自己關機的行為啊。突然想到爸爸年輕的時候,那時我在讀小學,老師要我們寫一篇全中國學生都寫過的文章《我的爸爸》;我記得我就是描寫爸爸的工作辛苦奔波勞累,運用大量煽情辭藻,冗長的排比手法,
爸爸,你休息一下吧,.........
爸爸,你休息一下吧,.........
爸爸,你休息一下吧,.........
最後老師把我的作文當成範文到講台上讀給全班聽,之後同學還潸然淚下的。自從妹妹的出生十多年了就爸爸一個人工作養活我們一家四口。現在也好想說,爸爸,您休息一下吧。
一直以來發現我也是一個很自私的人,大學畢業爸爸就想我有個穩定的工作,便要求我去考公務員,隨了爸爸的心愿我報了公務員考試,筆試成績出來我告訴爸爸我考了第一名,當時爸爸高興的遲緩了幾秒,正想著要卸下重任了。可是到了面試的時候我發現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對爸爸說:「爸,我不想去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爸爸有遲緩了幾秒,這次是悲痛的遲緩吧。我說我想開個咖啡館。最後爸爸給了我三萬元,拿到三萬元後我當時也迷茫和掙扎。爸爸好像知道了我的心思,後來打電話跟我說:「這三萬元就當你再讀一年大學,虧了和賺了都沒關係,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咖啡館是開起來了,半年後由於種種原因把咖啡廳轉讓了,錢沒虧還賺了一點,後來又拿這些錢去學與我本科專業完全不相關的平面藝術設計。似乎一直沒有做讓爸爸可以卸下重任安心休息的正事。
而我的父親對我的教育是非常合格的,至此我也沒有為父親做出什麼犧牲,全是尊重的我獨立人格。就像紀伯倫的詩歌所寫:
你的兒女,其實不是你的兒女。
他們是生命對於自身渴望而誕生的孩子。
他們藉助你來這世界,卻非因你而來,
他們在你身旁,卻並不屬於你。
你可以給予他們的是你的愛,卻不是你的想法
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
你可以庇護的是他們的身體,卻不是他們的靈魂,
因為他們的靈魂屬於明天,屬於你做夢也無法到達的明天。
你可以拼盡全力,變得像他們一樣,
卻不要讓他們變得和你一樣。
因為生命不會後退,也不在過去停留。
你是弓,兒女是從你那裡射出的箭,
弓箭手望著未來之路上的箭靶,
他用儘力氣將你拉開,使他的箭射得又快又遠。
懷著快樂的心情,在弓箭手的手中彎曲吧,
因為他愛一路飛翔的箭,也愛無比穩定的弓。
他做到了,我是他滿懷著愛射出去的箭,而不是一直牽在手裡的風箏。我也能夠感受到他的愛意,他的牽掛,他獨自承受著做我無比穩定的弓。
爸爸的愛和教育也影響著我以後的生活,包括對未來的妻子兒女,我也願意做一把無比穩定的弓。
爸爸是很善良的人,給我很多愛。
說不上感人,然而都是長長一生也無法忘懷的小事。四五歲的時候深夜發高燒,大概是有記憶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現在還記得那一晚呢。爸爸背著我在空蕩蕩的街上跑,當時甚至還沒有醫院,只有那種赤腳醫生開的小診所。小診所是一大排的木門,還記得爸爸敲開門後,醫生揭開一塊木門後,有些睡意昏沉不耐煩的樣子。
還有躺在爸爸背上的感覺,搖搖晃晃卻又很穩固,很安全。摟著爸爸的脖子,耳朵貼著他的肩膀,能聽到他的喘息聲和脈搏聲。小時候害怕打針。每次打針他都會買一塊小的三角蛋糕給我,哄我說不疼哦,打完還能吃好吃的。 那時的小蛋糕1.5元一塊,現在吃再貴的蛋糕也找不回那個味道。
外公去世的那個夜晚。他拉著剛放學的我去外公家,要經過一片荒山野地和墳地,寂靜。那一晚大概是空氣中水汽太多?月亮很圓很大,彷彿落在山間地頭,帶著紅色的。我很害怕,一直拉著爸爸的手。他的手很大,很熱,手心有汗。
記得當時問過他:爸爸,人沒了是不是就再也回不來了?死亡,也是不得不面對的命題。家裡養過許多狗。爸爸和我都愛狗,媽媽不喜歡。兩個人總是被媽媽罵:你們父女倆真是一個德行,喜歡的都一樣!但是喜歡沒用啊,都要我收拾!
然後指著那坨便便給我看。。。我和爸爸總是相視一笑,有默契的沉默。。當然愛狗的代價是,失去時的痛苦。和爸爸一起做的事情是,爸爸拉著哭成淚人的我,手提鐵鍬,去野外埋葬狗狗。我會找一件衣服把狗兒的身體包裹好,希望它不會冷,再在外麵包幾層塑料袋,希望雨水不會滲濕它柔軟的毛髮,希望沒有蛆蟲可以爬進,腐蝕它的身體。。。爸爸會在狗兒的墳上做記號。石頭,木頭,有一次是一顆楊梅樹。然而我再也沒有去看過那一株楊梅樹,那是陪伴了我六年的狗狗,樹萬一沒有載活,我會難過。所以不敢再去看。和爸爸一起在蘆葦叢下躲過大雨,還在蘆葦叢里發現了一窩粉色的小老鼠。太驚奇!第一次見到如此幼小又脆弱的生命。
和爸爸一起在夏夜捕蟬。我負責照手電筒,他負責搖樹,抓蟬。還記得那些夜晚四處亂飛的蟬兒,在吱吱驚叫後都撞落地面。撿起,帶回家,紅燒蟬是爸爸的得意菜肴~和爸爸一起在溪里電泥鰍。我依然負責打手電筒。。。和爸爸一起釣魚。他釣上來好多個。我卻難過時間怎麼如此漫長,魚兒為何不來咬我的餌?他說:要學會耐心等待。教我游泳。然而我總是學不會,有次走深了差點溺死,第一次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爸爸把我撈起來,說,不溺怎麼能學的會呢?
教我打水漂。他能打六七個。我只能打三個。他說要薄薄的石片才能飛的遠,打出更多的水漂。教我吹口哨。感受氣流從兩唇衝出,發生聲音。所以聰明的我也是會吹口哨的女生哦~哈哈哈~給我買的第一本書是《天方夜譚》,那是我第一次去新華書店。
第一個禮物是媽媽住院一個多月,帶回了一個火車頭削筆機。那時候第一次知道原來削鉛筆還能不用鉛筆刀啊哈哈~每次都愛炫耀他的廚藝,要我在邊上和他學做菜。然而我第一次的紅燒鯽魚失敗了。
可是他做的紅燒肉,糖醋排骨,爆炒童子雞都是我的最愛!沒錯我是肉食動物。好吧爸爸的炒青菜和炒土豆也很好吃~哦對了,我們還一起做叫花雞~去摘新鮮的荷葉,把生雞用荷葉包好,裹上泥,扔到火里烤熟。味道不要太好哦!深夜有點流口水,好多年沒吃了。。。冬天還會烤紅薯~現在都沒灶台了,想吃就只能買咯~夏夜開著收音機,和爸爸坐在陽台上乘涼。我就仰著頭啊看星星,那時的天空很乾凈,沒有燈光污染,看到過很多流星,記得許願~累了就鋪上涼席睡著啦~
三年級以前。
爸爸有輛鳳凰牌自行車,老式有橫杆。常常在果園裡守夜以後的清晨五點多回家。我坐在爸爸自行車的前邊,清晨山間的風很涼,小路上騎行還有新織的蛛網時不時碰到臉上:可憐蜘蛛織了一整晚,就被我給破壞了。。。小腿上會有長高的野草划過,野草上有晨露,點濕了小腿,涼涼的~鼻子里也能聞到青草味道。耳朵里能聽到夏蟲的鳴叫,織布娘,蟋蟀,青蛙都醒了,或者是一夜沒睡?再長大一點,上學寄宿了,課業也越來越重。好像記憶少了很多,更多的就是周末回家爸爸做一桌的菜,一起吃飯。陪我看紀錄片,陪我看新聞,邊看邊聽我發表無聊的見解。。。
再近一點的記憶。
大四回家找工作。考私立學校,前男友一定要送我回家。已經分手了,所以告訴爸爸這件事。送我到前男友停車的路口,叫他回去吧見面尷尬,看著他走的。結果後來媽媽告訴我,你爸說那個男生看著不錯,很體貼也很照顧你,畢竟這麼多年了,要不再談談試試?原來爸爸又折回來過,躲在路口偷偷看。女兒的眼光如何。之後又遇見過一個人,然而被傷的很深。打電話哭著和爸爸說很難過,但是一定會努力不會被打倒的,工作也會穩定的,別擔心。
聽到他在電話那頭沉默,嘆氣。工作了,剛到新單位,分配到的宿舍什麼也沒有。買了床,物流公司深夜十一點才送到。床是木板拼接床,兩百多斤重。當時學校里沒有人可以幫忙,然而第二天早上馬上要工作,也不可能回家睡,必須拼好。我和爸爸就自己扛上樓,他在前我在後,明顯感覺到他把重量否往自己背上擔,我問他重不重,我多扛一點吧,或者我們休息一下?他說不,你更背不動,早點搬上樓你可以早點休息。
然而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我的心裏面卻很難過:爸爸老了。工作以後的節日。那幾天總是要接很多電話,套近乎的家長。其中一個家長堅持不懈地要到家裡拜訪,然而我家離城區很遠。我也受寵若驚,對方也是老師只怕我這小輩無話可說。實在太客氣,帶了七箱水果簡直把我驚到。。。家長十分友善甚至巴結,對爸爸極度友好,孩子也很害羞地叫公公。
一輩子都活在底層辛苦生活的爸爸,他是什麼感受呢?我真的有看到他的眼睛是紅的。雖然女兒沒有成為優秀的人,但也總算沒讓你失望。至少以後都不再需要你擔心,可以自立自強了。上班以後給家裡的電話少了。上周末還是爸爸打給的我。他在電話里樂呵呵的說,猜猜今天中午吃什麼?菜色可不錯了,都是你愛吃的。有:。。。。
本來心情就不好,差點沒忍住哭出來。他是在叫我回家吃飯呢。細細小小的事太多。
真希望永遠都當爸爸的小女兒,躺在爸爸的背上,牽著爸爸的手,永遠不長大。可是我必須長大,並且要越來越堅固。小女兒也會慢慢成為爸爸的依靠,像一堵牆一樣,支撐著慢慢老去的他。然而還是只想當個小女孩,永遠~父親在我07年考上學,高中最後一個暑假中,因病離世。
父親曾經在我住校的那一年的平安夜給我寄賀卡,讓我一直都很感動,所以我在大一的平安夜曾經寫下過一篇日誌,也希望用這篇日誌來寄託我對父親的懷念與愛。
懷念父親
2007-12-24
今天去郵箱取信件,看到同學的朋友們給他們寄的賀卡,我鎖上郵箱,將賀卡捏在手裡,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真的是說不出的感受!
看著那裝著賀卡的信封,我眼角有點兒濕潤,我的心又飛回到了去年的這個時候,心裡突然特別特別的想父親。
去年這個時候我還在復讀,學校不在我家的縣城,而是在另外一個地方,離家特別遠。到了快聖誕的時候,天天盼著能早點兒收到朋友們寄來的賀卡,所以每天都去查看信箱!
可每次都是滿懷希望去,然後失望歸來,只淪為個辛勤的義務取信員,幫同學取送信,看他們收到賀卡後興奮的表情!於是我後來幾天也不去看,交給同桌去辦!
終於有一天,同桌回來丟給我一個大信封,告訴我是我的,我很納悶的拿過信封,卻看到了那我熟悉的、有力的草書,那是父親的筆跡!
我真的當時是說不出的複雜心情,我收到的第一張賀卡居然是父親寄來的,我真的很興奮; 與此同時我心裡又充滿了愧疚,聖誕元旦快到了我卻只想自己,從來沒有為遠方的父親母親帶去我的祝福!
當同學知道後,都快羨慕死我了,我也因此被評為年度最幸福的人!我真的高興地連嘴都合不住!晚上下了晚自習就衝到話吧,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那個晚上和父親母親聊了很久。
今年的這個時候,我卻沒有收到父親的賀卡,從此往後,我也再沒有機會收到父親的賀卡了。因為今年暑假,就在我收到通知書前,父親因為腦幹出血醫治無效,永遠地離開了我!
還記得小時候,最怕父親抱我,他一臉的鬍子茬扎我,所以我老不願意。如今卻是那麼地渴望能再擁抱他一次!
還記得小時候,最怕父親拉我,他擔心我亂跑,緊緊握著我,讓我哪兒也不能去,我總是想盡辦法掙脫他的手去四處瞎看。而今我又是多少希望能再有一次牽手的機會,再讓我摸一摸那雙粗糙的手,再讓我感受一次父親那溫存的手心。
還記得小時候最煩父親和我談話,老是嘮叨不完,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高考過後得知我被錄取後,父親和我有過一次長談,那是讓我終身難忘的一次談話,不是父與子,而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讓我明白了很多!而今我又是多麼期望再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我心也足矣!
…………
懷念父親,懷念的太多太多!
今年我也寄了賀卡,一張給家鄉的母親,另一張用心寄給了天國的父親!希望他能收到兒子的祝福,因為我愛他,永遠的愛著他!父親做過腦部手術,在外人看來是一個惡到極致精神不正常的人——參照鄉村愛情謝廣坤。
但他對我爺爺奶奶好 對我幾個叔叔姑姑好 對我們這些第三代的孩子好 只有這些 不包括媽媽所有人都可以嫌棄他 討厭他 我不能 只是引導他善良一點 對別人。細節不說了 我不喜歡別人站在道德制高點評判他 你們不是我下面要說的是女朋友的父親
本人今年夏天剛剛畢業 帝都工作從實習到現在半年多 正趕上女朋友放暑假 來北京旅遊我知道她們都來過好多次北京了 這次來只是為了女朋友能見到我 開心一點兒 也是怕我和女朋友不計後果的發生關係 所以一家人一起來的去了我們都去過的十三陵 故宮 天安門 這種走爛了的地兒
為了顯示有禮貌 我幫伯母拿的包 女朋友怕我累 就跟我分一個裝相機的 我說不用不用 她還是拿去了 伯父說他拿吧 女朋友沒推辭 說好吧 ——————我都感覺女朋友不對了 伯父眼神里有點異樣 什麼都沒說直到下午我和伯父在天安門廣場等正在南鑼鼓巷買買買的女朋友和伯母 ,女朋友打來電話問我在哪兒 伯父把電話搶了去 告訴她具體位置 。 其實動作有點大,不過我一點兒都沒有生氣,因為她的女兒 在無助的第一瞬間想到的已經不是他了
我不能喝酒 ,那天晚上喝了好多 說女朋友小時候的事兒 我說 叔叔 你們四老以後多一對兒 兒女 我倆以後多一對兒爸媽 用心說的。大概走題了。。。――――――――――――――――想起七年前,家裡出了變故,爸爸在工作的時候出了意外,導致脊柱錯位,簡單說,就是終身殘疾了,或者說半身不遂。在事故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爸爸都不得不躺在床上,而且大小便不能自理,每日疼痛,特別痛苦。曾經他是家裡面的頂樑柱,家裡的生活經濟來源都靠他,事業上也正值上升階段,確遇到這樣的變故,而且,為了治病花去了大部分的存款,理療也一直需要錢。我和妹妹還特別年幼,都在上學,媽媽為了照顧爸爸也不能出去工作,那個時候生活真的跟困難。爸爸對此特別自責,甚至一度想要輕生。。。。後來,家裡慢慢好了起來,有一次聊天,談到這個,爸爸說,我也很想這樣一死了之啊,但是我怎麽能讓兩個孩子沒有爸爸呢?
這個不得不寫。
高三班主任在我不在場的時候和我爸說我這個人特別沒主見,被同學聽到了,見到我和我說了。接我回家的時候我問我爸,今天老師和你說啥了沒。本來想和我爸解釋我不是沒主見,我就是喜歡的東西比較少所以什麼都行。沒想到我爸說,今天老師表揚你了,說你特別有主見。這是我24年來第一次和他這麼親密的接觸。 我小心翼翼地把從網上淘來的染髮膏攪拌好,指揮這個五十幾歲已白髮的男人坐好,給他繫上店家隨贈的一次性圍脖和耳罩。 此刻,我的心裡分外緊張,這是我生平第一次以一種居高臨下地姿態面對他,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我裝作很熟練的樣子,先抓住了額頭前的那一撮頭髮,一根根地往後梳,驚訝地發現原來他的頭髮根部已近白完。其實早在兩年前或者更早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因為白髮漸多的問題,隔兩個月就要去趟理髮店。但是可能從未像今日這般用自己的手指、翻弄過這個給予我生命的男人的頭髮,指腹穿過手套感受到了他頭皮的溫度,我頓時一身的雞皮疙瘩。 終於,在沉默的尷尬氣氛中結束了染、洗、吹。我似乎也能感覺到他對於我手藝的不滿,沒有進一步的溝通,我們各自進了房門。 是的,這就是我和我內斂少言的父親。 我曾讀過文學作品如《背影》中的父與子,我也從朋友同學那裡聽說過一起喝酒吐心事、親密無間的父子關係。 我猜想,一千對父子大概就有一千種迥異的相處方式吧。 兩個不同時代成長的男人,兩張相似的五官,兩顆絕不相同的心靈,他們註定要在塵世一起走過各自人生的大半時光,然後揮手再見。 此時此刻,腦中一遍遍地想起那一頭白髮,面對著那不再偉岸、日漸衰老的身軀,我內心停不住地感慨,幸好還早,幸好我們都還在,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如果,你身邊的這個男人也佝僂了身體、白了頭髮,去親自為他染一次頭髮吧,不要再讓他懷揣著緊張和不安去理髮店了。去用你的眼睛看清楚那一根根白髮,你會看到,每一根都是為了你、為撐起一個家庭,被汗水浸泡成的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