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艾嘉：不怕變老的女人，才能熱氣騰騰地活著

知乎上有個問題：如何評價張艾嘉？

有人說她美麗。

有人說她知性。

有人說她有才。

有人說她通透。

有人說她是文藝女青年，文藝女中年，文藝女老年。

但我覺得以上都是她的標籤，但又不全是，或許知乎網友Ruser說得對：

評價張姐太難了，因為你無法找到合適的詞句組織起來去描述這樣一個女人的大半生，別評價了，欣賞吧。

談戀愛如果是一種天賦，

那麼張艾嘉很小的年紀就展現了這種天賦——

十三歲那年，被送去美國讀書，三年後因為「交太多男朋友，媽媽太擔心了」，被叫回到台灣。

她說：「不可一日無戀愛。」

不過，她懂得掌握戀愛火候，享受戀愛，但不放縱自己。

她坦陳當年在美國讀書時與蔣家二公子談過戀愛。她說，「我們彼此互相吸引過，走到後來，回到現實，我自己知道一定要踩剎車」。

出生名門的她，父親是空軍軍官，母親是社交名媛，外祖父曾任台灣「新聞局局長」，自小接受嚴格的家教。

在家人眼裡，她這種戀愛野心，是一種「叛逆」與「放縱」。

所以，家人急急將放出的「風箏」拉了回來，試圖用家風與近距離管束她。

「結果我玩得更凶。」

張艾嘉在訪問中提到自己回到台灣以後的狀態時這樣說。

74年，為男友小生金川與嘉禾解約；

79年，25歲的張艾嘉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嫁給了比她大16歲的劉幼林。

後來張艾嘉說：「心沒定，還沒準備好，心裡還有很多想做的事，自己沒了解好自己，連累了人家。」

對於那時候的她來說，想愛誰就去愛誰，想結婚就去結婚。

結婚後，發現自己想唱歌了就準備去唱歌了，想演戲就真去演戲了，想拍電影就真拍了。

於是在境遇里，她遇到了那些有才華的男人，與那些帶給她成長的才子們頻頻爆出緋聞，如羅大佑、楊德昌、李宗盛等。

在接受黃佟佟採訪時，她曾說：

那時我很壞，因為沒有狗仔隊，所以我在盡情地談戀愛，早期的男生們很單純，早期的事情也很單純，那時我的心中就只有朋友和創作，當時我住在一家咖啡店，叫香頌室，很出名的，天天人來人往，

我們在裡面打遊戲機，吃東西，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辦公室，做我的電視劇，拍《十一個女人》，那時候的事如果拍出來，大約可以寫80個故事吧！

她從不隱瞞與羅大佑的相戀，一直說羅大佑很有才。

於張艾嘉來說，愛情無關風花雪月，只是很單純的情感——與志同道合的人聊得來，處得來，呆在一起就很快樂。

後來，她在聚會上認識了王靖雄。王當時是有婦之夫，一段苦戀，37歲未婚產下兒子奧斯卡。

但她說，自己當時沒想過他要離婚，就是很順其自然遇到了那個人，覺得想生個孩子。

91年，王靖雄正式娶了張艾嘉，兩人終成眷屬。

歷盡大半輩子後的她，依然相信愛，這是一個十分酷的女人。

李宗盛演唱會的時候，她變身鄰家女孩頑皮地問了句「你有沒有愛過我」。

最後還說：「我老公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可能因為當時氣氛好」，張艾嘉笑嘻嘻地開玩笑：「我當然知道他很愛我，他不愛我就不會替我寫那麼多歌！」

19歲那年，從美國留學歸來的張艾嘉毫不猶豫地向自己的夢想奔去。

她一頭扎進了香港的影視圈。

從出道那一刻起，甚至在更早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

電影是她一輩子要做的事情。

但她的家族背景，讓大家以為這只是一位出來玩票的大小姐。

她是驕傲的，選擇用才華和實力證明自己。

出道不過四年，借《碧雲天》獲得了金馬獎最佳女配。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七次金馬獎影后提名，兩屆金馬獎影后，兩次金像獎影后。

她與林青霞搭檔《金玉良緣紅樓夢》，將林黛玉演得入木三分，至今仍是熒幕佳話。

她和周潤發搭檔的《阿郎的故事》亦是一代經典，看得人淚流滿面。

成績，永遠留給那些珍視它、愛惜它、付出實際行動爭取它的人。

張艾嘉做到了。

做演員，她做到了TOP。

做導演，她亦是最TOP的導演。

1981年，張艾嘉成為金馬影后，她決定自己當導演，開始自己作為電影人的創作生涯。

《夢醒時分》《新同居時代》《少女小漁》《今天不回家》《心動》《203040》都是歷久彌新的女性電影；自導自演的《最愛》獲得金馬獎九項提名。

她的才華絕不止步於此。

作為歌手，她唱的知名曲目《愛的代價》《童年》等，至今仍被傳唱。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

當年李宗盛為她寫的這首歌打動了無數人的心。

而她的才華，也在這走吧走吧里，每個階段都綻放出了不同的光輝，摧枯拉朽地燃燒了半個世紀。

在許知遠的訪談節目《十三邀》上。她穿著白色襯衣，藍色牛仔褲，漫步在上海法國梧桐樹下。

仍然是眉眼彎彎，梨渦淺淺，淺笑嫣然。

奧維德說：「姑娘心裡最珍視的東西是她們自己的美貌。」

香港導演林奕華曾評價她：年輕的時候像一朵花。

張艾嘉的美始終給人人淡如菊的感覺。她當然珍惜自己的美，但顯然她更珍視自己的一顆心。

少女時代，她是十足的嬉皮少女；青年時代，亦過得十分張揚；現在的她，仍是比較高調的。

但其實她有過一段低調的歲月。

大兒子奧斯卡被綁匪綁架是她心態的轉折點。雖然七天後兒子被平安找回來，但張艾嘉認為這樣的遭遇和自己的張揚與高調息息相關。

她開始轉變心態，變得低調。以前，她希望作為她骨血的兒子優秀、優秀、足夠優秀，後來兒子被綁架差點被撕票後，她放下了自己的虛榮心，育兒的重點轉向了愛的教育。

在陪伴孩子旅行時，張艾嘉說：「我讓他成為全校最優秀的學生，他沒有謝我；我讓他成為童星，他沒有謝我；我曾打算傾家蕩產去交贖金，他也沒有謝我。可就在落日大漠里，靠在我懷裡的時候，他由衷地感謝我。我發覺這樣的生活才讓兒子真正覺得幸福和滿足。」

媽媽的角色，給她添一層聖母的柔和光輝。

如今兒子長大成人，她歷經歲月磨礪，變得更從容與自如。

蔣勛形容花甲之年：花是美的，甲是第一等的，所以女人的60歲，是很美的！

真正努力向上的人，時光會賦予她智慧和一種歲月美。

現在的張艾嘉，擁有64歲的智慧，卻散發出30歲的風韻。

有人形容她：張艾嘉是那種一眼望過去，就可以讓你的每一個毛孔都感動的人。

歲月，果然從不敗美人。

張艾嘉最新導演的電影《相愛相親》入圍第54屆金馬獎，獲得7項提名。

她獲得了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最佳原創劇本、最佳女主角提名，成為首位入圍金馬獎四項大獎的女性。

花甲的她，仍在款款前行。

60歲的時候，她參演電影《山河故人》，執導電影《念念》。

60歲，她出了第一本書，《輕描淡寫》，像年少輕狂的少年，說了句「60歲才是新開始」。

她輕描著風霜，淡寫著坎坷，卻雕琢出最真實的人生。

她寫道：「每一個年代必有它的磨練。我們學習找方法和變化共存，與自己和解，和他人相處。生命是沉重的，但到了某個時候終於明白了是可以輕描淡寫的。」

這一句「生命是沉重的，但到了某個時候終於明白了是可以輕描淡寫的」是理解張艾嘉十分重要的句子——

接受生命的各方面，哪怕是沉重的，也清醒接受，然後勇敢地面對，忠於自己，等著一切在歲月里雲淡風輕。

從歌手到演員到編劇再到導演，從女兒到戀人到妻子到母親，張艾嘉盡量將每一個角色都做到問心無愧。

這便是張艾嘉。

她說：「我常常一身傷，但勇氣仍然十足。」

對於當下迷茫的年輕人，她鞭策他們：「年輕人，你們怕什麼？我永遠的心態，是鼓勵大家有勇氣要去做一些不一樣的事情。」

這個閱歷和故事豐富，半輩子做了別人幾輩子也做不完的事情的女人，她是有資格說這話的。

人們在時間裡見證了這一切。

作家林燕妮曾感嘆張艾嘉的倔強：「這女子啊，沒有一天服氣的。」

毒舌如小S，也說「艾嘉姐是所有女孩子都想變成的那種人。」

很多人稱她為「張姐」，然而，對她來說，最合她心意的恐怕應該是「小妹」這個小名。

李宗盛曾經專門為她創作了歌曲《小妹》：

小妹，小妹

我們有溫暖的過去

我們有迷惑的現在，與未知的將來

該去的會去，該來的會來

命運不能更改

回過頭看看那幼年的純真

讓我為你抹去眼中的灰塵

最近刷屏的中年油膩女性文章太多，看得膩味。再看看張艾嘉，忽然覺得她真是一位永恆的小妹。

永遠笑意盈盈，永遠淡雅，永遠樂觀。

再難的境遇里，她也是永遠心水的小妹。

電影《相愛相親》里的張艾嘉在讀一封信，信里說小妹如何如何。

她的女兒問她，誰是小妹呀？

張艾嘉說：「小妹就是我呀。」

在這個浮躁得兵荒馬亂的時代里，小妹，你好美好呀。

本文作者：十點讀書籤約作者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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