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嵐推薦 | 我最美的樣子在你的想像里——德國Dahlem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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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看展品柏林的Dahlem博物館絕對是視覺盛宴那是一場無可比擬的世界文化之旅。從下地鐵的那一刻就進入了民族學探險的氣氛。迎接人們的是做成了端坐著的人型的站台座椅。變成座椅的人面目被抽象化,性徵突出,設計淳樸,讓人思無邪地靠著飽滿結實的木頭乳房,安心地等待下一班列車。坦蕩地面對他者的身體和身體文化,是民族學的基本原則。
Dahlem-Dorf地鐵站,柏林藝術家 Wolf van Roy 設計
柏林Dahlem博物館不在柏林的市中心,重要的理由之一是太大,展品太多。儘管二戰中被戰火損壞慘重,現在的展品數量不及當年盛況時,卻依然是個需要整天時間才可能匆匆看完一遍的巨大博物館。美洲考古珍藏是Dahlem博物館最好的收藏之一,
那些雕塑和陶器,是那個時代的人們對世界和自身的理解。
十分有趣的是他們對身體的理解。許多用來裝水或者酒的器皿,總有一個具體的形狀。
可能是他們覺得每個器皿都有它的靈魂和身體,
也可能他們認為每個身體不過是靈魂暫時的器皿,
就像水總是暫時被盛放在某處一樣。
美洲考古珍藏的這些器皿的精妙,
在於它們分毫不差地把每個活物的神采保留在了器皿中。
這些器皿絲毫沒有因為要成為抽象的「盛水的東西」而變得無聊枯燥,
它們依然是具有靈魂的身體。
這是當代設計中孜孜以求的境界,
於數千年之前的人們卻是理所當然的渾然天成。
數千年前的美洲大陸上,早已有了這樣對人類生存的追問和調皮的解釋。當然,那時的人們單單有解釋是不夠的。
他們需要證明,比如對死亡的敬畏和對神的崇拜。
一同被展出的還有許多從墓穴中挖掘出的雕塑,有人像,有日常的生活用品。
陳列著的巨大石板上雕刻著嚴格的程序和繁瑣的細節,比如人祭。
這是個色彩絢爛充滿力度的文明,至少它曾經是。
印度藝術收藏並不是Dahlem博物館最出色的收藏,
但是依然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展品。
對印度的熱愛在德語文化圈並不是偶然,
當年整個歐洲得以知曉並開始系統接觸印度教文化,
始於德國學者也是語言天才麥克斯·繆勒。
精通梵語的他翻譯了印度教的重要經卷到西方,
引起了整個歐洲對印度宗教的興趣和探究,
從此德國開始有宗教社會學。
這樣的文化氛圍下,作為迄今為止的印度教研究大國,
對印度文化的收藏必然是大規模展開。
頭髮紛飛的跳舞中的濕婆雕像,
象牙盒上雕著華貴的毗濕奴,
精美的掛毯上綉著正在吹笛誘惑著整個村子的少女的克里希那,
述說佛陀生平故事的系列石雕是常規收藏。
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和手段,
從中國的某個石窟里鑿去的壁畫。
精美的筆觸,畫面上生機勃勃的唐代風度,
在巨大的牆上的幾塊碎片,
便召喚了我開始嚮往那個精彩的時代。
可,這些美麗的碎片,怎麼會在這裡呢。
如果大洋洲南海諸島的居民來到Dahlem,一樣會這樣問吧:這不是我們的寶貝么,怎麼會在這裡。這些不屬於西方的文化,在這裡被認真地收藏著,被細緻地分析著,
被鄭重地標籤著,被華麗地想像著,
成全了參觀者對另外一些文化的獵奇,也成全了一場想像中的地理學。
如果不只是看展品,而要探究起這收藏的過程,那是一場西方製造東方的歷史。東方學的意義之一便是指出了一個事實:西方製造了他們想像中的東方。那個充滿神秘色彩的東方,那個不懂得現代機械的東方。那個東方被收藏和陳列在博物館裡,被寫在歷史書中,
也印在了這個西方中心的文化傳統里。
Pieter Hugo: Steven Amoako, Wild Honey Collector,Techniman District, Ghana這種對西方標準的內化吸收,何嘗不是東方的一種遺憾。從前東方被收藏,也許是一部不得已的木已成舟的歷史。
可是現在的東方藝術品能夠去到西方,
很可能是在米還未煮成飯的時候自己加上幾把柴。
代價是喪失自己的歷史真實,自己的歷史真實只對真正的藝術家重要。
東方學的名言之一:「任何知識都有可能因為它本身具有誘惑力而淪落。」
藝術並不比知識更有抵抗力。
被收藏,或者可能被遺忘,這不是個問題,是一個選擇。其然君為您獻上展館信息: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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