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所愛的詩人與民歌手。

少年情懷總是詩。在我念中學的時候,喜歡的除了李義山、李後主之外,愛讀的詩人,還有餘光中。

那時候我還是典型的文學青年,也是從余光中那兒,我才第一次得知這個地球上有一個名叫披頭四的樂隊。「蘭能和麥卡特尼在『蘋果公司』的屋頂露台上,披髮當風,鼓琴而歌的氣概,該是搖滾樂最動人的一幕。 「在我對搖滾樂一無所知的時候,余光中便給我勾勒出這樣的想像空間,」披髮擋風,鼓琴而歌「這一句瑰麗壯美的描繪,永遠根植在我的腦子裡。

後來,慢慢地成為了披頭的歌迷,也讀了余光中信手譯的歌詞,順藤摸瓜到他所寫的《當我到64歲,老歌新唱憶披頭》,再聽得楊弦、羅大佑以不同的小徑通往的《鄉愁四韻》,再通過《中國現代民歌集》,開始把詩和歌串聯起來。到底是先讀到《江湖上》,還是先聽到Blowin in The Wind呢?我也不記得了。總之,余光中對迪倫和披頭的推崇備至,你知道在那個連MP3都沒有的時代里,這些先入為主的名字,對一個少年的影響力有多大。

就像大家說我嘲諷轉基因民謠,可若你最開始對民謠的理解,「不僅是一種歌誦的方式,更是一種信念,一種情操,一種生活態度。最重要的,是江湖的豪氣,草野的清,泥土的稚拙,人性的純真,而不是枝枝節節,技巧上的小花招」,你聽到的都是那樣的歌,你怎麼會放低你的標註你呢?

除了詩之外,我更愛余光中的散文。雖他一直說自己是左手寫散文,右手寫詩,實際上哪能分得這麼清楚。詩中有散文的恬淡,散文中有詩的節奏,我學寫文至今,我對字裡行間節奏感的渴求,真要追溯起來,也得怪余光中。像《聽聽那冷雨》、《逍遙遊》、《左手的繆思》,讀完後總是想,除了技巧之外,自己也要成為那樣的人。像《借錢的境界》里,那種豁達與幽默並行的知識分子典範人格。

「一雙眼能燃燒到幾歲;一張嘴吻多少次酒杯;一頭髮能抵抗幾把梳子;一顆心能年輕幾回。」致我們所愛的詩人與民歌手。

余光中,1928年10月21日-2017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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