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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印度寡婦城現狀,顛覆你們大多數人認知

相傳在距離印度首都新德里150公里處,有一個叫做Vrindavan(溫達文)的小鎮,鎮上聚居著超過6000名寡婦,故而得一諢名——寡婦之城

婦女地位n

記得在中央印地語學院的印地語口語課上,有中國學生向老師提問,為什麼印度會有那麼多強姦案。老師是位穿著深色紗麗的儒雅的老年女知識分子,她想了一想說,這不是印度社會的問題,這是human nature(人性)

印度寡婦之城

也許是老知識分子要為自己的國家捍衛尊嚴,也許她是一位性惡論者。但當同學繼續追問為什麼人性的弱點會在印度這片土地上暴露得如此完全時,她無奈地細數了印度針對女性的幾項可以稱作陋習的傳統制度,諸如童婚制度、嫁妝制度、寡婦制度(貞潔制度)

她認為是此類根深蒂固的傳統使得女性的社會地位很低,而這些制度的形成,更多地應該歸咎於11世紀開始入侵印度的穆斯林,因為在那個紛亂的戰爭年代,這些制度是對婦女的保護。

乞討的年邁寡婦n

且不論這些陋習的淵源,不可否認的是,它們仍對今天的印度社會產生著不可磨滅的影響。尤其是在經濟、教育水平落後的地區,絕大部分女性都是家庭主婦,沒有獨立的經濟來源,因此完全被視為丈夫的附屬品;加上古老的嫁妝制度使得生下女兒的普通家庭不堪重負,因此女嬰流產率居高不下;愚昧的社會觀念使得學校的大門並不那麼慷慨地對女孩子們敞開,而教育水平的低下又使得他們更加愚昧,陷入惡性循環……

寡婦現狀n

溫達文小鎮「寡婦之城」的故事,其實並非是個聳人聽聞的傳說。

依照印度教傳統觀念,喪偶的女人只能有三種歸宿,嫁給亡夫的兄弟、為亡夫殉葬、在寡婦院里悲慘地消磨掉餘生

直至今天,在印度廣袤的土地上還有許多閉塞的地方,那裡的寡婦還恪守著這些規定,不論是自願還是困於強大的社會觀念的壓迫。

因為依照印度教婆羅門教倫理規範經典《摩奴法論》,寡婦如果不恪盡本分,轉世就會變成胡

由於寡婦被視為不祥的,亡夫的家庭並不會善待她們,因此許多寡婦受不了家庭的虐待和來自社會的異樣目光,選擇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們的地方生活。

不知是否因為機緣巧合,溫達文小鎮和它周圍的村莊,成為了眾多印度寡婦的首選。

而在溫達文小鎮的生活並非會順利,她們作為寡婦受到社會觀念的限制,因此無法從事很多生產活動,年輕些的尚能做些縫縫補補的活計,而年老殘疾的則只能乞討度日。

電影《月亮河》n

印度電影《月亮河》(另一譯名為:水)關照的就是印度的寡婦群體。加拿大籍印度裔女導演迪帕·梅塔用這種方式,親自揭下祖國母親的傷疤,卻也從中表達了深沉的愛意。

片如其名,《月亮河》非常之美。沒有寶萊塢電影的紅火歌舞,只有著靜水流深的意境。

故事開始於1930年代恆河上的一葉小舟,懵懂的八歲女孩楚婭還沉浸於戲水的歡樂之中,卻被告知自己的丈夫去世了,從那天起,她成為了一個寡婦。

依據習俗,楚婭被剃去一頭長髮,穿上一身純白色的寡婦衣,爸爸將她送到恆河邊的寡婦院,告訴她要在那裡洗滌罪孽,度過餘生。

楚婭步入寡婦院的第一刻就被告知,自己是有罪的,否則丈夫就不會死。在此生接下來的歲月里,她必須守規矩,日日向神懺悔。

可她年紀還小,很快便上演了一出「大鬧天宮」,將寡婦院攪得雞犬不寧,為此也吃了不少打罵。

小小的楚婭生命中若說還有一點幸事,那就是在寡婦院里認識了兩個「天使」。一位是被大家敬重地稱為「迪迪」(姐姐)的好心的中年寡婦莎肯塔拉,另一位是年輕美麗、唯一留著長發的寡婦卡利亞尼。

卡利亞尼和楚婭

莎肯塔拉總是在寡婦院里主持正義,處處幫護著天真叛逆的小楚婭,讓她感受到母親般的愛意。

卡利亞尼則告訴小楚婭,這個世界上除了寡婦服上凄慘的白色,還有五顏六色,繽紛絢麗,生活中除了絕望,還有希望。

楚婭愛極了卡利亞尼一頭烏檀木般的秀髮,卻不知道,之所以卡利亞尼能留著長發,是因為她被迫向富人賣淫來賺取維持寡婦之家用度的資金。

年老與年幼的寡婦們,終日乞討卻仍無法維持生計,寡婦院的「大姐大」麥杜便逼迫如卡利亞尼這樣的年輕貌美的寡婦暗暗去賣淫。

小楚婭還停留在愛吃甜食的年齡,可是印度教對寡婦的規定中有一條即是「寡婦不能吃甜食和油炸的食品」,這讓她很是苦惱,只能站著甜品攤位前面悄悄地看著。

在楚婭與卡利亞尼一同去恆河沐浴的時候,卡利亞尼遇到了年輕英俊的婆羅門青年那拉揚。他是一位典型的「新青年」,學識廣博,憂國憂民,思想先進,支持甘地。

卡利亞尼與那拉揚之間產生了美好的愛情,兩人都決定摒棄宗教的觀念,不顧世俗的眼光,他們要結婚

寡婦之家的大姐大麥杜因此而火冒三丈,下令剃去卡利亞尼的長髮並將她鎖在閣樓上,重申寡婦的本分,為寡婦院正法。

但是卡利亞尼逃走了,她與那拉揚相約在恆河見面,然後渡過恆河去見那拉揚的父母。

也許是他們所相信的那個宿命——寡婦的命運必然是悲慘的。卡利亞尼得知那拉揚的父親就是自己被迫賣淫時曾經伺候過的婆羅門貴族,她憤怒地執意調轉船頭。最後平靜地走進聖河赴死。而那拉揚則選擇追尋甘地的腳跡而去。

小楚婭為這一悲劇而瘋狂,變成了一隻咬人的小瘋狗。

邪惡的麥杜認為失去了卡利亞尼便失去了寡婦院的主要經濟來源,竟把魔爪伸向了年幼的楚婭。

懵懂無知的小楚婭被迫重蹈了卡利亞尼的覆轍。正當一切都走向絕望的時候,楚婭的另一個天使莎肯塔拉出現了。

莎肯塔拉抱起昏迷不醒的楚婭,追上了那拉揚的火車,讓他把楚婭交給甘地。

也許會獲得拯救吧,莎肯塔拉望著遠去的火車想。

《月亮河》像一首含蓄的散文詩,悲傷那麼大,卻被恆河靜靜的流水淡化了。但是在靜靜的水面下,也許是濃烈的火、銳利的劍和深沉的愛

迪帕·梅塔導演直指印度最黑暗與絕望的一面,利劍出鞘,卻走得那麼靜和美。

在電影中的故事發生80多年後的今天,溫達文小鎮依然收納著大群大群身著白衣的寡婦。

《月亮河》提供了一種靜水流深的智慧與改變的可能。根深蒂固的傳統不能於一夜之間改變,但是如迪帕·梅塔的努力,一點一滴也能讓人感受到改變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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