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 蚊 ?》NO. 22

也不是沒有想過時間是某種高級生命,只是覺得,這些高級生命如果真的存在也應該是龐大的像怪物一樣的物種,而不是個胸小的女孩。

你能帶我回到過去么?

她搖搖頭,轉過身去,在客廳里轉了幾步,回過頭看著我。

她的眼神很純粹,純粹的讓我有些失望。

我:你可是時間啊!

時間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也不能回到我的過去。

我:我在沙漠見過一個人,他有一隻表可以更改時間。

時間:你確定?

我點點頭。

她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後,她把食指放在唇間,尖銳的口哨聲響起,窗外大黑手飛來把我拽了出去。

飛出窗外的瞬間,我身後的酒店和時間,化成雲霧。

待我落到地上,我又到了綠油油的隧道里。

我躺在地上,像做了一場夢。

遠處傳來腳步聲,一個身影像我靠了過來,是6號。

6號:你怎麼在這兒? 我:追著你來的,你呢?

6號:我看見了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就追了過來!

我:我也看見了,但是他在外面。

6號:不可能。

我:我也看見了和我一樣的人,只不過後來被一個大黑手帶走了。

6號向四周看了看,我們看見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你!

我:為什麼?

6號:我看見的那個你,我在這兒和他說過話,但他還沒開口就被一隻黑色的大手抓走了。

我:他們到底是誰?

6:可能是其他時空的你,但是也不太像你,他的來意不善。

我:你有沒有碰到其他東西?

6號搖搖頭,你碰到什麼了?

我:我碰到了時間。

6號:時間?

我:是個小女孩,她說她就是時間,我不太肯定她有沒有唬我,但她不是普通生物,她的相貌一直在悄悄變化,而且我和你看見的黑色大手,就像她的寵物一樣,她一吹口哨那隻黑手就出來了。

6號:從這兒出去再說。

我:我們進來的地方被好像被封死了,我也沒找到出口。

6號:我知道出口。

我:出去了就是另外的宇宙。

6號:不出去會餓死。

6號伸出手,把我拉了起來。

我總覺得這個差點殺死我的隧道里,藏著很多秘密。

大黑手,叫時間的女孩,無數的我和小F,通往另一個宇宙。

我和6號都不知道這個綠油油的空間到底有多大,她拉著我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我看見了光點,光點逐漸變成光圈,變成一扇門。

我們走進門裡,光芒散去,夜色濃郁。

我們站在一片沼澤地里,腳下是軟泥和薄薄霧氣,周圍是枯木殘枝,枯木上幾隻烏鴉凄慘的叫著。

我抬起頭,半輪暗黃的月亮周圍零散掛著幾顆星星。

四下望去,遠處都是濃郁的高大樹蔭,這片沼澤地的應該在某片森林深處。

這裡濕氣有些重,寒意幾乎鑽進了骨子裡,我縮著身子,緊靠著6號向右邊的樹林走了過去。

樹林深處零碎傳來動物的聲音,靠聲音並不能分辨是什麼動物。

有6號在,對黑暗裡聲音我並不害怕,我更害怕的是這個未知的世界,我們沒有電蚊子,而身後只有一個出不去的時空門。

借著月光,6號拉著我小心翼翼的在樹林里行走,大概半個小時,我們走出了樹林,樹林之外橫著一條窄路,窄路外是大片大片的麥田,麥田之外是一個村莊,大大小小的房子零散立著,我鬆了一口氣,至少我們處在現代文明。

我和6號走到村莊里,村民們似乎已經睡去,我挨家看了下,這個村莊似乎沒有門牌,也沒有一戶人家亮著燈,我和6號在一條小路的台階上坐下休息,台階兩邊是兩棟平房。

遠處一陣暖風襲來,麥田裡的麥子唰唰作響。

6號:等天亮吧。

我:恩。

風一陣一陣的吹著,我逐漸來了困意,打了個哈欠,6號撇過頭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突然有些不一樣,她站起來四處看了看,低下頭看著我。

6號:這村子是不是安靜有些的過了頭。

我心頭一涼。

除了風聲,這裡沒有任何動物的聲音,沒有狗吠,沒雞鳴,沒有鼾聲,沒有任何動物的聲音。

我警覺的站了起來,難道這兒又是另一個鬼城?

6號:我們看一下。

6號拉著我走到右邊房子的窗戶前,白色的窗帘完全看不到裡面,也聽不到裡面的任何動響。

我們走到正門口,6號推了推銹跡斑斑的鐵皮門,鐵皮門閂的比較很嚴實。

我叩了叩門,咚咚咚的鐵皮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剛想張口問有人嗎,6號用力一推,整個鐵皮門哐當倒下。

我以為能看見一個客廳,卻什麼都看不到。

不是因為光線太暗,所以什麼都看不到,應該說是一片虛無,彷彿就是另一個空間。

我跑到屋子側面,這個房子依舊是四四方方的平房,而從正門往裡面看卻什麼都沒有。

我剛想進去,6號一把拉住我。

6號:等下。

6號撿了個石頭,扔進門內,隔了好久,沒有任何聲音。

6號:你差點就沒了。

我連忙退了幾步。

我:這到底是哪兒?

6號:我也不知道,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我們連續推開幾戶人家的大門,裡面都是一片虛無,我緊張了起來。

我:先離開這個村子吧。

6號縱身跳到一個房子的頂上,低下頭看著我:這四周····都是樹林和麥田。

她繼續張望著,前後左右東西南北來來回回的看了看。

6號:不對。這四面都是一模一樣。

她跳了下來。

我:什麼一模一樣。

6號跳下來,拉起我的手帶我跳到屋頂

站在屋頂的剎那,我差點摔了下去,我看到在我對立的三個方向的屋頂都站著兩個人。

我:他們說誰?

6號:我們,這裡就像面鏡子。

6號拉著我肩膀,生怕我掉了下去。我四處看了看,這村子四面都是麥田,麥田之外是樹林,麥田的大小和樹林里樹木的形狀都是一樣,我們的位置正處於這個村莊的中心,我仔細看了下這個村莊,在我的不遠處,我們沒有去過的地方也有很多門打開著,我伸了伸手,對面的人也伸了伸手。

6號拉著我連續跳了幾下,對面也跳了一下。

我們跳到了對面,在鏡子交匯處我和另一個我擦肩而過,然而並沒有任何觸碰感,彷彿就是一個殘影。

當我和6號站在他們的位置,我腦海里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到底是我站在鏡子裡面還是他呢?我和他到底誰是真實的?

6號似乎並沒有想什麼,她拉著我跳了下去。

6號:這不是一個正常世界。

我:我們要回到沼澤地么?

6號搖搖頭:應該是那個時空門的問題。

我:那個時空門也不正常。

6:你說你在哪兒碰到了時間,我們在去找她。

我:我不確定能找到她。

6號:試試吧。

順著麥田進入山林,沼澤地的濕氣依舊如常,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圓月半輪,碎星點點,好像一直都沒有變。

拖著疲憊,6號和我進入時空門。

那個小胸的姑娘給我食物和水,大黑手也跟她有關,她應該會了解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和6號在隧道里叫喊著時間,兜兜轉轉尋找幾圈,毫無迴音。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個光點出現在前方,我有些失望,這裡的空間太大,我們似乎又走回來了。

我:又回來了!

6號:這是我們進來的入口。

我:你確定。

6號:我記著方向。

我:我們還要找時間么?

6號搖搖頭:先出去吧。

6號拉著我從光點走了出去。

沼澤地濕氣襲來,她抬頭看了看天空。

6號:這兩邊都是一樣的。

我:你確定你沒弄錯方向?

6號:我們去村莊看看就知道,至少,這裡的門我們沒有打開過。

穿過樹林,我的腳心陣陣酸痛襲來,村莊依舊安靜的出奇,這裡沒有打開的門。

我叫嚷了幾聲,毫無迴音。

6號拉著我跳到屋頂,和我們對立的幾個方向,也站著和我們一樣的人。

我:我們好像掉進了迷宮裡。

我坐在房頂,發獃看著天空。

6號蹲了下來,手撐著下巴,面無表情。

我:我想休息一會兒。

6號:睡會兒吧,那兒有個草堆子。

干黃枯草很柔軟,只是帶著一股泥土味,或許是太累,我很快就睡了過去。

雜亂的碎夢一片片在腦海里翻滾而過。

等我醒來時候,頭頂依舊是星空。

6號就坐在我旁邊,我坐了起來。

我:我睡了一整天?

6號搖搖頭:差不多,但這裡沒有白天,一直都是晚上,天沒有亮過。

我:可這些房子,這個草堆,還有麥田,都是誰弄的?

6號:我也不知道。

6號從草堆上滑了下去。

6號:你睡著的時候,我去過森林,這裡除了植物,沒有其他生物。

我:不是有動物的聲音嘛?

6號:只有聲音,但是看不到動物的蹤跡。

我:我們還得回到隧道里,只有找到時間,才能出去。

6號從草堆上跳了下去,一腳踹開了一扇鐵門,指著虛無的空間看著我。

6號:可能這裡也是一個出口!

我:如果不是呢?

6號沒有說話。

我從草堆子滑下來,站在門前看著裡面的空洞,這個屋子內部就像遊戲里的那些盲區,外表看上去什麼都有,可遊戲製作者還沒來得及設計內部的東西。

我:如果這裡是被人製作出來的,他們應該還會來吧。要不,我們在觀察幾天?冒然從這裡進去,我總覺得不對勁。

6號:好吧,只要你能撐得住。

我:什麼意思!

6號:你得吃草了,這裡沒有其他食物。

我:我現在還不餓。

說完這句話,我已經幾天沒有進食了,可我沒有一點饑渴感。

我:6號,我一點也不餓,也不渴,你不覺得奇怪么?

6號:這裡的一切都很奇怪。

我:對啊,這裡像是不受時間擺布一樣,可是我走路還是會覺得累··但·

6號一隻手堵住了我的嘴,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聽見車軲轆聲正在靠近我們,在屋子的右邊小路上,一個赤著上身的青年騎著一輛單車出現,他看見我和6號,立馬怔住了。

那個青年歪著頭看著我和6號,扔掉單車向我們走了過來。

青年: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兒?

我:你是誰?

青年:你們會怎麼在這?

青年走到我跟前,我才看清楚,他帶著要給眼睛,身材瘦弱,滿臉鬍渣,但他的目光看上去十分興奮。

我:這兒是哪兒?

青年在看到6號的剎那臉上的興奮感更加強烈了,他走到6號跟前,圍著6號反覆打量。

青年:真漂亮,可惜光太暗了。

青年抬頭看了一下星空,轉瞬間,月光散去,星群隱匿,太陽從山林的另一邊迅速掛起。

突來的陽光很刺眼,我揉了揉眼睛。

青年伸手像6號的臉頰摸了過去,6號向後一閃,撤出四五米遠。

6號:你敢碰我,我殺了你。

青年似乎對6號的靈敏伸手有些吃驚,轉過頭看著我。

青年: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6號:你還沒說這是哪兒呢?

青年:永夜村,永遠在黑夜的村子,不過你這麼漂亮,出個太陽也無妨。

我:這個村子是你創造的?

青年點點頭:暫時是我的一個創意!

我:創意?

青年:我是一個作家!

我:我們現在在你的創意里?

青年:不,你們應該在我的思想里。你們應該是我的靈感,就是我創作出來的小說人物。

我和6號面面相覷。

青年:這個女士可能是女主角,你的話,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創作出來你。不過,我居然能和自己創作的人物對上話,太奇怪了。

我:我們應該不是 你的小說人物。

青年:也對啊,我的人物還沒有開始設定呢。那你們怎麼來這兒的?

我:我們走···走錯路了!

青年一臉的懵逼。

青年:我一定是晚上酒喝多了。

青年拍了拍腦袋。

青年:不對,不對,不對。

青年沖我一抬手,我的肌肉瞬間繃緊了,他一晃手指,我的胳膊和雙腿撕裂開來,腦袋也脫離了我的脖子,但是毫無疼痛,我剛要大叫,身體又合了起來。

青年:我可以操縱你,所以你就是在我的思想里。

青年說完突然有些害羞,轉臉看著6號,臉上掛著一興奮,6號臉上露出了恐懼,我心裡也打了一個嗝兒。

同為要給青年男性,我太了解他在想什麼,如果我們正在他的思想里,那麼眼前他所想就會變成真實事件,在我面前發生。

小孩子很純潔,但是大人的思想里,絕沒有純潔的東西,更何況想想也不犯法。

我:你有愛過一個人么?

我突然脫口而出。

我希望能轉移他的思維。思想有時候像個怪物,在被慾望沾滿的時候,它就會掙脫枷鎖,盡行瘋狂之事,在我過去很多年裡,我意淫過很多人,尤其是在觀摩av的時候,純粹的精蟲上腦,各種骯髒苟且齷齪之事我都有幻想過,甚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唯有想到一個人,我才會慢慢清醒過來,羞恥感會制止我,會讓我嚮往純潔。

我希望那個青年也有愛的人。

顯然他有,在他身後若隱若現出現一個漂亮的姑娘。

我:我叫xx,她叫6號,我們不是你的靈感,不是你的小說人物,你看,我們有血有肉的。

我伸出胳膊,使勁的咬了一口,手臂上流出血。

我:我也有愛的人。

青年:她結婚了!

青年臉上出現愁容,天空下起了雨,瓢潑大雨。

他消失在雨天里。

我和6號,兩兩相望,跑到屋檐下,雨水已經濕透了我們。

6號拍了拍我的肩膀:謝謝,太可怕了。

突然身後的房屋消失了,地面消失了,天空也消失了,一片虛無。

我和6號站在這片虛無之中,身上的雨水也不見。

虛無轉瞬化成一片綠,綠茵茵的遠處有一個光點,我們似乎又回到了時空隧道里,6號拉著我走向光點。

已是深夜,酒店樓下,沒有人,馬路上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我們闖進了某個寫作者的思想里,對於這件事,6號似乎不想去談,當你談論某個人的思想時,本身就是件無比恐怖的事兒。

躺在床上,我毫無睡意。

我想我無法成為一個正直的人。我想起曾經在我思想里,被我殺過的人,被我毀滅過的世界,被我意淫過的女性,倘若他們在那個世界也是有血有肉有靈魂,我想,大概我應該是要下地獄的。

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我所生活的宇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如果一個人的思想在某個其他地方是一個真實存在著,那麼我所處的宇宙,會不會也是另一個人所想像的?而這個世界所有的不幸,會不會也是另一個人的意淫?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或許在我無數個的想像里,有無數個我和小F正甜蜜的生活在一起。

天亮的時候我才睡去,醒來已經是下午。

筆記本上,那個進入青年作者的時空隧道已經消失,我想那個地方應該不能算是一個時空隧道,至少我沒有見過如此怪異的時空隧道。

可是,我們會進入那裡,完全是另外的幾個我的引誘····他們放了電蚊子在哪兒,然後引誘我和6號進入了青年作者的思想。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始終想著時間和大黑手,以及那些我。

除了時空隧道,現在又出現了思想隧道,對這些我著實有些吃不消。

6號窩在客廳的沙發上,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

客廳的日曆上,距離見庫爾勒沙漠的那個少年還有三個月。

我們知道地球是圓的,但是猴子不知道,我希望那個少年所知所聞,會讓我更加了解這個宇宙,讓我顯得像個猴子。

三個月的時間過得很慢,像是三年,但是它終究還是過去了。

去庫爾勒的飛機上,我既興奮又緊張,緊張的是我不知道哪個少年會不會幫我,興奮的是顯然我必須得到他的幫助,別無其他退路。

6號帶著耳機聽著音樂,閉著眼睛坐在我身旁、

在見那個少年之前,還好能看著這個世界的小F,讓我去記起另一個小F。

她老去,她死去,在另一個世界有她的一生,伴隨著失憶的一生。

想到這兒的時候,我也想起另一個人,在漫長的三個月里,某天夜裡我夢到了她。

她站在一盞明亮的路燈下,喊我的名字,我瘋狂的跑想她,並抱住了她。

那是十多年前的她,我總說她像個孩子,所以我們不合適。

她說她會長大的,一直到我們合適。

現在她也長大了,只是我們好多年沒有再聯繫。

大多數 時候,她也在我的記憶里消失不見,也在伴隨著歲月成長,也在另一個世界,或許就算沒有這麼多的宇宙,那些過去的人對我而言,也都算是另一個世界裡吧,也說不出這些人在人生里的地位或者意義,她們出現,然後消失,偶爾再出現,然後消失很長一段日子,像個陌生人,又從來不陌生。

邊陲的集市依舊有很多司機,我們找了輛沙漠車來到那個少年曾經出現過的 位置,

時值正午,烈日大作。

6號帶著墨鏡,觀察著周圍,我看著手錶,遠處銀蛇一般的沙浪滾滾襲來,熱氣撲面,我掩住臉,熱浪將我推倒,嘴裡滿是熱沙,我爬起來吐了幾口沙,一抬頭,摩托艇上的少年已經站在我面前,他一臉憤怒,我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已經不見,6號拍了拍我胳膊,我一回頭,6號手裡拿著手錶晃了晃。

6號:是這隻手錶么?

我:他還有戒指····

我回過頭,少年已經抬起了他帶著戒指的手,6號將我身子一推,我再次摔倒,一口沙,等我站起來的時候,6號已經治住了那個少年,並拿著他的戒指把玩。

少年似乎沒見過像6號這種身手敏捷的人,連忙跳上摩托艇想走,6號一把將他拽了下來。

6號:這個怎麼用?

6號指了指手錶。

少年被6號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少年:順時鐘轉一圈是一天,按上面的那個圓圈按鈕就是回到一天前。你們是誰?

6號:有沒有轉一圈是一年的。

少年:逆時鐘轉一圈是一年。

6號:我先借用幾天。

6號將手錶扔給我:你試試。

對於6號這種粗暴的行為,我事先並不知情,而且我也無法阻止她,但是拿著手錶,我始終無法產生道德上的不適,哪怕是對少年一點點的愧疚感,我想,我大概也是個土匪苗子,我激動的將時間設定在我們來到這個宇宙的那一天,按下少年說的那個圈圈。

腳下沙漠變成了一個漩渦,我們流沙卷了進去,整個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黑暗。

光明。

土地乾冷,雜草枯黃。

地面上的小石子扎的我後背疼,我立馬坐起來。

遠處山丘的輪廓被夕陽描了一層黃邊兒,不遠處綿延悠長的公路···

這是我和6號第一次來的時候的那片荒原。

6號正坐在我前方,風吹著她的短髮,她抱著膝蓋聽著歌。

我走到6號跟前,她抬起頭看著我。

6號:醒了?

我點點頭。

6號:走吧,先找個人多的地方,也不知道這兒是哪兒?

我:人多的地方?

6號:恩,先住下來,然後找3號。

我:6號。

6號:怎麼了?

我低下頭看見那隻可以調節時間的手錶還在我手腕上,難道6號並沒有帶著記憶一同回到現在?

我:你不記得了?

6號:什麼?

我:我要回去了。

6號:為什麼,才剛剛來。

我:這隻手錶,可以回到過去。

6號注意到了這隻手錶,沉默了片刻,撿起地上的 背包,以她的觀察里,我想她應該懂了。

6號:發生什麼?

我:1號和2號,並沒有想毀滅世界,而且時空機並不能改變時間,只是一個複製不同宇宙的機器。

6號:你都搞定了?

我:恩。只有這隻手錶可以改變時間。

6號:你別騙我。

我:背包里,有變蚊子的藥丸和恢復身體的藥丸,1號長得很好看,3號是個怪咖,我都見過他們了。

6號:你見過。

我:恩,我們現在得回去了,不然過幾天,時空隧道另一邊就是別的世界了,你相信我,大不了我們在回來。

6號揉了揉頭髮

6號:那先回去吧。

6號擰著我跳進了時空隧道里。

在隧道里走著,第一次覺得溫暖心安。

失憶城,鬼城,大黑手,時間,3號,1號,混沌宇宙,思想隧道,時空隧道,此刻我腦海里只有小F,那個我來的時候的小F。

兜兜轉轉一個圈,我們又回來了,做了很多事,經歷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經歷,從變蚊子,到現在,我們做的所有事兒,似乎都沒有意義,唯一的意義大概就是讓我意識到如果沒有小F,這個世界對我而言會有多冰冷,唯一的收穫也只有手腕上這塊可以改變時間的手錶,如果小F也愛我,如果我真的不老不死,等她老了,我只需要轉一圈,我們又回到過去,然後我再追她一次。

想到不老不死,我又想起那個年老的我,那個計程車上我。

我:那個老年的我,是7號弄到么,如果我不會老,他為什麼要設計一個老年的我。

6號:什麼老年的你?

我:黑色的計程車,還有老年版的我?

6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在我變蚊子之前,我喝多了,一輛黑色的計程車然後給我喂的葯,然後就變蚊子了,那會兒讓你在睡覺,可能不知道。

6號:你會開車么?

我:不會!

6號:仿生人,應該不會開車,7號要把你變蚊子,也用不著那麼麻煩。

我:那,那個人是誰?

6號:他給你喂的什麼葯?

我:我不知道,就喝了他的水,然後就昏迷了。

6號:回頭問問7號吧。

伴隨著光點,我們從隧道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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