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話則短，有話則長

當我看到今年江蘇高考的語文作文題目時，不由得嘆了嘆氣。幾年下來，總覺得這作文命題走在一條越來越玄乎的不歸路上。

Anyway，我也不是今年的考生，所以……

再過半個月就要畢業了。不出意外的話，我的下一站會是雲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建水縣，兩千多公里之外的小城，寧靜安謐。我並不想提筆就是光陰荏苒、白駒過隙，可是時間真的過得很快——我還依稀記得四年前的今天（6月8日），自己在高考間隙偷偷用如今已經絕跡的OPPO磚機刷著騰訊的文字直播，為總比分3-2領先的凱爾特人默默祈福，希望他們在主場拿下比賽，送詹姆斯回家釣魚。

這心情，就跟我期盼著3:1領先的雷霆能將勇士淘汰出局是一樣的。這倒並不是因為我不待見庫里，就是耍猴兒的不怕人多，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罷了。

可惜，我終究是個旁觀者。事實上，我當時能做的只有好好參加高考。

不管今年總決賽的結果是勇士再度加冕，還是騎士絕境逢生，你能做的就是過好屬於你自己的每一天。

僅此而已。

去年總決賽，當騎士在克利夫蘭輸掉第四場，總比分被扳成2:2平時，詹姆斯在賽後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這樣的困境並不是他職業生涯中遇到的最大挑戰。

那麼最大的挑戰是什麼呢？三年前的東部決賽，2-3落後於凱爾特人。那一年的詹姆斯，28歲——1991年的喬丹也是28歲，詹姆斯知道。

四年前的那天，詹姆斯完成了堪稱他職業生涯最「可怕」的一場表演：半場結束前38.7秒，他在加內特、皮爾斯和雷·阿倫幾乎凝滯的眼神注視下、在皮特魯斯的貼身緊逼下用自己並不那麼漂亮的姿勢又一次後撤步中投命中——這令綠衫軍將士們絕望而窒息的場景，已經連續發生了12次；而若無其事慢慢往回跑著的詹姆斯，剛剛收穫了他的第30分。

45分15個籃板5次助攻，這個夜晚的詹姆斯是不可戰勝的。07年在天王山之戰連得25分以一己之力拆掉奧本山宮殿的他，更多依靠的還是無法阻擋的氣勢；五年後的他則舉重若輕，大氣磅礴。

又過去了四年，32歲的詹姆斯第7次站上了總決賽的舞台。最近6年，你都能在6月份的NBA新聞頭條里找到他的名字。他已經不再年輕，不再是曾經那個「小」皇帝，這已經是他在NBA的第13個賽季了。他第一次站上總決賽舞台的時候，斯蒂芬·庫里還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剛剛打完大一的、「體格打不了NBA」的小個子；他第一次奪冠時，人們要是偶爾提起克雷·湯普森，還是會習慣性地把他和自己老爸的名字放到一塊兒。

當然，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時了。

可能在賽季還沒有開始前，在大多數人心中，克利夫蘭騎士就已經提前鎖定了代表東部參加總決賽的唯一席位——就像現在，我們很多人也已經早早認定，詹姆斯即將在埃爾金·貝勒和傑里·韋斯特身後添上自己的名字一樣。要是你只是執著於最後的結果，那麼這個賽季的NBA可能真的會非常無聊。

你我的人生都繞不過生老病死，在NBA有時候也逃不出這個道理。30歲生日的時候，他說：「我想被人們記住的，不僅僅是我的運動能力，還有我的籃球智商，我打球的心態……我一直在思考，等我到了科比現在的年紀，我還會像他一樣出色嗎？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科比的艱難。」

從身體狀態下滑的速度來看，他甚至比科比更快。

詹姆斯老了，雖然他「只有」32歲。過去的一年裡，我幾乎想不到什麼關於詹姆斯的令人印象深刻的鏡頭，25.3分、7.4個籃板和6.8次助攻的成績單放在他的身上讓人完全提不起興緻——我們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優秀，更何況這一切根本沒法與過去的詹姆斯相提並論。再次回到騎士後，他選擇了減重，和體重一起離開他的還有他的投籃手感（體重對投籃的影響非常大）；不斷下滑著的運動能力也在悄悄地降低他的終結能力。

總決賽前兩場，我總覺得場上的詹姆斯有些陌生：這個上籃怎麼會沒進呢？這個投籃怎麼偏得離譜？這個球怎麼不直接突呢？

分差漸漸拉大，我才意識到，不是不去做，而是做不了了。曾經直接一步過掉比盧普斯和普林斯的絕對速度或是碾壓多人完成暴扣的力量，雖然沒有完全離開他，卻也很難一直保持住了。雖然在整個職業生涯里，人們首先關注的可能從來都不是他的得分能力，但你還記不記得他上一次拿到40分是什麼時候？

這個答案就是：一年前，總決賽第五場。

那一戰，他用總決賽歷史上唯二的「40+三雙」表現向傑里·韋斯特致敬的同時，自己也向「雖敗猶榮」又邁出了一步。整整一年的76場常規賽和17場季後賽（截至6月8日）里，他的單場最高分停留在37分（一共三次，球隊還輸掉了其中的兩場）；本賽季的季後賽中，他只拿到了一次30+（對猛龍的G6,33分）。

2015-2016賽季，整個NBA有22人合計67次拿到單場40分及以上的數據，而這裡面，竟然沒有排在得分榜第五位的勒布朗·詹姆斯的名字。是的，這確實能說明詹姆斯的穩定，可我們也能從中看出來他曾經無可比擬的得分爆發力的流逝。

在習慣他的優秀之後，我還沒能完全習慣他的老去。只能先說抱歉了。

0-2落後，以騎士現在的陣容，就算是調整也是徒勞的。我在歐文的身上看到更多的是當年拉里·休斯的影子，而樂福——減重之後，就好像什麼也沒剩下。至於其他人，只能打打順風球而已，不提也罷。最終結果是0-4還是1-4，在我看來深究的意義不大，這隻勇士面對騎士的時候，唯一的弱點就是態度過於鬆散——因為實力差距太大了，根本緊張不起來。

總決賽剩下的唯一懸念，應該就是FMVP會頒給誰了吧。

反正，應該不是庫里的。

就說到這兒，祝大家端午節假期能過得愉快。

（圖片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