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程親子園——新媒體時代的危機公關樣本

我給好多上市公司做過危機管理的培訓,碰課程之前,大多都會有這樣的要求,把我們的輿情敏感點梳理一下吧。後來我發現,凡是被我們梳理出來的敏感點,幾乎一個都沒有爆發過。那些預案就和馬奇諾防線一樣,真正的危機發生時形同虛設。

傳播學裡有個術語,叫「議題設置」,傳統媒體時代,議題設置是主流媒體把持著話語權的,而現在,眾聲喧嘩,議題設置的權力已經分散,當社交媒體上群情洶洶形成輿論洪流時,相反還會把傳統媒體裹挾而入。

我最先看到攜程親子園的事件,是在脈脈的匿名圈裡,而後在微博,在朋友圈,最後在今天,終於成了全媒體的頭條,而攜程面對這種輿情的雪崩,卻還在「我也是受害人」的固有範式里。忽略了「虐童」,這個話題全民共振性。有孩子的感同身受,沒孩子總有親戚有吧,一個同仇敵愾的心理同盟就這樣形成,而攜程不是受害者,是敵對方。整個過程里,攜程儘管做過一些努力,但還是對議題設置完全沒有把控力。整個事件對於攜程的形象也帶來不小的損害。

從攜程這次危機可以看到,和微博時代紅十字形象危機、朴槿惠的政治危機一樣,新媒體時代的危機都有這樣的共性:

風起於青萍之末,看似無關緊要的小事,經過社交媒體幾何級數的傳播放大,最終釀成一次輿情風暴;

輿情危機大眾傳播的劇本是個類型片,一個受欺凌的弱勢群體加一個毫無同情心既得利益者、霸凌者,大眾的同情心和義憤是激發傳播鏈條心理驅動力。影像帶來的衝擊力大於文字,攜程親子園和前年726荊州電梯事件,輿情之所以被快速放大,都在於影像放大了人們的同情心和義憤。

新時代的危機大都是社交媒體形成熱點後傳統媒體介入,傳統媒體對於議題設置已經弱化,所以那種販賣媒體關係的掮客型公關可以休矣。但當大眾的憤怒情緒稍微平息一點的時候,傳統的媒體理性,對於事件的深入分析,通常會把事件討論帶到一個更高層面,畢竟任何一個熱點問題的背後,都有它的社會原因。親子園事件中,話題以及從對攜程的指責,逐步升級到對於幼兒園辦學資質問題的討論。

在任何一次危機事件中,態度比是非重要,措施比解釋重要。等危機過去後有大把的時間去解釋,不必著急於一時。如果不是封口令,如果不是甩鍋的道歉信,估計攜程也不至於這樣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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