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110秒來觀察你的屍體(下八)
上文:你還有110秒來觀察你的屍體(下七)
54-2.
2017年8月21日 11:00
盧月明說:「能看到因果網的人不止我一個,擁有記憶累加體的人也不止我一個。但同時能辦到這兩件事的,據我所知只有我一人。我可以積年累月的、持久的觀察因果網。而在最近的幾百次循環里,我終於找到了癥結,那個叫安言的女孩。她不單是我因果上的『兇手』,更是這款遊戲無法終結的元兇。她身上纏繞著複雜的因果線,遊戲因她永遠不會停止。」
我說:「你需要我做什麼?」 盧月明說:「放棄,你要首先放棄讓安言加入遊戲,然後讓我經歷幾次循環來來修正被她擾亂的因果。如果你和你的朋友們一如既往想要相互拯救,那……永無結局。」
我說:「『安言沒有成為玩家』這隻蝴蝶,就會擾動更大的颶風,進而導致佳蘭葬身火海。」 盧月明說:「你要放棄的對象,還包括整個佳蘭市,那才是歷史的本來面目。」
我說:「可是本來面目里仍有數十萬無辜者因此而死。」 盧月明說:「沒錯。你不可以也不需要去拯救這些人,每一次拯救都在擾動新的因果,它會逐步纏繞更多的因果線在你和你的朋友們身上。當停落在你們肩膀的蝴蝶越來越多,你們就會在因果上成為更多玩家的兇手,存活的概率就越渺茫。」
我笑了笑說:「可佳蘭毀滅於爆炸後,死亡名單里也會有我的名字吧。」
盧月明說:「不,你會倖存。歷史的本來面目里,你當時在臨洋市,在這間小區里。而後我才殺了你。」
她在說「殺了你」這三個字的時候,平淡的像是兩個交心的老友,無意提起她曾在某時某地見過我。
我說:「盧總怎麼會盯上我這種人呢?」
盧月明說:「因為我看到你和安言之間聯繫著強烈的因果線,你或許是能直接干涉到她的人,但我沒預料到安排手下殺了你……會導致你成為玩家。」
盧月明解開了上衣的三顆扣子,露出了雪白的肌膚。但在她看似纖盈的手臂上,能瞥見明顯的肌肉線條。她左臂的中心紋著像素雙劍,像和安言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盧月明指著自己的紋身說說:「對了,贈送你一個情報,也希望你積極配合。意識體附加程序,通俗來說是作用於靈魂的『武器』。這些武器有很多種,他們都有現實的載體,譬如象徵記憶的耳環,象徵因果的紋身。所有的武器除了自身特性之外,都具備一種額外功能:放寬進入遊戲條件的功能。所以擁有紋身的安言可以無視時間地點成為玩家。而記憶累加體更為特殊,持有耳環的玩家無論以任何形式任何時間地點死亡,都會重新加入遊戲,直到耳環次數用盡。」
我驚異道:「所以說我在這個小區死了幾十次…都是在自尋煩惱么?」
盧月明說:「是我在刻意的在送你回去。我原本是想用錯誤的信息誤導你,畢竟你和那女孩站在同一陣線上。但後來我是想讓你吃點苦頭,這樣才方便你理解我的處境。畢竟累加體的持有者…現在只有你我二人。」
我勉強擠出笑容說:「那盧總也沒必要把我掛在五米高的地方吧。」 盧月明指了指一旁的咖啡師說:「小爍喜歡把東西掛起來,你看這裡的奶油、可可和糖都是掛鉤吊在牆上的。」
我醜陋的笑容慢慢從臉上消去。
我說:「盧總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我配合你,放棄安言,放棄陳野和老黑,放棄佳蘭,再通過幾次循環糾正因果線,遊戲就會圓滿結局,世界會迎來8月24日的太陽。」
盧月明說:「你是聰明人。這遊戲只有兩個人一直被折磨,得到解脫的除我之外,還有你。」
我說:「如果我堅持不放棄呢?」
盧月明平淡地說:「我會一如往昔地用盡各種手段嘗試殺死你們,在我被因果牽連害死之前。」
我說:「盧總,那我歡迎你來佳蘭市做客,我會提前追備好槍支和炸藥的。」
盧月明那隻裸露在空氣的左臂猛地向腰間探去,不知從何處掏出來那把我再熟悉不過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霎時間對準我的額頭。
我和她幾乎同時猛地站起身來,我用右手死死攥住那冰冷的槍管,直視著盧月明的眼睛。
我們兩人劇烈的動作把前後桌子的杯子弄翻弄倒了很多,咖啡師面無表情地走過來將杯子們一一歸位,甚至不忘用手帕擦了擦我被水打濕的椅子。
盧月明露出兇惡的眼神說:「你像是個聰明人,卻跟那個叫陳野的孩子一樣。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對抗什麼。」
我這才發現我的右手在發抖。
我說:「我現在想知道了。」 盧月明驟然發力,她左手的氣力竟然比我這隻慣用手還要大上許多。我完全控制不了槍口的擺動,她扣動扳機後,子彈擦著我的耳廓打在了屋子盡頭的壁紙上,角落裡的貓咪在巨響下發出求援般的叫聲。
經過消音之後的槍響依然劇烈到讓我接近耳鳴。
盧月明收回了手槍說:「我猜到過你的答覆了,所以才會讓那女孩加入遊戲。在讓你真正絕望之前,你是不會聽道理的。」
她那蛇蠍般惡毒的眼神漸漸褪去,做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恢復了那個波瀾不驚的盧月明。
「乖,花花,來這裡。」
盧月明眼裡像是已經沒有我這個人了,她自顧自地打量著窗外的花園,隨後向角落裡招了招手。
慵懶的白貓跑過來一躍到她的膝上,她明媚地笑著安撫那孩子柔順的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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