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美環台灣第六天:累到極致
2015年12月31日,出發:車城,目標:台東,騎行102km
第一關:衝上壽卡
天色微亮,倉皇醒來,手機查了一下今天的騎行線路,我們將自台南轉向台灣東海岸,全天翻山越嶺,通過最高點壽卡後,經過大武,再抵台東。
伴著落山風的呼嘯,政睿不帶大家出操了,換成專業運動員婷儀。準備活動也要升格,看來今天「雄關漫道真如鐵」。
在任賢齊「風大雨大太陽大……」的歌聲中,「風大」的一天不期而至,硬著頭皮出發。頂著風頭騎了幾公里,轉進山谷,風小了,坡陡起來。吭哧吭哧的騎到牡丹水庫,衣服已經濕透。再一問,壽卡還遠著呢。
接下去的路沒有岔道,政睿說可以自己決定往上沖。「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緊跟著田禾再次出發。轉了兩個小山頭,毫無懸念的掉隊。又過了幾分鐘,新加坡的女隊員Tabitha和美國帥哥Justin也輕鬆超越過去,漸行漸遠。爬上第二個休息點的大平台,20分鐘後隊員們陸陸續續跟上來,政睿站在車頂給大家合影。第六天的口號,明顯中氣、底氣都不足。
我在播放器中換了《諜影重重》的OST,踏著密集的鼓點,幻想如傑森伯恩般衝上雲霄。連綿不絕的群山沒有退路,緊跟著新加坡女一號,漸漸力乏,好在差距沒拉開。大腿緊繃,腰也開始痛,頻繁的換擋變速,右手拇指開始關節發酸。呼吸跟不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超過的團友提醒我調整呼吸,真是大腦缺氧一片空白,完全回想不起是誰提醒我。
爬坡蹬到中途,臀大肌一陣刺痛,像是被皮帶抽打,很懷疑是不是要抽筋了。過了會兒,轉過一個山頭,遠遠看到了郭佩的黃衫,緊趕慢趕的到了牡丹國小的操場,一看沒幾個人,我屬於早到的第一批,心中竊喜。
等到小小白父子到達,我們已經休息妥當。小白哀嚎一聲躺在草地上,我幫他腳力按摩了一下大腿。老祝帶著小小白在牡丹國小操場慢跑放鬆。Steven和Justin 是「牛」得沒道理沒天理,體力充沛的二人竟然圍著操場快跑了幾圈,佩服不已,自信心備受打擊。
各種照相各種矯情,我們拉伸一番繼續征途。騎上路發現單車後變速器出問題,老是吱吱呀呀的異響。騎了幾公里後,自動跳檔,心想真衰啊,只能硬著頭皮用比較高的速比痛苦前行。
山路極度乏味無趣,兜兜轉轉,爬上爬下,不敢停下來,心裡暗自鼓勁絕不牽車。數著踩踏的次數騎滿兩百轉就滑行一下,休息休息,居然在距壽卡2公里不到的地方追上了田禾。
他大喝一聲:「你打雞血了?」我緊咬著牙關,只能悶頭「嗯「一聲。
爬上山頂,田禾喊我停下來觀景,我們面朝遼闊浩瀚的太平洋,極目遠望,自覺霸氣外露,身形偉岸。下了個小坡狂踩一氣,吐著舌頭衝進壽卡。
田禾再次大喝:「爽?」,我也蕩氣迴腸的喊了一嗓子:「爽!」
第二關:誰的眼淚在飛
喜劇開場,拉動票房。先祝大家周末愉快!
壽卡集結完畢,喝了蜂蜜茶補充體力。遇到幾位大學生拍照留念,感覺不甚了了,因為他們騎的是機車。(可恥的自我膨脹了……)
炎隆幫我調整好變速器。大家成就滿滿地合影,我們高舉小小白慶祝,小白馬上跑來當肉墊,對小小白一臉諂媚,媚態多姿。(滿滿的父愛啊)
而後,聽著腹中咕咕亂響,於飢腸轆轆中開始了輕鬆愜意、快樂逍遙、悠然自在 、春風得意的18公里的大!下!坡!
輕快歡暢一路,很快到了尚武,海鮮餐已經備好,飯店名曰同發順,感覺像是麻將館。二話不說一起狼吞虎咽,飯後在門口的圓凳上翹著腳小憩一番。迷迷糊糊中又想喝剛才的文蛤湯(也只能想想),困意來襲只好起身去對面的便利店買咖啡提神。
休息的時間總是飛快。聽了一路的主題音樂《踩動地球》和《再出發》音樂響起,這兩首歌變得不那麼動聽。
「大家牽車啦……」煩躁。
「牽好自己的車子……準備哦……」特別煩躁。
「後面還好,只有四座山……南迴公路台九線有一段在施工……」超級的煩躁。
我推著車默默站在女子第一名的車手Tabitha身後,等待政睿揮手出發——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
跨上車剛出發,目光所及就是一座陡橋。爬到一半Steven、Justin、田禾很快領先全隊。爬上橋頂以為肯定會要下橋,結果竟然是平著連向遠方。我跟緊Tabitha轉過一個大彎,山勢漸升。炎隆示意大家可以自己往前沖。S、J、T、T四人開始搖車,我也想要開始加速緊跟上去的時候,炎隆的水壺掉公路上了。
於是乎剎車、撿水壺,交還,他道謝,我學著台灣話說:不會不會!
再示意我往前的時候,S、J、T、T四人已經在遠處,看起來只有米老鼠大小。
眼看著追上去無望,我就索性跟著炎隆騎了一長段。翻過山頂,太平洋就在眼前。伴著海濤聲,風力大作。體會到落山風是從海面吹來遇山而形成湍流,也或者說是「左衝右突」的氣旋,明顯感覺騎著車被風吹得左右晃。
我有輕微的恐高症。在斷崖似的海邊騎行,心裡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於微微的眩暈感,所以不敢太靠邊。如果有貨運卡車經過,又明顯覺得被卡車「吸」過去。在一個稍微寬闊的轉彎處,我停下來喝水平復情緒,穿著綠衣服的江大哥超了上來。如履薄冰般騎到休息點,一陣陣的噁心反胃,主要原因不是累,是怕。
看到金侖溫泉的牌子之後,好像在一個橋面還是布滿砂石的小平台上集結休整。(當日爬坡累加上風吹恐高,也許記混了)我一口氣吃了3根香蕉,又吃好幾塊最愛的薄餅。之前一天也沒這頓吃得多。
稍事休息,再次出發,我心想「橫豎都是一刀、死活路就一條」,拼了命跟著S、J、T、T四人組一路飛馳。
風一直亂吹,在山上繞彎爬坡始終覺得在頂風前進,風從頭頂吹來。緩坡下降的時候,又感覺風從路面往上狂飆,比騎平路還累。也許是幻覺,或者是臆想,總之處處不如意,步步驚心。
跟著田禾速度衝起來還是很刺激的一件事。在一個下坡的急彎濕滑路面,他大喊「注意滑倒」時我已經衝到離他不遠。壓彎、減速,但還是偏離了原來的路線闖進了機動車道。感覺一輛豐田車與我擦身而過,恐懼之下腎上腺素激升,腦子裡嗡的一聲響,咚咚的心跳聲清晰得像貼在耳邊打鼓,然後戛然而止,一切平靜。
爬過第四座山,一段平路後又上橋。新加坡的一位大哥追了上來。我想這都已經追隨這麼久,落到第六名只能自稱「桃谷六仙」,第七名就「江南七怪」,要爭取當「五虎上將」。腳踩風火輪虎虎生風,我重新反超,第五個到達海邊的「華源海灣」,也不過就是領先二三十米。(虛榮心啊,要人命~~)
政睿給我們率先到達的六個人合影紀念。然後cindy大姐送來水果,二人分食釋迦一枚。和田禾去海邊抓拍夕照太平洋的景緻,順便合影紀念。大約一刻鐘之後,隊友陸陸續續到站。
祝老師和歐陽進站休息,說是小小白在山頂累哭了。我看到歐陽的眼圈也是紅的,就問她哭沒哭。歐陽一背身走了,也許沒聽到。
等了半個多小時,小小白父子進站,我拿著手機給他們攝像。他倆手已經揮不動,下車時小白大喊一聲:「我要瘋了!」很快,郭佩叢琳也到達。
(補記:我很好奇小白是累瘋了,還是感覺小小白的壓力「坑爹「,氣瘋了。)
估計三刻鐘左右,英庭陪著碧純、嘉卉姍姍來遲。
一段平路騎到F HOTEL 知本館。牽車入地下車庫,順勢就在車庫做收操。小小白在我旁邊,我悄悄問他誰哭了,他說好幾個阿姨都哭了。
現在的問題是:太平洋上,都有誰的眼淚在飛呢?
【備註:當天實在太累,很多細節記得模糊,有可能錯誤。對困難的描述以一個恐高者的視角而陳述,對不怕高的同學而言,有誇大之嫌。】
跨年之夜
帶著一身疲憊和汗臭,拖著行李箱進房間。在電梯里有人搭訕,問從哪騎來?幾天了?小白和我皆沉默,實在是不想說話。英庭簡短作答。洗漱完畢下樓,小白在電梯里說:「我以後不隨便向人問話,招人煩!」言畢我倆相對大笑。
吃跨年宴,端坐在椅子上屁股痛,扭著身體坐又腰疼。我們一致同意應該買點兒白酒解乏兼慶祝,老祝就陪我一起去飯店對面的超市土豪一把,選了瓶最貴的金門高粱。
又在酒店點了六瓶啤酒,幾位女士喝,小小白也嘗了一杯。
政睿邀請大家共同舉杯慶祝跨年,累了一天的團友們氣氛開始活躍起來。推杯換盞的頻次明顯增多,寶美隊和總體實力最強勁的新加坡隊互相敬酒。轉頭一想,最強悍的隊伍應該是德國隊,因為唯一的德國人Steven天天領跑。
小白父子去敬酒感謝大家對小小白的鼓勵和關照。菜都上齊的時候,政睿開始主持交換禮物的遊戲。
英庭和我完全理解錯誤,以為可以按照隊伍準備禮物,因此給每桌準備了一份烏魚子。禮物雖好,但不適用活動現場,非常遺憾。其間,抽空和家人視頻電話,通過視頻直播我們活動,開心共分享。英庭的朋友特地驅車從大武趕來送當地名產水煎包,也是兄弟情誼深。
這邊廂還在熱火朝天的抽獎,意猶未盡(主要是酒興)的小白就開始籌劃二次會。說是對面的度小月海鮮坊他已經去問過,可以營業到很晚。後面兩天不累,我們一定要去內部再跨年小活動。
於是乎在抽獎結束後安頓好婦女兒童,六個大老爺們在台東的深夜,深一腳淺一腳的又去7-11買了一番榨,開吃海鮮。感覺累得夠嗆,酒一直沒敢多喝。在2015年的最後一天,坐在公路邊看車來車往,露天跨年,英庭、郭佩興緻都很高。我覺得應該記錄點什麼,建議每個人說一段話拍成視頻作為新年的感言。
田禾說大家要接地氣,小白開心與兒子一起成長,而郭佩希望也有個小小郭,老祝以「演技」祝福。我最後出鏡時大家都在爭著發言,只能振臂高呼一聲:「happy」
夜色闌珊中閑聊一陣,約好第二天一大早看台東的日出,然後回酒店休息。
換下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洗,夜間11點洗衣房關閉。問好第二天清晨6點可以使用後,回到酒店房間想起還有兩天的賬沒記,票據還沒理全就已經睡著,失職,下罪己詔自責。
2015年的最後一天,是這一年裡個人體力消耗最大,最累的一天。累到極致。
寶美環台灣第七天:花東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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