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天46人——秋元真夏
東京家政大學附屬女子高中的高三學生秋元真夏盯著手機屏幕,恍惚惘然,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她望著3英寸熒屏上的數字一點點增大,愣得出神,覺得耳邊像是蜜蜂環繞,如同蜂巢就這麼置於一旁,噪音涌動。她平日里不是這麼一個容易緊張,做不了決定的人,只是她是在想不出這有什麼意義。就好像是飽受饑荒煎熬的獅子偶遇了絕美妖艷的綠洲,那確實是一片不可多得的富郁良景,但對她只能是註定要擦肩而散的過客,這寶藏,不屬於她。
她心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是命運在作弄她。
那是2011年的7月20日,AKB的公式對手,乃木坂一期生甄選的最後一天,截止之日。
在秋元真夏同心底思緒陷入無止盡的糾結纏綿之前,她的朋友就已經跟她提過有關乃木坂的事了。但任憑朋友一廂情願地反覆勸說,奪魂跗骨般地誇讚著真夏有多適合當偶像,一會兒長相流水空靈,可秀雅可嫵媚,一會兒又是心靈多麼質樸得宜,上得了廳堂下得聊廚房,搜腸刮肚的,把全部的辭彙拿出來,如水銀瀉地般,在秋元真夏耳邊來回訴說。但她只是搖搖頭,不為所動,拒絕地很是委婉:「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想我還沒做好當偶像的打算。」
這不能算假話,秋元真夏從小就沒想過這輩子會跟偶像這兩個字結緣。從她有記憶開始,她就直覺般地對偶像這份飯碗有些抵觸。「總覺得自己做不到在那麼多人面前蹦蹦跳跳,我有時候,太害羞了。」對於秋元真夏,和人打交道似乎不是什麼難事,她樂於與人相識交往,但讓她站在舞台上,台下是數台冰冷的攝像機和萬千觀眾,似乎就顯得有些強人所難。因此,哪怕她是個不算太地道的埼玉人——出生在東京的一家醫院裡,7個月之後搬去的西北——,從小受著娛樂文化熏染,也絲毫沒有嚮往過做個偶像,早安少女或是AKB48之類的當紅偶像團們,從來只會在睡夢裡偶然間閃現掠過,留下一個不太清晰的背影。
秋元真夏從小就決定要走正統路子,她在小學畢業的紀念冊上,一筆一道,用力地寫下,「將來的職業,要做個像高島彩一樣的女子播音員。」在她三四歲的時候,母親也不止一次地問過她,有關未來想做的事,幼時的秋元真夏明確地給出了幾個選擇:播報員,女演員或是一般藝人。得益於良好的家教,秋元真夏的童年過得很規矩周正,很有氣度,優雅端莊,一手砧板上的技藝從小傳承至大,日漸成熟,因此她偶爾也會想想,到了18歲考個料理資格證,就這麼做個家政婦也不錯,每日囿於晝夜廚房,打理枕邊人的生活瑣事,但她總會搖搖頭,「再不然,也還是想做個上電視的人。」她渴望著上電視,打小如此。當她沉醉於「笑笑又何妨」的時候,就會開始徜想,如果自己一個人登上那樣的節目,真想被塔摩利問上一句:剪頭髮了?如果那個時候真的到來了的話,「我一定會去剪頭髮的!」她兩眼眯成了一條縫,跑跳著向母親炫耀自己年幼的夢境和幻想。
但讓秋元真夏受困於如此境地的,不只有心底的夢想,還有眼前的苟且和鋒利的現實。
她像是自帶著某種引力場,能吸引好孩子們來到自己的身邊,無論走到哪兒,她都是最受歡迎的一個,少男少女們中的大紅人。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她是學校田徑部里接力項目的成員,一年之後她加入了家政部,六年級時又重回了接力部,輾轉一周,回到了最初的起點。但她很少提起這段往事,聯想到她50米須跑出10秒開外,我們大致能想像出理由。總之,她在體育方面稱不上是令人滿意,但卻在人際交往上彷彿橫雲掠空,如魚得水。中學一年級時,真夏是調理部的絕對核心,水平和老師平起平坐的人物,由此,她也順勢成為了學生會的副會長——大當家是三年級的學姐,你知道的,權力交接——到了高二的年紀,她加入了文科系的社團,又再度出山,成為了學生會的正式會長。我們尚不能得知真夏當時有多能呼風喚雨,只能從後來西川七海,矢田裡沙子們的滿口絕贊中略微想像一點那時候她的黃金時代,只是後來命運交錯閃爍,她們成為了從同學校友成為了前後輩,又是別一回事了。
總之,高中時的秋元真夏,是漫畫里才會出現的角色,不是女主角——她身上沒有那種有弟有房,父母雙亡的催情戲碼,沒有偶遇白馬王子的浪漫童話,但她至此為止十八年確實就是這麼純情美好,是一幅旖旎婉轉的水墨山水圖,霜前月下,斜紅淡蕊,明媚欲回春。
直到高三的時候,一則新聞出現,改變這一切。
秋元真夏是在電視上,自己最喜歡的電視上看到了乃木坂甄選的消息,她並未立即下定主意,其一是因為,她確實對偶像沒有那麼憧憬,甚至排不上她心目中前五的選擇,剩下一個原因,則是因為她的學校實在太嚴格了。她不確定在這樣一所管教規矩,對發卡顏色都有明文要求的學校,自己能否自由地從事演藝活動。因此最初的時候,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哪怕親近的朋友遊說了一遍又一遍。
好了,我們很難說那是否是命運使然,又或是上帝在暗地裡動了手腳,秋元真夏在這樣一個她記不起陰晴圓缺的日子,打開了翻開手機,彈出了一條本該在垃圾箱里的消息:今天是2011年的7月20日,乃木坂46一期生甄選的截止日期。她心裡的隔閡像是一瞬被抽離體外,心裡情緒輕柔漫步,「要不然就報名試試看好了,反正也…選不上的吧。」她都已經想好如果電話那頭的人前來苛責,責怪自己資料填寫的太隨便時該怎麼應對,人情世故,她太明白了。
她甚至隨意地拍了一張照片,充當資料上的大頭貼。沒整理齊劉海,沒化妝,稍有點黑眼圈,法令紋不加修飾地擺在臉頰上,甚至角度都很隨性,什麼而向上45度,沉額嘟嘴,遠在她考慮之外。「簡直像是拍證件照時會出現的樣子。」秋元真夏後來無不玩笑地嘲弄那時候的自己。
等待一次審查結果的那幾天——或者說順便等待的那幾天,秋元真夏忙著準備考大學的瑣事,全然把乃木坂的記憶拋在了後頭。直到命運帶著審查通過的消息給她狠狠清醒了一下,最初襲上她心頭的,不是喜悅或是激動,而是慌亂,是手足無措。真夏沒想過通過的可能性,更沒想過怎麼應付學校,怎麼說服家人。她覺得命運真是喜怒無常,在財富寶藏後面會藏著唐門暗器。她反覆閱讀著學生手冊里的一句話,像是在催眠自己,也像是在像世界悄悄宣告:秋元真夏要來了。
那一句話寫道:「對於演藝活動,將根據內容進行斟酌認可。」
真夏看到了希望,一往無前地去向了最終審查。
在那個如她名字一般的夏天,風華游弋,落英沓颯。
最終甄選的前一天,她度過了心跳加速著的十八歲生日,徹夜難眠,於是她在萬人注視的舞台上,表現地比以往反覆練習的時候還要緊張。但她是如此的開朗熱情,大聲說著:「我的腰圍是52cm!(高山一実牙痒痒),如果沒能加入乃木坂的話,我想我會去當空姐的!(嗯,大家都說過的漂亮話)」於是她精彩地合格了,意料之中的事。當她站在吉本彩華左手邊,玲香旁,是乃木坂最初的二把手時,你大可以想像一下那對一個從小嚮往演藝夢想的十八歲女孩意味著什麼。
這之後的事情,可以濃縮為一個命運的把戲,和一句沒有商討餘地的「不可能」。沒人會願意相信這是上帝在玩弄她,也沒人會在意這過程有多煎熬,反正世人已經記住了結果:暫定Center辭退,秋元真夏休業。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你不能指望一個讀了七年女校的乖乖女,一個做了十八年好孩子的孝順女兒去反抗世界,去做絕望的安納金天行者,去扭斷命運的喉嚨,秋元真夏早學生會裡混跡了那麼多年,這種時候的道義取捨,她比誰都明白該怎麼做。學校並不承認乃木坂,哪怕它光明正大地打著公式對手的名號也無濟於事。秋元真夏每天都捏著學生手冊,憑那句「根據內容斟酌」每天跟老師斡旋,像是拿著木棍的主人公在新手村的第一個對手便是大魔王一樣。她沒能狠下心退學,只剩下半年時間,熬熬也就過去了。
是嗎。
如果不是奇蹟般地得到了暫時休業的許可,我們有理由相信秋元真夏就會這麼離開了,和暫定Center一樣,出師未捷身先死,留給我們一個如果和無數幻想。
那個時候,秋元康說了一句值得反覆玩味的話:「乃木坂要用五個月追上AKB五年的進度,要以這份覺悟去努力。」給人一種1958年般的荒唐感。對秋元真夏,那是一種寂靜沉默的隔離,「過了這半年,自己的位置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一語成讖,等她再回到第一排的時候,已經是整整5年4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那半年,秋元真夏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和無數責罵的聲音。念頭叫做:「如果我在那裡的話,是怎麼樣的感覺呢。」那些責罵——她自己臆想出來的,成日在她耳邊反覆嘯叫:「那個女孩兒,一心想著把學業和演藝活動擺在天平上,真是輕浮的人啊。」她在電視上看到香蕉人和乃木坂們談笑風生,覺得胸膛彷彿要裂開一般,她開始沒法看節目,把遙控器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終於她考取了大學,一所偏差值不高的私立大小姐學校,英文系,我們很難說是否這半年的情孽糾結,飛短流長是否影響了她,但總之,她回到了乃木坂,有這個資格了,這遲到了半年的,被該死的命運牽絆的6個月的「歡迎回來」。當然她還不知道,另一句「歡迎回來」要到2014年春天才會緩緩到來。
秋元真夏,參加訓練課,站在收錄現場一旁,親眼目睹了被成員們形容為「人間煉獄」的「16人主角」舞台劇,覺得世界愈發離她遠去了。她是女校出身,比誰都懂得女子集團里的暗理,她做好了被孤立的準備,在心裡告訴自己:「只要多花一點,一點,一點時間,我們間的關係一定能變得融洽起來的吧。」那一點時間很長,長的她都快忘了,原來自己也是乃木坂的一員,這段日子,和她關係變得好起來的成員,一個也沒有。她們的關係在舞台劇之後,進一步地被拉開了。成員們擁有了羈絆,勇氣,成長的鼓舞,而秋元真夏只是安靜地待在一旁,她相信,只要和她們一起度過了難關,彼此的距離就能短上哪怕一點點。
她們哭泣,擊掌,擁抱,熱鬧是她們的,秋元真夏什麼也沒有。
如果就此為止,秋元真夏的路全由她自己掌控,那麼會是一條艱難的,從深淵之中掙扎而起的路,漫長,孤單,但平穩無阻。
可命運沒有這麼仁慈,這東西向來是嗜血的怪物,殺意彌天,上帝就是這麼一個渾身沾染著惡趣味的人,看你陷入困境,形影相弔,便圖窮匕見,露出青面獠牙,偏讓你再絕望一些,圍敵千重,彷彿置身現實版的飢餓遊戲。
2012年10月7日。如果你忘了那天發生了什麼,那我們可以快速過一遍:4單選拔髮表,生駒里奈第四次擔任二號位,七福神改制八福神,在舞台劇里呼風喚雨的高山一実被放在了三排邊角,上單七福神的西野七瀨退至三排。
以及,秋元真夏登場,站在了二排最右,八福神中的,第八人。
當時演播室里的場景,是這樣的:旁白念出秋元真夏的名字,成員們面面相覷,設樂瞥了一眼場外,像是在確認那人的身份,鏡頭切向真夏。一個格子連衣裙,裸腿高跟鞋,左手掩面哭泣的人出現在眼前。她擦著淚,頂著所有人的目光,毫不在意法令紋,嘴抿著,走進演播廳。途中,鏡頭切往了兩次選拔外的孩子們,她們的表情都很微妙。老辣圓滑的設樂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俏皮話:您不是秋元康的女兒吧?大抵有兩個意思:先前沒聽說這個人,其二,然直接站在了八福神這樣的高位。她那時被稱作是「空降」,不算是個好稱呼,我們都知道當年作為天下第二人的松井珠理奈這幾年過得不算順風順水,乃至後來的堀未央奈,大園桃子們,除非你是神明天縱,生來便堯眉舜目的天選之子,其他的孩子們,少有不被世人苛責的。
而此刻,是這個秋元真夏成為了乃木坂第一個空降角色,是以肉身作土鋪路的祭品,是最凄絕的殉道者。
這是她的命運,由不得她選擇,她要自己咀嚼接受,同時,這次發表帶來的所有後患苦痛,也要全部由她承擔。在舞台劇里隨意馳騁的中田花奈,前三單暢通無阻,如今虎落平陽,跌落世外,本奢望著能擠進八福神——那個第八人說不定就是自己,而如今的處境一言難盡。西野七瀨在三單成為了七福神,兩個月後卻只她一個墜落,要不是工作人員抓住了她的手,七瀨就已經奔逃回老家了。自此,她沒再和真夏說過一句話,某種芥蒂在她心裡寄生,纏住了她。
我們沒法說是秋元真夏的復歸造就了這一切,我們做不到指著她的臉,憤怒地替中田花奈,西野七瀨們出氣,大罵:「就是你這個惡毒的傢伙,把她們的未來生生擠掉了!」我們不可能這麼做,只能歸結於命運,歸結於這造化弄人的現實,而且畢竟,秋元真夏所經歷的折磨,比作為旁觀者的我們要更甚,痛上千倍,萬倍。
如果命運就此截止,那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少女的無助境地,一邊是千夫所指的憤懣,一邊是成員們的疏遠隔閡。在我們眼裡,她是遠道而來的陌生人,大人手裡的玩具,在成員眼裡,她是為虎作倀的奸惡小人,是從未一齊經歷過挫折苦痛的大小姐。
於是,2012年秋天,秋元真夏開始正式成為了乃木坂成員,她自嘲的1.5期生。那是乃木坂開始經歷時代巨變的一段日子。「制服人偶」降臨,世人看到了乃木坂反叛桀驁,鋒利狷介的一面,生駒里奈開始走向成熟。當時,所有人都猜到了生駒和白石會有怎樣的榮光未來——他們的俊秀卓能一望便知,足夠精彩誘人,足夠讓人忘記那單選拔髮生了什麼。而那個時候,秋元真夏已經18歲了。
一個遲到了半年的,算是大齡的,沒有拿手絕活的偶像,
她是個沒有任何本事的人,除了一顆裝滿了智慧的大腦袋,其他的才能,三根手指可以數完。但她的出現扭轉了一切。在那之前,乃木坂的綜藝全由生駒和一個人撐起,高山一実扮個捧哏,偶爾伴隨有白石麻衣,橋本奈奈未們諸如蛋黃醬,干手機一類靈光一現的表演,其他的時候,都依賴著香蕉人的說學逗唱。秋元真夏則是盡情揮灑,來者不拒,每一方面都做得盡善盡美,臟活累活將就著來,不挑剔。扮丑,賣乖,或是挑逗戲弄,她都一一接受,從那個時候,她的角色落位,就已經奠定下來了。她的性格也可以從中略知一二。
由此,這就是十八歲的秋元真夏,長著一張不老不朽的娃娃臉,彷彿時間在她身上從來沒有走過,但她確實經歷了許多。她比誰都懂得人情世故,明白為人處世的根本,從不會犯年輕人的錯誤。她心裡的沉鬱細密與外表的可愛單純融為一體,貫穿了她在乃木坂的這6年。她在乃木坂的第二年,就已經在人們心裡留下了烙印,一個不可能被人替代的,無可複製,獨她一份的「秋元真夏」。
她自立為反派,自墮為魔王,走上了與正統偶像對立的路,她不拿歌技或是舞藝作為賣點,而是憑藉釣術,握手,沾著一點小聰明的性感和狡猾安身立命。劍走偏鋒,她的名字從不會和白石麻衣,西野七瀨這樣絕對的正統美人放在一起,從來不會有人在談及美神時想起秋元真夏,她給自己的定位是:綜藝角色,被欺負角色,小聰明角色,以及我們不太會注意的,談話角色。她有著絕頂妖異的聰明,混合著一點自作聰明的小狡猾。
所有人都恨反派,但對秋元真夏,沒有人能恨的起來。她以真誠對待粉絲,以熱情感染世人,很多人都在她的握手會上被她降服,成為她的信徒,告訴她:從前,我也不太喜歡你,但我現在希望你能原諒我。
在這背後所藏著的,是秋元真夏日復一日的努力,不為人知的美麗。她會懇請舞蹈房不要鎖門,然後在無人的鏡子前獨自訓練至半夜;她會在樓底口排練近景鏡頭,笨拙地擺弄自己不聽話的手腳嘴唇,然後吞著眼淚反覆練習;她會在筆記本上抄下所有粉絲的名字,特點,在握手會上給他們小小驚喜;她會對著手機練習自己不擅長的歌曲,唱到第二天說不出話為止。她是一個如此意氣縱橫的人,但卻永遠置自己於低位,心懷謙遜與感恩。
像是她在2013年春天曾對粉絲們說過的:
「給我這樣一個透明人賦予意義的,是各位粉絲們。」
命運的作弄給她帶來了那麼多的苦痛,卻也促使了她的改變,從前,她是毫無舞台經驗的大小姐,人情世故的專家,萬人之上的學生會會長;而如今,她是乃木坂的中堅力量,是站在正統偶像對立面上的邪道偶像,混世魔王,被人愛著的大頭寶寶,是參與了無數艱苦卓絕的祈願,克服了一萬個障礙險阻的最堅韌執著的人。
秋元真夏做不到頂級偶像,面面俱到,天下第一人從來與她無緣,她有很多的小毛病,舞蹈太軟綿,歌聲太靈魂,身上那種乖僻,不靠譜的一面,居於萬萬人之下,但她那註定無法被掩蓋的聰俊靈秀,堅韌執著,又在萬萬人之上。
2017年的春天,她回到了第一排,站在最左邊,上一次她看到這樣的風景,已經是整整6年以前的事情了,久的她快要忘記,自己那時候是什麼模樣。這彷彿真的是命運的作弄,她本想做播音員,卻成了偶像;本不得不就此離去,卻選擇了休業;本該在這乃木坂里沉淪,卻成為了八福神;本該走正統偶像路子,卻變成了綜藝天才;本該是統領一切的角色,卻甘心對後輩們說「綜藝上請隨意玩弄我」,卻會摸著傷心人的後背安撫她們一晚上,卻會在松村沙友理做出蠢事後第一個打電話過去,說:「我不會原諒你,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有什麼困難苦衷,一定要告訴我。」
無論發生了什麼,她始終和我們在一起,出於一種,無限的熱愛。
那熱愛,是任憑時間摧折,流淌地越久,便越不朽,越永恆的熱愛。她愛著這世上的所有人,愛她們,愛你們。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這句話很白爛,但很適合她。
當初,是她被命運傷得最深,到頭來,也是她最勇敢,最執著。
2015年的時候,她形容自己,說自己是一個在乃木坂里搗亂的存在。
於是,就真的是這樣了。她打攪了一切。
她跌跌撞撞地闖入了這個本不屬於她的偶像世界,把乃木坂融合成了一個集體,扭曲了自己的命運,把一個本該萬劫不復的少女從邊緣拉回來,然後成為了現在的,不完美的秋元真夏。
同時,也打攪了每個人的心,攪成了一個,最愛她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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