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熔爐一直在蔓延:那長長的望遠鏡啊

之前台灣的青年作者林奕含,最終自殺於誘姦。如果你們對她死因有所懷疑,那她書中的主人公房思琪瘋於誘姦是肯定了。而這對於社會來說異常普遍。

這種類似的不公,不正,不清,不楚的事情永遠在上演,它有始無終。

我想問的是,這樣的事情真的只是在最近,就在最近發生的嗎?還是很久很久以前,這樣真實的事情就已經正在發生,那時,只是上演到了我們從未關注的角落裡而已,比如呼格吉日圖,比如聶樹斌。比如的事情還很多,歷史是個大老師,他重複地,反覆地,不厭其煩地告訴我們:「陽光地下並無新事。」

對於這「長長的望遠鏡」的這個恐怖的比喻,在夜深人靜的我如果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我會極其恐懼的。它像極了《1984》里的「telescreen」,無處不再的眼睛的隱喻。這種恐懼的感覺落實到了一個老師對於一個孩童的威脅里,而這種威脅里隱藏著孔子所謂的那些「滔滔者」的壞東西。和父母說的那些你是垃圾桶里撿的,外面有大灰狼吃你等等我當年聽到的善意的謊言。

而這些謊言具有異常致命的因子,異常,異常的致命。我把它稱之為致命的謊言。而中國的父母對於孩子問出的:「我從哪裡來?」的疑問隨意的回答是致命的。對於孩子善意的隱瞞會導致致命的後果:

一個媽媽在自己的孩子被陌生人騙走殺死後痛苦地說:「我忘了告訴她這個世界不全是好人啊。我忘了,我忘了。」然後捶著自己的胸口,甚至扇自己耳光。

作者林奕含筆下的房思琪,一個試圖問醒父母,問醒家庭性教育,問醒整個中國畸形的所謂「人流廣告的肆意泛濫」而對「安全套廣告的避而不談」的風氣。那句「性教育只是給需要性的人講的」的鄙陋的回答使我震精之餘,也在反思回憶思索著自己孩童時關於性教育的極度極度極度的缺失。

他們像中國幾乎所有的父母一樣,認為:「你們長大就自然知道了。」怎麼知道?從哪裡知道?這「不知道」與「知道」之間的連接在缺失,斷層,甚至它有點像宇宙中的「蟲洞」一樣神秘。我們需要自己莫名其妙地找到這樣的蟲洞,這簡直荒唐透頂。

我的父母在孩童時對於性教育隻字不提。某一次我拿著一盒家中偶爾發現的「避孕套」問我的母親:「這是什麼東西?」

母親迅速刁過去,一臉怒氣地說:「小孩子不該知道的東西不要知道。」「不該知道」,這是多麼荒唐的搪塞。

後來我與我表妹看電視,遇到了電視里男女接吻的鏡頭她的媽媽立刻堵住,說:「不要看這個。」當時我與表妹互相看了一眼,無奈地笑了。那時我表妹上高中,我已經上了大學。

多麼荒唐的一幕又一幕!

於此,諱莫如深的中國家庭性教育的氛圍造成了很多悲劇。前些日子裡非常好的一套幼兒性教育讀本因為所謂的「尺度大」被禁止使用。尺度能有多大呢?總比我們靠著島國片混亂地接受性知識要強百倍吧?

於此,缺失的東西總要以更加巨大的災難用以彌補。

司法的混亂,造成那麼多人的冤死。教育的混亂,造成那麼多的文盲。性教育的缺失造成了什麼呢?我想就是家長們問了半天才恍然得知孩子是光溜溜的被罰站!

孩子自己不會主動說,也不會認為這侵犯了自己什麼東西。這樣無知的轉換是如此巨大的災難啊,巨大到這些孩子的心理陰影會像韓國那個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熔爐》一樣,留下巨大,巨大,巨大的陰影。直至像有很多人自殺的原因是因為曾經孩童時遭受的強姦所帶來的心理創傷。

電影《熔爐》的結尾有一句流傳非常非常非常廣的經典話語:「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電影末尾處對那些道貌岸然的強姦者們的處罰之輕令我咋舌。

我總是在想,我們那麼固執地不想讓世界改變我們,我們太小看世界的力量了。對於一個個的個體究竟能抵抗怎樣巨大的利益、機制鏈條呢?韓劇總在講這個,《信號》是講這個,《辯護人》是在講這個,《秘密森林》是在講這個,《熔爐》是在講這個……

於此呢?這些小人物是在以卵擊石嗎?是在為了什麼而做著如此艱難的事情?有著那麼平靜的生活,巨額的封口費不拿,為什麼要趟這趟渾水?人不都是怯懦而會規避風險的動物嗎?為什麼要迎難而上?

我用我最喜愛的法國作家加繆的話回答這一切的一切:「我反抗故我在。」


推薦閱讀:

一對一教學是否是最好的教學方式,為什麼?
南方科技大學現狀如何?(2012年)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座——當初的願望都實現了嗎?

TAG:性教育 | 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