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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的 90 歲以上的神智清晰、口齒伶俐的老人,是否算「活古董」?

那個年代的老人很多都是民國時期的吧,應該會記得民國事情和抗戰時候的事情。


我姥姥與祂同壽。換句話說,滿洲國成立的時候她5歲,消失的時候她19歲。那些事情她是記得非常清楚的。

按說應該是一部活史書吧?然而實際上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美好。1984里,溫斯頓和一名無產者的對話非常能說明問題。她只了解、也只關注眼前的生活,因此我問了她一上午,實際上有價值的東西也並不多。

儘管如此,還是能了解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的。比如日本人也繼承了中國統治者皇權不下縣的「優良」傳統,雖然滿洲國人吃大米和肉都屬於「經濟犯罪」,但他們在農村其實照吃不誤,反正日本人也很少來農村,捉不到他們。再比如日本人跑的時候他們老百姓都去日本機場里趁機劫掠,我姥爺人慫,只搶到了一條黃色的毛毯。噢c,姥姥你說的這條黃色的毛毯莫非就是我小時候玩壞的那個?對。噢c,我媽為什麼沒有趁早把我手剁掉?

以我姥姥個人片面的觀察,她堅持認為日本人沒有對他們很不好。所以你跟她講731,講萬人坑,她既沒有親身體驗,也從未聽說過,她也只好攤手。

她只能代表五常市她所在的那個村子的情況。你採訪其他不識字的老太太結果也差不多,結論你不能說沒價值,但是肯定都有偏。所以要想了解真實的歷史還是要多採訪,這個就需要專業人員。

最後,不要相信高手在民間以及任何類似的邏輯。


我外婆前年100歲去世,要是再早2、3年還能一腳殺進大清。思維清晰小意思,99歲還下地拔草,攔都攔不住。

她記得的印象比較深的事情:

1、民國的事情記得比較清楚的是裹小腳,運氣比較好裹了2年風氣變了不提倡了就沒裹了,可惜還是有比較大後遺症,跑不快、不能負重。

2、從民國到共和國,幾十年間養育了9個子女,其中養大的只有2個,最大的和倒數第二大的。我大舅和我媽,他們相差了20歲多,後果就是我輩分比較大,目前我最大的侄孫女12歲。

3、抗戰有很深刻的記憶,提到鬼子她是駭然的表情和極度的憤恨,咒罵不斷,但是她的這個記憶是詭異的、錯誤的,她說鬼子要打到她家了,但是我考證過明顯不對,我們在四川,她整個100年的人生最遠沒出過鎮,鬼子只飛機飛過來轟炸過。所以我非常懷疑她印象中的鬼子應該就是逃難入四川的其他地方的難民轉述。

4、她口述過59、60村裡餓死了一個壯年,可能是壯年人新陳代謝大,需要的熱量多。她口述的內容是餓死在收穫前,胡豆角已經長起來了。

5、她見證了63年左右,青黴素進入中國農村赤腳醫生的村衛生所,感謝青黴素,救了我媽媽一命,本已放棄,最後一試青黴素建奇效,否則我再也來不到這個世界。

6、我舅舅死在她前面十多年。她好像對白白髮人送白髮人不太悲傷。

7、和她同齡的全部死完,在她生命的最後十幾年,平時和她接觸的村裡人,基本是孫子輩和重孫子輩。


人越老,身體機能就會衰退

大腦也是一樣,人的智慧和反應會越來越差。

結果就是一個孩子的思維,背負著一生的沉重記憶,會逐漸像幻燈一樣重放,最後定格在他心靈最深的地方。

我的爺爺,最近越來越糊塗了。他漸漸記不清楚孫子外甥們的名字,把自己的重孫子搞錯,耍賴拒絕吃藥吃飯,偷吃糖果和點心。移花接木吹牛自己手撕鬼子。

但是他每天都會重複嘮叨的是,司令員通知我了,我明天必須去工地,這個工程是缺了我不行的。必須要用足料,混凝土必須澆一米要不然抵禦不住鑽地炸彈。

抓緊,要和蘇聯人決戰了。

抓緊,要和美國人決戰了。

關於冥國,他有的全部是詛咒和仇恨。

關於新中國,他的愛甚至要超過子女。


先上民國美人圖才能吸引人氣吧:

圖:老婆的外婆外公(隔著櫥窗拍的,湊合看吧)

老婆的外婆前幾天剛去世,102周歲,無疾而終。民國時期上流社會,教育世家。民國的事真的可以吹一波:

外婆和《色戒》里湯唯扮演的女主的歷史原型鄭蘋如是同學,鄭蘋如轉學到外婆的學校,因為實際已經是國民黨中統特工,性格比較孤僻,不愛跟人說話,但是和外婆卻特別合得來。外婆後來還有鄭萍如的照片(現已被親戚贈送他人)。

蔣緯國追求過外婆的妹妹,但女方家長不同意,遂作罷。

外婆的父母早年留學日本,加入過孫中山的同盟會,後來退會,因為同盟會會讓一些會員回國去刺殺他們擔任清朝官員的父母。而他們的父親當時正好是清朝江蘇省的大員,所以他們嚇壞了,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怎麼能做呢?所以就退會了。同盟會雖然這方面有點野蠻,但是能退會總歸還算有點文明。

外婆的母親後來擔任民國時期蘇州市教育系統的督學。日本人打來的時候,知道她精通日語,日軍請他做翻譯,她嚴詞拒絕。日本人也只好作罷(這點跟抗日神劇的情節不符,按照抗日神劇,日本人肯定得把她殺害了)。外婆的父親擔任蘇州一所小學的校長。

後家庭移居上海,跟民國時期知名社會人物交往甚多,如宋美齡、周旋、王人美等,周旋還去過他們家,家裡也有這些人物的老照片,估計老值錢了,目前還沒翻出來,有機會翻拍再傳上來給大家看看吧。

外婆解放前擔任一所基督教小學的校長(在上海市合肥路,現在是一所幼兒園),後來被打成右派……敏感,不多說了……因為她一直在基督教系統的學校受教育,英語很好,所以後來一直在上海市盧灣區第二中心小學擔任英語老師,在很晚年的時候也為老年大學和上海雜技團教授英語(雜技團員經常出國演出需要培訓英語,所以外婆的追悼會上,雜技團的學生也來參加了弔唁)。

外公是教會裡管錢的會計(上海市人民廣場的沐恩堂),解放前教會洋人籌措一些慈善資金拿到國內做慈善,錢都交給外公管賬,可見對其人品的信任。

外婆外公是在教會裡相識而結婚的。先想到這麼多,以後有機會再補充吧。


上圖我姥姥90多了,能自己刷碗,能自己做很多事情。在我家住,閑不住,自己找事情做比如刷碗,不願意一直坐著。就是這雙被裹了一輩子的腳,讓她痛苦了一輩子。可現在還有多少人的腦袋裡還纏著裹腳布呢


」不算。我爸的大伯(原諒我不知道怎麼稱呼),99歲,目前自己做飯,養兩口豬。我爸說他懂的也就是養豬種菜之類的。那時候的普通人活下來已經很苦了,大部分人也難以成博物館。

我爸的二伯,叫年輕點,前幾年89歲逝世。他打過解放戰爭,後來老了也就是頤養天年。他年輕被國民黨抓壯丁,後來44年投共了。對於之前的事情,也就只有記憶是文革很苦,國民黨又廢又壞,日本人壞。後來快不行了,通靈,給我爸打電話,說想回家看看,說骨灰埋一半在家裡的地上,但是他兒子不讓,最後只埋了衣冠冢。我爸從老家回來也是覺得挺遺憾的。

那些所謂的博物館,大部分是當時的權貴,他們大部分要麼被清算,要麼跑台灣去了。普通人,沒有電話,沒有網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苟延殘喘,怎麼博物館。


我家族基因好,普遍長壽,我太爺爺九十四歲去世,我當時上高中。老頭子每日的作息是四五點鐘起床,小時候他和太奶奶照顧我和表妹都會把我們一起叫醒去打太極,我早起的習慣就是那個時候養成的。

我很小的時候有印象,他給我看過抽屜里放的槍,後來貌似上繳了。他腿傷當年打日本人殘留的彈片,後來不知道取出來沒,我記不清了,印象中只記得有一個很大的疤痕。

老太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狀態在醫院裡待了兩年走了。

我太奶奶年齡比我太爺爺大幾歲,八十多去世的。我印象中她作為一個裹腳老太太,最擅長做糖醋蒜。晚年我太爺爺請了一個五六十的女保姆,她吃醋還哭過。老太太沒讀過幾本書,也沒啥經驗能傳授。只記得裹著小腳年歲又大的她從沒清閑過。我爸說她在我爸爸讀書的時候得了乳腺癌,後來治好了。因為治療過程很痛苦,我爸才為此學醫。

我外公和我爺爺比,年齡大了不少。也是打過日本兵從戰場上下來的。一直是個倔脾氣,後來八十多腦溢血去世。我那時候對死亡沒什麼太多概念,也記不太清當時的感受了。

我外婆今年也九十一了,是陪伴我最久的長輩。她是南京書香門第的大小姐,當初在南京上的初中。她跟我說過當時蔣介石來他們學校,她還見過蔣介石。幼年和同學還在巡邏的日本兵還是國民黨兵之間穿梭嘻戲來著。我也記不太清了。

她祖上資產都被日本人一把火燒了,後來流落到安徽,認識了我外公。

我外婆是個極其講究的女人,現在出門都要打扮很久。以前她經常去燙頭,還讓我外公去上海出差的時候給她買衣服。這點我媽像極了她。

我家四個長輩,除了在世的外婆,沒怎麼給我們留下物質上的東西。他們那一輩特別信奉共產主義,我外公一度要求未來死了捐獻遺體,不過沒成想有的突然,沒有簽署文件。

或許很多人覺得活的久的老太太,老爺爺們是個寶貝,但對於我們而言,處在愛他們又煩他們的矛盾中。

我外婆覺得請來的保姆和舊社會的傭人一樣,平均兩個月逼走一個保姆。

對於我而言,老人家們留給我的,沒有什麼太多可以吹噓的故事。我印象里的老人家們,都過著平淡的生活。我太爺爺每天固定的時間要練字,看新聞,太奶奶的罐子里經常能變出各種好吃的腌菜,我外公肺結核,嚴重的時候吐血。身體剛好一些就給我外婆拉二胡,我外婆至今出門都要在自己一堆首飾里選今天出門帶什麼配衣服。

他們經歷過戰亂,饑荒。經歷過在一個動蕩的年代之後,找到人生的另一半。開枝散葉,雖然偶爾磕絆鬥嘴,依舊實現了傳統觀念里子孫滿堂的生活。

絮絮叨叨的說了那麼多。

祝我外婆身體健康,順便放一張我外婆照片,給大家沾沾服氣。老太太說自己皺紋多,不愛照正面(*  ̄ー ̄),內心依舊住著一個小公主

我也不知道為啥,寫著寫著就跑題了,就當聽我拉家常,你們隨便看看吧。


我覺得這個問題,還是讓老人自己來回答吧。

我奶奶跟祂同歲,農村出生後來到了城市,普通家庭,小學據說上的是瑞典人開的教會小學,大學沒上過,上的紡織技校。

以下是我給我奶奶看知乎本題截圖,她回復我的:

http://weibo.com/1684052553/D6uMA39iL?ref=type=comment#_rnd1449007367631 (二維碼自動識別)


現在經歷過那10年的人多了,誰能說上各位高層到底是怎麼表態怎麼動作的?我還經歷過學生上街呢!我知道個屁的內幕。

屁民活90和高層活90差大發了好么。


我爺爺86歲,身體非常好,現在還種田。家裡多次不讓他幹活,去北京。他準備下半年過去。

爺爺性格特別開朗,不喝酒,可樂雪碧隨便喝,說話聲音非常大。他是太祖的粉絲,經常說幾句太祖語錄,上次陪他在農村種田,我吐槽幹活太累,農村沒人了,他說:毛主席說過,農村有廣闊天地。今年過年專程去北京看了毛主席紀念堂。

爺爺對過去的記憶主要從土改之後開始的。從小就聽他講目睹槍斃地主、修水庫、炸山拉石頭,生產隊、大鍋飯等等他年輕時候經歷過的他覺得轟轟烈烈的事情。

半個月前回趟老家,跟爺爺問起很多事情,比如知乎上熱烈的討論過的什麼時候吃飽飯的。我爺爺堅決認為主要原因是化肥多了+種子好了,以前一畝地最好的也收不了300斤,現在輕輕鬆鬆1300斤還不止。

問到59年,爺爺說,有人餓的偷菜園的菜吃被人用農具敲死。不過沒聽過有人餓死。(這點是不符合調查統計的,只是爺爺的記憶)

問到wg,爺爺沉默了一會兒,說:不都過去了。問跟咱家有關係嗎?爺爺說跟咱家沒啥關係,主要跟幹部有關係。

爺爺畢竟是老一輩的人,在他眼中,好幾十年沒打仗,就是太平盛世。

上一張爺爺的照片,很精幹,看著不像86歲吧。


年代久遠的記憶也未必清晰和準確,而且作為個人的話看法往往會片面

不過你們都知道我接下來想說什麼,所以我就不說了


我姥爺1926年生人,大連人,他對年輕時的往事隻字不提,偶爾會講講中年時的事兒,我以為時間太久了他淡忘了建國前青年時的記憶……

直到14年我表嫂第一來吃飯,表嫂是日本留學生,我姥爺見她竟然主動說了幾句日語,然後兩人進行了簡單的日語對話,我當時恍然大悟,姥爺童年青年在偽滿時接受日本殖民教育,日語是必學的!

而70年了他都沒忘日語,看來49年前那些他年輕時的事也不會忘,但奇怪的是卻從來不提。


就是博物館,只要你把他/她瑣碎生命的每一個點滴都當做有價值的事情。

很多人對歷史有一個誤解,彷彿歷史就像做數學題一樣,一定有一個絕對正確的解,只要經歷了這個時間點的人,腦子裡印下的東西必須是一樣的,如果普通人說不一樣,那麼要麼他的記憶沒有價值,要麼他地位太低不配見證歷史,所以要再往高層問,去問記者、問學者、問總統,彷彿只有這些能俯瞰眾生的人才有資格對歷史下一個完美的論斷。

但歷史不就是人的總和嗎?

發動戰爭的統治者很清楚地記得戰爭哪天開始,哪天結束,總共投入多少兵力,戰損比多高,每個戰區的兵力和物資有多少。但具體到戰爭前線,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能告訴你,他的村莊有沒有發生過交火,死了幾個鄉親,炸壞了幾座房子,敵人曾在哪座山上修過瞭望塔和炮台,當時米價幾何,有無災害。這些都是籠統的大歷史不會告訴你的事情,也是媒體很難報道周到的事情,就像月球的背面,你在地球上永遠無法看到,但它也是月球的一部分。

這些被大歷史忽略的瑣事,一方面,它們組成了縣誌的一部分,然後縣誌成為了國史的一部分,國史會成為年代史的一部分。幾百年後,學者們回顧這個時代,研究透了將軍與總統的高層決策,換個視角從小人物的生活來看,也許會發現,一件顛覆世界走向的大事,原來早就在細微中顯露出徵召,一個小鎮米價的暴漲,會成為歷史大事件的起源。這其實就是小人物、是每個人生命的意義,因為每個人的總和就是所有人,每個人對歷史的見證和體驗,累計起來,就是完整的歷史。

另一方面,即使它相對於全人類,終究是微不足道的,但對你個人而言,這些與你祖輩有緊密聯繫的記憶,其實比大歷史更加重要,因為它告訴了你你從哪裡來,甚至於,你祖母生命中每一個微不足道的岔路口,都會決定你這個人還能不能降生。

我外婆今年六十八了,三年饑荒,家裡揭不開鍋的時候她十歲,她父母想把她送給縣裡條件更好的人家,那家人願意出四袋小米來換,即將抱她出門的時候,我外婆的哥哥掄著鋤頭把她留下了。這個故事相比那三年全國餓死的幾百萬人不值一提,但對我們家族來說卻是最深刻的記憶,只差四袋小米,我娘和我差點都沒了……

我外祖父給我講過他們村子原本是「宮」字型的風水格局,蓋得房子越來越多,寶蓋頭就沒了;講過西山原本叫虎嘯坡,建國前傳聞有老虎出沒,後來砍光了樹只剩下梯田;講過進山必經的一個土堆原本居然是個烽火台,抗戰時期還有日本人駐紮;講起文革時期唱的樣板戲,外公外婆還現場對唱了起來_(:3」∠?)_

他們對歷史的記憶並不能給你什麼立即變現的收益,尤其無法幫你學好近代史。因為他們對歷史的記憶並不是經過統計、取證、總結、高度提煉的,他們只能向你傳達一種非常主觀的、經驗性的、片面的歷史記憶,它就像天然礦,也許挖十公斤的石頭,提煉出有價值的金屬只有一克。

但這塊石頭是有溫度的石頭,它不需要你去記憶準確的發生日期、具體事件、代表意義,它只需要你帶著溫情和敬意把這塊石頭揣進懷裡,就像彝族人從啟蒙開始背十幾代人的家譜一樣,它就是你的家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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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很多人不理解小人物的生活對於大歷史到底有什麼意義,可以參見這本書

《1942—1945:我的上海淪陷生活》

這其實是一本日記的殘稿,作者是日佔時期在上海五金店工作的一名店員,初中學歷,1942年開始寫日記時剛從學徒轉正,日記主要內容包括:收入支出、談戀愛、戀愛失敗、上夜校、看姐姐姐夫一家、發誓攢錢、下個月反省花了好多繼續發誓攢錢……

就這樣一個小人物,沒經歷過炮火,沒見證任何民國時期的大事件,所有大歷史的敘事都與他無關,他的生活到底有什麼價值?

價值太大了!(ノ=Д=)ノ┻━┻

他記錄了每個月上海的米價、糖價、金價和各種日用品的價格波動,記錄了日偽政府的貨幣政策和防空管制,記錄了江浙滬一帶發生過的水災,記錄了民間商店店員持股分紅、發放高利貸(他姐姐),囤貨(他自己)等各種商業行為,也因為他開始囤貨,他後期記錄了肥皂、金屬等大宗商品的價格。

感謝你斤斤計較的流水賬啊顏濱同學!雖然你到最後也沒攢下多少錢。

一個小人物三年的日記,就可以為研究者提供豐富的史料,毋寧說經歷了同一個時代還健在的老人了。雖然他們的記憶肯定不像寫在紙上的字那麼確切清晰,但絕對是一座待發掘的寶庫,他們生命所經歷過的每一步,不論是他見證的還是他參與的,不論是對歷史研究有沒有幫助,都有價值,都有意義,都值得趁他們還健在,趕快收集銘記。


就我家經歷的情況來說,還真不是...

家裡似乎有長壽基因。我太爺(爺爺的爸爸)105歲,在我十歲那年無疾而終;爺爺96歲,去年年底高處跌落摔傷病逝...和他們兩個相處,真沒有覺得他們會是活歷史。但是你會覺得他們是一本活的故事集。

因為,他們一輩子都只是妥妥的,農村小百姓。一輩子生活在農村山區里,一輩子沒離開過這片土地,連本省省會也沒去過。他不是那個年代的知識分子,更算不上知識青年,五四運動什麼的,更沒聽說過。外邊世界的風雲際會,在延燒到這片土地之前,他們來說是很難有所感受的。

他們有的,只有用了那麼多年的生活經驗。

太爺去世前一天,還扛鋤頭下田打理自己的菜地,我一起去摘豆角。他說的最多的是「人要靠自己活」,「小崽子要好好讀書」。其他時候就晒晒太陽聽戲。或者教我唱我們大井岡一直流傳的各種紅歌。

歷史?

太爺知道咱井岡上的毛委員,太爺是毛委員的擁蹇。太爺知道為啥我們附近的糧倉都是圓形的,因為國家當年說深挖洞,廣積糧,準備核戰爭的......然後?沒了...他去過的最高的地方是井岡山不知道哪個山頭上,去過的最遠得地方是市區。反正沒出過吉安市範圍。

爺爺嘛,精於計算,反正我是很驚奇,一個文盲,90多歲,但是心算算賬毫不含糊。他記憶里的歷史,除了打土豪分田地的一段,清楚的,也許只有文革了。給我講那時候,他帶著我十五六歲,正在當紅衛兵老爸,保護被批鬥的「走資派知識分子」,把人藏在我們家老房子的閣樓上。閣樓上有一箱子古書,每天老爸去送飯,這些「走資派知識分子」就教我老爸學習讀書。(其中有一位年輕人(我叫大伯)和王梓坤院士是患難兄弟,改革開放後,他成了某大學的數學系教授,我當年高考選數學系和他們不無關係。每周打一次電話來過問我有沒有好好做數學練習題......好吧,然而我是數學系的敗類)

我爺爺講最多的也是「小崽子要好好讀書。」。

喏,就這麼一些雜七雜八事。

所以除了身邊的一些事兒,其實他們也不甚清楚。每個人都是身處於他們那個時代洪流中而不自知的一滴水,不是每滴水都曾湧上過歷史事件的潮頭。很多人,尤其是這種底層的無產階級勞動人民,只能通過身邊的變化來感知世界的變化。活歷史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但是老人家畢竟活了百年,家庭和睦,還能思維清晰的給你講故事的時候,我們聽故事的人,又何必求那麼多呢?

好像跑題了,求摺疊...



你是不是接觸的老人太少啦

我爺爺,90

口齒伶俐?神志清楚?

看保姆看的那叫一個溜好嗎?

就連保姆用衛生紙的頻率稍微高點都要給臉色的好嗎?

85還騎自行車呢,家裡害怕了不讓騎

別以為是農村老頭,不是的,是一線城市的退休工資一萬多的離休幹部

高興了還給我們發大紅包呢

姥姥,也90了

總說記憶力不好了不好了,其實各方面嘛問題沒有

不過消費觀和爺爺南轅北轍,一個月離休工資也一萬多,但是人家捨得全花了買各種保健品,也別說會不會被忽悠了,反正心情好比什麼都強,也沒見吃出什麼問題來,所以老太太高興就買吧

所以,我還真的沒有老人90就糊塗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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