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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哭了武漢人的民謠,家家煨藕湯等著外孫伢。

2015年12月底,一首叫《漢陽門花園》的民謠傳遍了武漢人的朋友圈,那一銚子藕湯,唱哭了年輕的、不再年輕的男男女女。

  2014年5月,父親病重,從北京回到武漢的馮翔,站在民主路上的漢陽門花園,思緒萬千。 冬天臘梅花,夏天石榴花,是他寫下的第一句歌詞,幾乎沒有怎麼思考,詞和曲自然而然的吟唱出來。

  唱出這首歌的時候馮翔50歲,距離他1987年寫的第一首歌,隔了28年。

  1986年從同濟醫學院畢業,之後進入六角亭做精神科醫生;1990年在老民眾樂園台上唱了第一首歌;2004年以40歲「高齡」去了北京;2015年,他望著長江水,唱出了《漢陽門花園》。

  精神科醫生、歌手、策劃人,如果再加上「製作過音樂劇的,組織過音樂節的,拍過電影的」這些前綴,很難說服你這描述是同一個人。

  他的聲音聲音平靜醇厚,不喧嘩,把武漢話唱出了溫柔的味道。這是聲音的力量,聲音能形成各種事物,將抽象化為具象,形成為感情。這首歌里淡淡的憂愁,也許是遊子們的心緒。

  武漢話是漂在長江里,系在碼頭上的,沒有捲舌音的武漢話確是少了些溫柔音調的修飾。但除去那些不優雅的字詞,武漢話的內核是十分好聽的,絕不粗鄙。過去街坊鄰里打招呼,老人們在一起聊起天,那才是來十分有趣。歌里悠悠揚揚的武漢話,入耳的是過去街頭巷尾親切的聲音。

  「十年冇回家,天天都想家家,家家也每天在等到我。哪一天能回家,銚子煨的藕湯,總是留給我一大碗,吃了飯就在花園裡頭,等她的外孫伢。」

  寫到歌里的東西,都不是沒有經歷過的,時間經過的軌跡,在全部的生活廣度之中。武漢方言里,外婆要喊「家家」。聽到那聲家家煨的藕湯,武漢人鼻子一酸。

  馮翔說,他不知道還有那麼多是家家帶大的孩子,和他一樣,在家家的懷抱里和藕湯中度過了童年的大部分時光。

  從還提時代就十分熟悉的花園、小巷,同小夥伴遊戲嬉鬧的街衢,不是很遙遠的事情。那時候馮翔住在有外婆的民主路,只有兩種花的漢陽門花園,是他和小夥伴的駐地。

  關於童年這件事情,就是所有無趣的事情被我們做的津津有味。那時候總也不想睡覺覺,滿院子的瘋跑。下雨天的花園,全是不打傘、看見水窪還要踩上一腳的小孩。冬天雪下得很厚,在一條小路上面挖個坑蓋上樹葉,有人掉下去,5歲的馮翔和小夥伴跳出來跺著腳笑。

  吹過長江大橋呼嘯的風,穿堂而過溫柔的風,一吹就是幾十年。

  聽到這首歌想到了流逝的歲月的人,或許都在在外婆老舊房子的桌子上,吃過豐盛的早飯和美味的晚飯,喝完的藕湯要再來一碗;也是在外婆的老房子里,40度夏季里蒲扇、綠豆稀飯和西瓜填滿了時光。那些傢具,老舊的沙發被打磨的光滑,煨湯的銚子泛起了油光。

  離開武漢十年,十年光陰,馮翔看武漢,武漢不是當初的武漢,但人沒變,人依舊是這裡的人。到處都是人,人的顧盼,人的張望,人的期待。當武漢人離開了武漢,離開了民主路、吉慶街、閱馬場、六渡橋、晴川閣,就望不見長江邊升舉而起的天空,聽不到江漢關響起的鐘聲問候的吃了冇。

  漂流的武漢人回家吧,喧囂的大武漢找得到童年的模樣。

  有些東西看起來簡單,但是真的並不簡單,一切源於你對作品的態度。北漂10年,馮翔感觸良多,在北京呆了十年,對於他來說是豐富了十年閱歷。年輕的時候覺得「我不紅誰紅」,年齡大了反而看淡了,只想堅持好自己喜歡的東西。

  回武漢後他在苗栗路的酒吧駐唱,一位10歲的小女孩,趴在桌子前巴巴的望著,末了,「伯伯,你可以唱一首漢陽門花園嗎」,馮翔連忙說好,小女孩和媽媽一起,在台下靜靜的聽完了這首歌。或許年輕的媽媽也想媽媽了,想告訴自己的孩子關於那碗藕湯的故事吧。

  池莉用筆寫下對這座城市的感情,武漢的蔬菜香,長江的水甜,花樓街的瓦房,閱馬場的紅樓閃著光。馮翔用歌聲來描述這座城市,晴天的人,雨天的伢,漢陽門的花園屬於住家的人。對於馮翔來說,對於每一個武漢人來說,聞到長江水的氣息,聽見輪渡的汽笛聲,走在如迷宮般的大街小巷裡從不會迷路。

  城市和語言,承托著共同記憶和感情的載體,我們終其一生都在找尋一種歸屬感,說著不孤單的話語,尋求心與心的契合。

  沒錯,曾經我們都想去遙遠的地方看看。但最後,每一個遊子,都渴望回到故鄉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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