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任易的煩惱

夏

人這一生要跨過三個坎，第一個坎在二十歲前第一次見識的現實的殘酷，第二個坎在三十歲第一次見識自己的平凡，最後一個坎是漸漸年老後親朋的離去。

這段話是任易在書上看來的，看完這句話他立馬就把書扔了。在他看來這句話寫的狗屁不通，書上說的坎就像是路上的一塊石子踢開就可以了。

書從教學樓的六樓掉了下去掉在了花台上。他望了望，沒砸到人只砸到了花花草草。六月的太陽異常毒辣，隔著老遠任易都能感覺到空氣中傳來的海的氣息。海的味道並不難聞，只是生活中的任何東西都沾的有點海的味道讓他感覺很煩躁。

被毒辣的太陽逼的無路可走，他決定回到教室。午休快要結束了任易還沒有睡午覺。夏天使人困頓，持續一下午的考試更使人困頓。

坐在教室里睡意一下子洶湧而來，任易拍了拍臉頰在心底告訴自己:「至少把卷子寫完再睡。」可最後他還是沒有撐到把卷子。

後來在辦公室裡面對著班主任任易是這麼說的:「頭上的風扇在嘎吱嘎吱的轉，遠方傳來的汽笛聲彷彿鯨魚的叫聲一樣連綿不斷，氣溫也剛好，睏倦也剛好，於是我就睡了。」

年過半百的班主任痛心疾首，他說:「把這些話寫到你作文上語文也不至於才考五十分啊！你再多考幾分年紀第一就是你的了！」

任易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班主任見他這樣子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從桌子上抽出一本說遞給他，「看完，寫份讀後感給我。」

看著手上這本《你為誰而讀書》任易很想丟掉它，可最終還是忍住了。他禮貌的接過書，然後從辦公室里告退。

從辦公室退出來之後任易逃課了。他逃課的地方無非兩個，一個是學校樓頂一個是碼頭。這兩個地方都沒人找得到，老師只會給家裡打電話父母也已經習慣了他逃課不回家。可今天他這兩個地方他都沒有去，他老實的回家了。

任易躺在家裡的床上看著班主任給的《你為誰而讀書》。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雖然不抱希望但總是想看看說不定這本書會有一點啟發。

但果然這本書也沒什麼營養，通篇是一些口水話。看了幾頁他就完全看不下去了，之後他把大拇指放到書的邊緣讓書一頁頁的翻過去。書翻到了最後一頁，這裡用藍色的鋼筆寫了一句話——『應該在年輕時帶著夢想死去。』

字是很久之前寫的已經開始褪色了，任易把書翻過來是2007年出版的，有很長年頭了。他想老師把書保管的真好，這麼多年了書還如新的一般。

看著這一行字任易忍不住想到:「也許在幾年前有個和我一樣喜歡逃課的學生在漫漫午後因為在考場睡覺而被罰寫讀後感。又或者是班主任，他當年也是一個帶著理想熱血的年輕人在隨波逐流前寫下這句話。」

任易想不通到底是誰以什麼樣的理由在書的末尾寫下這麼一話。他穿好衣服背上書包，既然想不出來乾脆去學校直接問老師算了。

學校里空空蕩蕩的，已經是放學的時刻了也不知道老師走沒有。他走到辦公室前，裡面還亮著燈光。

「要不是任易考試的時候睡著了，年級第一和班級比拼都是我們贏了，你也拿不到這點獎金。」

「對對，所以啊這次的獎金就打算請你吃飯。以後你拿獎金了也請我就行了。」

「這樣我可虧大了，我拿獎金是經常的事你就偶爾拿這麼一次。」

…………

任易把手懸在空中，他想老師什麼都不知道吧。他離開學校一個人蹲在碼頭的邊緣，手裡提著的書包口袋敞開裡面空空蕩蕩的只有兩本書。

夕陽下貨船聲帶著汽笛遠行，海際線上充滿著被揉碎的光暈。海風帶著水汽吹來，海鷗像是風箏一般。十七歲的任易望著海里那一本本書想，為什麼天氣好時總是讓人無所事事。想完後他把書包提了起來伸手拿裡面的最後兩本書。

兩本書都已經在他手裡了，但最後他都沒有把書扔下去。

算了，還是回家吧。

夏（2）

在夏天的末尾颱風如約而至，大雨狂風和飛在天上的魚。飛在天上的魚是任易自己的想像。

家裡儲備了可以吃一周的食物，只是偶爾斷電斷網讓任易很不習慣。父母在家裡還打著電話討論著工作，只是時斷時續的信號讓他們急得跳腳。

窗戶被風吹的『誇誇』作響，他想打開窗戶把手伸出去試試是不是真的隨便一抓就能抓住一條魚呢。可父母就在旁邊讓他不敢打開窗戶。

吃過晚飯任易回到房間，他的房間很小隻放得下一個書桌一張床。房間的牆上還有很多動漫人物的海報，這是他小時候貼的一直沒撕下來。書桌上放著一本攤開的書，從班主任那拿來的《你為誰而讀書》。

他把這本書從頭到尾全部讀完了，書沒意思但裡面寫的字很有意思。每當看著這些字他就想，原來還有人和我一樣，一樣逃課一樣迷茫。他現在也許已經成年了做著平凡的工作或者他已經帶著年輕與夢想死去，但這世間曾經有個靈魂曾與他如此相似他就感到開心。

任易坐在書桌前，連著手機的藍牙音箱發出低沉的聲音。他把音響的聲音開到最大，然後打開了窗戶。

在天空中徘徊的狂風似乎找到了發泄口一般涌了進來。一瞬間屋內書卷飛舞，任易頂著風把手伸出窗外，像是在海邊撈魚一樣抓了抓。風裡沒有魚只有無數渣滓。

任易把手抽回來，手上有一些細小的傷口。失望之情一下子布滿了他的胸腔，原來颱風天風裡沒有魚只有渣滓啊。

他準備關掉窗戶但在關到一半的時候停住了。他看到那貼了很久的海報被風吹了下來從窗戶飛了出去。海報在風裡浮浮沉沉，就像飛舞的蝴蝶一樣。

任易走到書桌前抱起書桌上的一摞摞書卷，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把那本《你為誰而讀書》加了進來。

「飛吧！」他大喊一聲。

無數蝴蝶破窗而出。

他不知道這些『蝴蝶』會飛多遠，但應該是很遠的地方。『蝴蝶們從他的房間去到世界，有的會落入海里，有的會落的雲里，有的會一直飛一直飛，它們都不會再回來了。

任易想，也許這些帶著他名字的蝴蝶會幫他找到在空中飛的魚。

可惜自己看不見。

這天睡覺的時候任易做了個夢，他夢到在很久之後那些遍體鱗傷的書卷又回到他的面前。書卷們奮力的抱著一條魚，它們七嘴八舌的告訴任易『會飛的魚是有的』。說完之後，『蝴蝶』們就死去了，在它們死前還一直大喊著『找到了，我們找到了！』

秋

秋天來了任易開始懷念夏天。他懷念帶著鹹味的海風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暑假。

他趁著夏天的暑氣還沒有消失殆盡想最後的吃幾天冰淇淋。但遺憾的是學校的小賣部已經打算把冰箱收起來了。

「還剩一個就送給你把。」店老闆人很不錯把最後一個旺旺碎冰冰給了任易。

拿著冰棒任易就上了天台。所謂碎冰冰這種東西就是要兩個人一起吃的，從中間分開，然後一人一半。

「一個人吃冰棒可是比一個人吃火鍋更寂寞的事哦。」一個女生走到他旁邊搶走了他手裡的一半碎冰冰。

「這個我還沒吃啊。」任易說，他只是不想把這個碎冰冰交出去而已。

「難道你要把你叼在嘴裡那個給我嗎？」

任易看著自己已經吃到一半的冰棒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立馬任易就發覺這樣很不妥了，不過好在女生沒有看到。

「但是我可以選擇不用給你啊。」任易的話一說完女生就瞪了他一眼。

女生雙手枕在在天台邊緣上遠眺著風景，秋風吹著她的髮絲飄啊飄。任易看著她突然有一個疑問，這是誰啊。

「以後要少來天台，少逃課，不然你第一的位置就真的會被我搶走。」女生的聲音淡淡的像早晨窗口的鳥叫一樣。

任易不說話，女生吃完了最後一口棒冰然後大力的把塑料殼從樓上扔了下去。

「夏天結束前果然想談一場戀愛啊。」女生轉過頭看著任易，「你會有這種感覺嗎？」

任易想夏天已經過去連最後的冰淇淋也吃完了那麼想要在夏天前談一場戀愛已經來不及了。

「但夏天已經過去了。」

「夏天過去還有秋老虎，那麼還來得及哦。」

女孩歪著頭盯著任易，任易被她盯著怪不好意思於是把頭轉向了一邊。

「可是秋老虎也是秋天啊。」任易小聲的說。

女孩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她轉過身徑直的朝著門走去。

「157600789**」走到門口的時候女生報了一串數字。

「什麼？」

「我的電話，如果你改變心意可以打給我。」

莫名其妙，任易想，自己好像還沒有問她名字。

這是2016年九月的最後一天，任易吃掉了今年最後的冰淇淋，然後秋天就來了。

冬

沒有暑假沒有冰淇淋的秋天總是過的很快，況且任易也升入了高三日子更是過的飛快。

為了不讓同學們專心讀書班主任找他談過幾次話，大意無非就是少逃課教室里少睡覺。任易想，少睡覺沒問題但不逃課自己好像做不到。

在入冬那天的時候任易放了一片落葉到書里，他想要是這片葉子像種子一樣能夠生根發芽就好了。懷著這樣的想法他把這片葉子夾在字典里放了好久。

再一次看到這片葉子時已經是隆冬了，樹葉沒了綠色連紋路都已經看不清了。他把書中的葉子拿了起來，「咔嚓」一聲枯掉的樹葉一瞬間分崩離析。

看著桌子上的樹葉任易想起了秋天的時候窗前那棵儘管蕭瑟但還是掛滿葉子的樹。那顆樹沒有撐過秋天，在降溫的第一天它被砍掉了。被砍掉的原因是因為它是棵便宜的樹，否則的話它應該有機會移植到別處去的。

砍樹的工人忙碌了半天，任易就在樓上看了半天。

那棵樹陪了任易三年，只有到夏天的時候他才會狠心從樹上折下一根樹枝來。所以當看見有人砍樹的時候他很憤怒。他找班主任談，班主任對他說:高三了搞好學習就行了，別管那麼多。

然後他又找工人，工人告訴他:我們也是收錢辦事。

最後他去找了校長，校長對他說:為什麼其他人對於對這件事都沒有意見就你有意見，你要反思一下。

那些是才合格的大人模樣，任易想，那麼自己以後應該會成為一個不合格的大人吧。

冬（2）

冬天到了但是沿海的地方總不會下雪，小時候的任易總是幻想著下一場大雪然後幾公里外的大海就被冰封。不過隨著慢慢的長大他也懂看了，無論是千里冰封的大海還是鵝毛般的大雪這裡都不會發生。

因為升入了高三今年的寒假來臨的比以往都晚，而且還只有短短十五天。大人們說只有過了春節才是真正的來到新的一年，可任易覺得要下了雪才算是到了新的一年。

在被窩裡的第三天任易接了一個電話，是杜芊芊打來的。杜芊芊就是秋天時在天台上遇到的那個女生，在秋天的時候他們相識並交換了電話。

女生此時正在遙遠的北方等著過春節。

「北方冷嗎？」

「很冷。」

「下雪了嗎？」

「前天下了一場，今天也在下天氣預報說會是一場大雪。」

和杜芊芊聊天總是這麼簡單，是任易喜歡的聊天節奏。

兩個人就這麼舉著電話沉默了很久，「吱吱」的電流聲穿越了幾千公里為彼此傳遞著「我還在聽哦，有什麼話快說」這樣的訊息。

「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

「那再見了。」

電話里傳來嘟嘟聲過了好一會兒任易才想起自己忘了說新年快樂。躺在沙發上抱著腿，任易腦袋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去找杜芊芊。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不可遏制的再他腦子裡肆虐，然後他的腦子裡就只剩下『想去，想去，想去』這兩個字重複的出現。

在給父母發了兩條簡訊之後任易就開始收拾行李，兩件加厚衣服和一個充電寶。

去北方的計劃很不順利，首先是來自父母的阻擋，然後是買不到車票。躊躇滿志的任易只是背著包在車站與家之間來回的走了一趟就明白了這個冬天自己去不到北國了。

在即將跨過新年的時候任易跑到了陽台上看著北方，他想也許北方有煙花有冰燈會還有數不清的糖葫蘆和泥人。住在海邊的人連新年的鐘聲都是由海浪衝擊礁石代替的。任易調了一個12：00的鬧鐘然後便伏在陽台上等著新年的降臨。

「嘟嘟嘟~」qq的視頻通話提示音比新年的鐘聲提前幾分鐘降臨。任易點了接聽，安靜的夜裡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晚上好。」杜芊芊說。

「晚上好。」

「沒去參加海灘上的篝火晚會嗎？」

「太冷了。」

「我這邊也很冷可是大家都會去街上。」

「堆雪人嗎？」

「雪還沒積起來，也許明天會有人堆雪人吧。」

任易的屏幕上的畫面很長時間沒有變了，北國的人帶著帽子圍著圍巾走在街上，稀稀拉拉的人群在雪地上留下稀稀拉拉的腳印。風雪中的歡笑聲格外清晰連霓虹也更加妖艷了。冰霜好像把這條街冰封住了，人們呼出的熱氣升不上去連街邊鐵板燒的炊煙也升不上去。說不定北方和南方真的在不同的時空里，只有一端銀裝素裹太不正常了！

我真是對雪有著非同一般的執念啊，任易這麼想著。

「堆好了。」電話那頭終於又一次響起了聲音。「為了迎接2017而特地堆的雪人。」

屏幕晃動了一下切到了一棵樹下，樹下是一個一手大小的雪人：圓腦袋，圓肚子，枯枝做的手樹葉裝飾的眼，淺淺的指甲印是它的嘴巴。

「決定了這個雪人就叫小任。」

「這個名字不好吧。」

「那叫小易怎麼樣？」

「不怎麼樣。」

下雪的時候人會變得歡快連一直少話的杜芊芊話都多了起來，任易笑了起來，他想也許自己笑起來真的和雪人很像。

「哦，對了。」女孩的聲音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新年快樂！」

「碰！」天空中開出了燦爛的花火。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手機鬧鐘也響了起來。

「新年快樂。」任易輕輕的說。

2017年到來了，與2016年有了一點差別。

春

春天到來的一大特徵就是人們開始犯困，打著哈欠的人開始變得越來越多那麼春天就越來越近。

坐在教室里任易總是很難心安理得的睡去，每當困得不行的時候他就會在心裡安慰自己一句：這是來自大自然的不可抗力。除了會讓人犯困之外春天還會開許多的花。從家到學校的路上種著許多的樹，它們在春天的時候會開出白色的花朵。多風的時候花瓣會越過學校院牆在操場上肆意飛舞就像是雪花一樣。

任易抱著掃帚坐在操場角落裡，飛揚的花瓣已經布滿了他的肩頭。

「你怎麼又躲在這裡睡覺？大掃除，別偷懶啊！」

任易睜開眼睛搔了搔頭，被人逮到偷懶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他站了起來拿起掃把裝模作樣的掃了掃。

晃了幾下掃把後任易突然抬頭說：「我們好像不是一個班的吧。」

「那又怎麼樣。」杜芊芊理了下裙邊坐到了之前任易坐的地方，「大掃除偷懶人人得而誅之。」

「言重了。」任易又重新坐了下來。

「為什麼你總在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呆著啊。」

「天台稀奇古怪嗎？碼頭和操場角落古怪嗎？」

「沒有人會在夏天去天台，也沒人會逃課去碼頭。」

「可你每次都找得到我。」

「可能是緣分吧。」杜芊芊說完這句話自己都感覺好一陣噁心。她悄悄的看了眼身旁的任易，少年沒有表現出對這句話的不適。

「以前我上學的時候總是會從這外邊路過，從樹上飛下來的花瓣被風吹著讓我連路都看不清。有的時候看著這些花瓣我就想『它們會飛到哪去呢？』開的那麼漂亮的花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樣子呢？我就順著花瓣一路找的了這，雖然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有草有樹，但是在這裡結束一生也算是很不錯了吧。」

杜芊芊：為了偷懶想出這些你也算很厲害了。

一陣風吹過來花瓣紛紛揚揚的飛了過來，杜芊芊本想把落在任易肩上的花瓣扇到地上但是轉念一想待在少年肩頭對花瓣來說也不失是一個好的歸宿。

終

夏天的時候海邊的汽笛聲就沒有斷過，白天的時候聲音很淡就像是偶然聞到的一抹香味一樣到了晚上你就感覺彷彿是在很遠的地方有一隻大魚發出了悠長低沉的叫聲。

任易躺在床上周圍是漆黑一片星星點點的光芒也被窗帘擋在了外邊。他默默的數著，今天晚上一共有二十一隻『大魚』離開了海港。他想起一年前他也這樣的羨慕著離港的大魚。

任易毫無睡意於是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陽台，燦爛的星河中幾隻疲倦的海鷗竭力的揮舞著翅膀。它們的家應該是在遙遠到一眼望不到頭的地方所以才在夜晚的時候趕路吧。

那麼我又應該向著什麼地方飛才會晝夜兼程不知疲倦呢。

任易摸出了手機，把通訊錄里的名單從頭到尾翻了幾遍最後給杜芊芊撥了過去。

電話剛好響了一聲任易就掛斷了，已經快要十一點了打擾別人也不好吧。電話還沒有放下杜芊芊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杜芊芊：「電話才響一下你怎麼就掛了。」

任易：「我怕打擾你休息。」

「好不容易畢業了總要試著慶祝一下啊，而且一說到夏天不就會想到熬夜嗎？」

「想到夏天還會想到憂鬱啊。」

杜芊芊沉默了一下，「你現在在呢？」

「在家。」

「那等一會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還沒等任易說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 於是他只能無奈的穿好鞋出了門。

學校周圍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大聲的歡呼著，任易在學校門口站了快十分鐘了杜芊芊還沒有來。

任易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嘀哩嘀哩噠～」他的身後響起了鈴聲。

「來的好慢啊。」任易忍不住抱怨，「你包里背著什麼啊。」

「你以前逃課的時候都是從什麼地方翻出去的啊？」杜芊芊自顧自的說。

「那裡。」任易指了指牆角。

杜芊芊順著他指的地方走過去，「跟上啊。」

「幹什麼你要翻牆嗎？」

「恩，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但我們翻牆幹什麼？」

「跟上就對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夜色的掩護下翻入了學校，保安室的大叔已經睡熟了完全沒有發現有人翻牆跑到了教學樓的樓頂。

「果然還是樓頂舒服啊。」到了樓頂杜芊芊馬上把背包放到地上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大堆吃的東西。

杜芊芊遞給任易一個拉罐，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是什麼飲料。

「可樂？」

「啤酒！以前沒喝過想試試。」

「不好喝。」

兩個人坐在地上

聊著天吃著零食，夜風從海邊吹來天空很晴朗可以清楚的分辨出北斗七星。

任易想，時間過的真快一年就這麼嗖的一下不見了。

「怎麼了？」杜芊芊問他。

「果然一到了夏天就會讓人想東想西。」

「譬如呢？」

「人生啊，未來，還會後悔。夏天讓人憂鬱啊。」

杜芊芊拆開一帶魷魚絲遞給他，「但是夏天果然還是會想到戀愛才正常。」

把魷魚絲塞到任易手上杜芊芊站了起來指著天上的海鷗，「連海鷗都是成雙成對的在飛，所以啊別想太多你就是缺一場戀愛而已啊。」

「是嗎？」

「是的，沒有什麼煩惱是一場戀愛解決不了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