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下北澤

02-01

東京都世田谷區に位置する、こぢんまりとした街。小田急小田原線と京王井の頭線が下北沢駅で交差しており、新宿と渋谷から容易にアクセスできる場所にある。通稱『下北（しもきた）』。

我之前是介紹過下北澤的。但你要知道，喜歡一個妹子，誇一句可愛是不夠開車。成年人說話要講證據，不說出個所以然，是會被狠狠拋棄的。

昭和迷趣

白天街道上，遊客是不少的，大家走馬觀花。但夜幕趁著霓虹光，Shimokitazawa才是天堂。小攤位聚集的所在，在日本很少見，多是獨立店鋪，充其量定期有集市。小田急站台北面，我沿著無印良品往北，東洋百貨店就是這麼個特別的所在。門口處的塗鴉讓空氣里都瀰漫濃濃昭和風，十幾家店鋪相互取暖一樣藏在一座紅磚建築里。這種小攤子最受學生情侶歡迎，密密麻麻的玩意兒，花點小錢就能和好朋友享受消費的樂趣。

我最喜歡去入口處左邊那家店，姐妹兩人都很溫柔。沒什麼理由能妨礙我收集復古長裙，那些個高腰的，小碎印花的，摸上去垂墜迷人的料子。在我閑逛的時候，無不向我投來誘惑招數，入夜後，老闆又喜歡把滿頭頂的燈開的流光溢彩，十足十處心積慮。

夜行動物

因為是住宅區，所以晚上會很安靜。有時候不注意，就能撞見街角台階上就會坐著抽煙閑聊的年輕人，或者突然飆出一輛自行車，黑黢黢嚇人一跳。好在黑墨下閃爍的霓虹點亮這片街區，沿著光點就能又和人流會和，讓異鄉異客的我感到安心。碰上街口的大學生們招攬生意，女生可愛甜美，男生白凈帥氣，聲音洪亮，好像用不完的力氣，不由感嘆年輕真好啊。

沿街，老闆們把各色風格的衣服擺在街上招攬生意，夜風並不溫柔，我用圍巾把自己裹緊，只睜大著眼睛滿街掃視。一頂復古羊氈帽，白襯衫，寬大的軍綠風衣，底下配上雙鋥亮雕花黑皮鞋，撲面而來的食草系男友風讓人臉紅心動。

年輕人需要一點腔調

NEWYORKJOE是我常去的古著店，貨品來源也充足，東京文青們經常光顧。店裡裝修風格又工業又嬉皮，經常放些迷幻的讓人抖腿的背景音樂。日本女孩子都個子不高，我發福了以後更不愛逛女裝區，一件件緊巴巴的衣服，看著讓人沮喪。

所以我經常混跡在男裝區，找些oversized刺繡花襯衫來耍。另一點很好玩的地方就是，如果男裝區挑選的人很多，突然出現個女孩子，那她周圍就真空了。日本文藝男青年臉皮還是很薄的，容易害羞。這家店很容易找到有趣兒的東西，比如紅唇小手包和獨角獸項鏈。比較貴重的會被鎖在櫃檯里，呼喚店裡工作人員就可以，收銀妹子酷勁十足，短髮頸圈紅唇，像矢澤愛筆下的NANA。

抬頭也低頭

想要淘到真正尖貨，光在路上溜達是不足夠，要有上天入地的準備。東京的寸土寸金，讓很多小店藏在小二樓，或者是地下室，往往老闆只會在街上立個小牌子，不留神是會錯過的。

藏在地下的古著店，比如Florida，店鋪面積不小，旁邊有咖啡館和配套男裝店，店鋪門口很有趣，老闆會把幾十雙復古皮鞋擺在街邊，帶流蘇，雕花，金屬扣，特別喜歡每次也就多留意。

日本人很愛惜衣物，乾乾淨淨，有的連備用扣子都會留好，古著質量相比歐洲是有保證的。都說一件衣服就是一段回憶，這是沒錯。

我淘到過一件阪神tiger的刺繡夾克，穿上它甚至能想像到，主人坐在甲子園球場上，燈光刺眼，大聲給自己愛的棒球隊加油的場景。主人肯定也是操著一口關西腔，皮膚曬得黑紅的爽朗人吧。

怎麼吸引顧客，彷彿每個下北澤的店家都精於此道，各出奇招。霓虹燈，小夜燈，復古音樂，花地板，各種服裝搭配上帽子首飾。全部因素建立起輕鬆曖昧的購物空間，難怪能吸引全東京年輕人。

不說話的朋友

下北澤晚上，除了飲食街，人都很少的。我回頭看見的，以為是行人，其實幾個衣架模特。Jason, Luke, Maria, 但他們各個時尚的從頭到腳，拿腔拿調，像要參加什麼有意思的聚會。

一件翻毛山羊皮大衣，一頂貝雷帽，就能攪動空氣中的迷幻因子。這些衣服平時上班是絕對不敢穿的，銷量其實也不太好，但還是往往被拿出來放在店鋪最顯眼的地方，為什麼呢，究其原因，還是心裡野草薅不凈，一茬兒又一茬兒。想端莊但是心裡又忍不住想像，如果是自己披上會怎樣。

恩，還押韻了。

洋服店？雜貨店？

下北澤不僅是古著的寶庫，還是各種奇怪玩意兒的聚集地。服飾店裡，各種戒指，領帶，絲巾，手錶，墨鏡就不必多說。還有各具特色的舊椅子，椅子這東西是最有設計感，睜大眼睛，運氣好還能碰到北歐大師的作品。

我最喜歡一家雜貨鋪，離東洋百貨不遠，往南走個三分鐘，店鋪是個縱向長條空間，裡面密密麻麻嗎的塞滿了各種舊玩意兒，老闆是個憨態十足的叔叔，時常不在店裡，即使遇到了，也是扔下一句我先去別處，隨便看哈。這時候的我呢，聳聳肩，把自己的大衣和肥肉緊一緊，因為店裡真太窄了。

我捧著杯咖啡，站在店門口發獃，也許是店裡燈光太張揚，暖的不太真實。看著隨便堆在角落的舊畫，盤花金色畫框，發條鐘錶，維納斯頭像，還有些細細碎碎叫不上名字的物件，我竟有種回到巴黎的錯覺。舊物的聚集所，是最好的時光隧道，它們命運軌跡從光鮮亮麗，可能幾經易主，到暗淡無華，像破爛一樣丟棄，默默等待有緣人的發現。

作為遊客，很多大件東西，即使喜歡也是無法帶走的，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捨不得，心裡酸溜溜，像失戀。沒辦法只能離開之前，和老闆表達對它的喜愛。胖叔叔會笑著回答。

沒關係的，下次它還會在。

新的舊的

買新衣服的理由可能有一百種，當變成舊衣服，被扔到一邊時，只有不喜歡一個說辭了。

Shimokitazawa的故事是有好有壞，無論怎樣，都值得被溫柔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