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四十二章經:威尼斯的橋
威尼斯四十二章經第二篇:威尼斯的橋
今天我們來說說威尼斯四百多座橋里那些著名的吧。
最出名的,肯定是嘆息橋了。本名是Ponte dei Sospiri, 說是橋,不如說是Rio di Palazzo運河上的小窄道,四面封閉,只有帶孔的小窗。橋長很短,連接著王爵宮殿和審判處和監獄。拜倫在長詩里寫,「I stood in Venice on the Bridge of
sighs/ A palace and a prison on each hand/I saw from out the wave herstructures rise/ As from the stroke of the enchanter』s wand/」。經過了這條小窄道,犯人們就再也望不到大海了,於是飄出一聲嘆息,與世訣別。據說情侶們坐在貢多拉上,經過嘆息橋,在橋下深情一吻,就能有永恆的愛情。我很喜歡的法國女歌手Barbara在Gare de Lyon這首歌里唱到,Je serai
sans sourire/au pont des soupirs/pour parler d』amour/à voix de velours(在嘆息橋上,我無法言笑,我用天鵝絨的聲音,訴說情與心)。Barbara的聲音真的像天鵝絨一樣,略帶低沉哀傷,每每聽到這句詞,我總是想到一列列犯人最後一次看到安得利亞海發出的那一聲嘆息,他們蜷縮在狹小的空間里,通過嘆息橋,走向陰冷潮濕的監獄。可是不知道為何失去自由的一聲嘆息現在會變成愛情的象徵呢?我對嘆息橋作為愛情象徵的說法嗤之以鼻。匈牙利詩人裴多菲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自由應該是高於愛情的呀。在嘆息橋的傳奇里,我最喜歡的就是卡薩諾瓦的越獄故事,大情聖逃出生天的勇氣和智慧,遠比悲傷的愛情讓人振奮多了。
跟嘆息橋齊名的,是威尼斯大運河上的里亞托橋Ponte Rialto。這座橋比嘆息橋還要老,建於1100年,一開始是木橋,後來變成弔橋,最後變成了現在的石橋。里亞托橋是威尼斯的商業中心,附近有各種各樣的集市。在莎翁的《威尼斯商人》的第一幕第三場,猶太商人夏洛克有句台詞是「What news on the Rialto?」後來報童賣報也是在這。著名英國女詩人勃朗寧的《葡語十四行詩集》第十九篇里,開頭也是「The souls Rialto hath its merchandise」。在貢多拉小船的船尾,有個月牙形的標誌,就是Rialto的象徵。平時從里亞托橋上經過時,我總會想起當年Serenissima鼎盛時期的熱鬧排場,橋下的運河上滿是載滿達官貴人的貢多拉,東西方來的滿載而歸的貨船。入冬以來,遊客漸少,每每從橋上走過時,總感覺到一陣孤寂。
運河南端有個學院橋(因為在威尼斯美術學院前面),跟里亞托比起來算是新的了,建於19世紀,當時本是鋼橋,現在幾經重建卻成了木橋。學院橋本身並不如里亞托壯麗,但是學院橋上能看到安康聖母院,很多明信片就是在這裡拍的。
除了這些大橋,威尼斯更多的還是小橋,比較出名的是一座「乳房橋」。電影卡薩諾瓦里有個鏡頭,一個妓女在橋邊寬衣解帶露出乳房,引誘站在窗口的男二號。這個鏡頭是有緣由的:文藝復興以後,威尼斯共和國在聖卡西亞諾堂區設立了多家國營妓院,並統一管理徵稅供應軍隊(和我國管仲老爺子真是如出一轍)。那裡就有所小橋,妓女們站在橋頭坦白地坦開白而不坦的胸口,招攬顧客之餘,順便履行政府賦予她們的「治癒」同性戀的責任(和現在一樣,當年也是風潮)。
在來威尼斯之前,我很憧憬能遇到卞之琳「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那樣的景象。只可惜我來的時候已入秋,橋上總是自拍的人多而看風景的人少,所以並未遇見什麼「遺世而獨立」的美人美景。入冬以來,河水漲潮遊客也少了,天氣也越來越冷,更沒發現什麼人在某座橋上停留。現在威尼斯像極了杜牧的「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木凋。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總是有種蕭索肅殺之氣,心也隨著天氣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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