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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管中的神州,(前言的)前言

前言我已經寫完了,就像我在之前寫過的那樣,他長得冷澀多毛,高鼻深目,你很難一眼看清楚他的眼神,儘管他在自我陳述中不斷地做出誇張的表情和手勢,但是其表現能力仍然不夠盡如人意。所以。。。他的父親們最終選擇了討巧的做法。由於懶惰和疲倦,這種做法並非如我所願,但是,但願能如一位女士所願。

而前言的前言,則開始於一個大膽的假設:

我們假設在洪荒年代,涿鹿之戰爆發的那個早晨,黃帝的一名士兵突然獲得了永生。

他在三族大戰的戰場上死去,然後蘇醒,發現自己的傷口正在自動癒合,意識逐漸清晰。

他睜開眼睛望著蚩尤和炎帝失敗的荒原, 感受到了一種完全不同於黃帝本人的天命,那個時候他正站在張家口附近的原野之中,離自己軍隊勝利的歡呼聲很遠很遠,他遙望著那場來之不易的勝利,並開始思考永生對於自己的意義。

我們知道,那個時候的人類是很迷信的, 相信神跡和萬物有靈。我們的主人公經歷了自己的死亡,感受到蚩尤的利劍切斷肺腑的驚人痛楚,然而他卻在這種痛楚之後蘇醒——流血停止了,肌肉開始重新生長,填滿了武器割裂形成的空隙,骨頭重新連接在一起,然後他站了起來,身體機能如同沒有被砍碎的前一分鐘,那麼這個時候,他會思考出一些什麼東西?

首先是感恩。無論這神秘的力量來自哪裡, 他為這種力量所挽回,重新開始呼吸。

還有敬畏。死而復生是一種神跡,而這種超自然現象發生在自己身上。

接著是懷疑。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要讓我活下來?

接著是確認。無論這種理由是什麼,他現在活著,被某種力量所祝福。他是獨一無二的,並且和黃帝本人相比也是獨一無二的。他見過自己的領袖負傷,也知道他的康復是正常和緩慢的。

然後是恐懼。黃帝是一位領袖,而他一個具有神跡的人,並遲早會對這位領袖形成威脅,而這種威脅很快會反彈回來,殃及自身。

於是他決定遠遠離開他的族人,並且以戰死者的名義從人群中消失。他會被悼念和回憶,他會在漫長的隱居生活中思念和偷窺自己的親人和後代,如果他有的話。

他就這樣生存下來,並混在人群中參加了黃帝的葬禮,那個時候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享有了常人不可企及的壽命。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可能會意識到,自己生命的偉大意義,可能不亞於這位正在下葬的領袖本人。

隨即他試圖讀懂施加於自己身上的天命,結論是,這種天命就是永生本身。

他是活的歷史,以及會說話的記錄儀。他的永生就是為了經歷,永恆地在這個世界上遊盪下去,永遠銘記,也永遠拋棄。

他在不同的時代,有著不同的名字,由於他遠超常人的經驗儲備,他獲取了驚人的知識和智慧。

他同那些史書上留名的人物一起生活過,交談過,戰鬥過,當然,他更多地是同那些沒有留下名字的人一起生活,並獨自送葬。

他先後寫下了大量的記錄文字,而這些文字又大都在不同的戰亂中損失殆盡。

他曾經嘗試著建立帝國,羽化登仙,繁衍後代,但是他都失敗了,他有時候詛咒這種強大的天命,他永世觀察,他只能觀察。

現在他坐在建國六十四年的北京,登高北望。

帝都(他喜歡這個名字,讓他感到自己還活在過去,並想起那些偉大的,生命短暫的朋友和敵人)正吹著北風,霧霾被驅散殆盡,他在登高凝望的時候,視線居然能夠穿越高樓的反光,並最終看到燕山的顏色。

他最後望向西北,黝黑的山體背後是一個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涿鹿。他用上古漢語念出這個辭彙。大舌音的震顫讓他的同事懷疑地抬起了頭。

「我在學希臘語。」他報以滿懷歉意的微笑,並回過頭,坐在辦公桌旁,在自己的筆記本上敲下這樣的文字:

「試管中的神州,前言的前言」。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並腹誹著現代漢字過於簡陋的間架結構。

這是一個應該把記憶中的東西整理出來的好時代,而隱藏一片落葉的最好地點就是一片森林。

如果知乎er覺得這是一個有趣的開頭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準備進入明天的旅行了。

快要下班了吧。祝大家晚餐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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