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視覺的盛宴

02-01

2013年月12月，正當杭州PM25爆表的那些天，我從仰光→浦甘→曼德勒，由北向南一路順行，在緬甸度過了幾天青山綠水、藍天白雲的清爽日子。一直想要為緬甸之行記錄些東西，因為我在那裡第一次認真思考起了信教這個問題，並有幸到達我們這個世界的「中心」。

一、緬甸初印象（2013年）

緬甸早期歷經一代代王朝的更替後，近代先是淪為英國殖民地，後又被日本人佔領，最終於1948年獨立，延續資本主義體制。1962年軍政府政變，實行極權統冶，因而受到國際制裁，閉關鎖國。2001年聯合政府上台，軍政府佔一半以上席位，昂山素紀領導的反對黨占部分席位。2010年緬甸才開始慢慢打開封閉50年之久的國門。2015年昂山素紀當選為實際上的領導人。

這是一個歷史浩蕩卻又滿目滄夷的國家。

據聯合國統計，截止2013年，緬甸排名為全球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這裡的基礎設施十分落後，除了主幹道有鋪柏油、水泥外，其他地方皆坑坑凹凹，泥里來塵里去，少有現代化的設施。兩三百公里的路，汽車需要走上七八個小時，據說火車更慢。街頭上跑著的都是各國淘汰的二手車，駕駛方向盤左右兩邊都有，令人不可思議。

緬甸與印度社會相似，財富向寺廟集中，寺院內外的差別猶如仙境與地獄，天堂與人間。寺院裡面黃金堆積，外面則毛草竹房，污水橫流。瞬時場景的切換，令人極度不適應。

緬甸人膚色黝黑，身材消瘦。男人們從孩提開始就身披袈裟終身出家，或不定期地按年、月、日出家。飄逸的紅袈裟是這個塵土飛揚的國度，街頭巷尾里的一道亮麗風景。只要有他們的身影，照片就生動異常。女人們沒有凹凸的身材，五官也比較平面，但臉上擦滿了各種圖案的香木粉，到也有趣。

這裡華人很多，以雲南籍居多。路途中遇到的幾個，談起來都是從上一兩代才開始到緬甸定居的。有幾位是文革期間知青的後代。他們中的大多數除了邊境城市外沒到過中國內地。這裡的華人屬社會富裕階層，不與緬人通婚。

然而，儘管因為落後的基礎設施，在緬甸旅遊有諸多不便，但從各個角落飄散出來的濃濃佛教之風，不僅令人陶醉且身受感染。這裡佛塔林立，金紅白三色視覺衝擊強烈，堪稱視覺盛宴。

二、仰光大金塔——第一次有信佛的衝動

這天我起大早，從杭州出發經昆明轉機，傍晚到達仰光。第二天再早起，成為那天第一撥走進仰光大金塔的遊客。

善男信女們已把角角落落拖得乾乾淨淨，許多地方還留有水跡。大家脫鞋，赤腳，地面光溜淳滑。清晨第一縷陽光毫不吝嗇地撒在大金塔上，靜穆的塔林沐浴在一片神奇的光輝中。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讓人驚嘆不已。我為自己辭彙貧乏，用語平庸，無力描述其輝煌及帶給我的震憾而倍感沮喪。

大金塔供奉著釋迦牟尼的8根頭髮，是由許多小塔、中塔簇擁著中間一座大塔而形成的金色塔林。大塔呈鍾狀。塔頂鑲有7000多粒寶石和一顆世界上最大的鑽石；塔身貼金鉑，鑲無數顆鑽石、翡翠和寶石；塔的四周懸掛1065個金鈴，420個銀鈴。整個大塔建造用了整整70噸黃金。圍繞著大塔的是64座小塔，4座中塔，建築風格各異。

大金塔與的柬埔寨吳哥窟，印尼的婆羅浮屠塔並稱東方三大藝術瑰寶。大金塔之於緬甸人的意義，如同加麥之於穆斯林，恆湖之於印度教徒，一生之中無論如何都要到此參拜一次。

整個塔區氣氛安詳，人們有的在獻花、有的在打坐、有的在拍照。我轉了一大圈後在塔前坐下沉思冥想。從進門的那一刻到現在，有一個念頭不斷地浮現在我腦海，「如果大金塔在杭州，我一定要出家皈依我佛，每天坐在塔前思考人生。」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我思前想後，反覆追問，終於弄明白一個事實：吳哥窟、婆羅浮屠塔給人以遺世獨立的淪桑感，不易產生歸屬感，而大金塔則是人世間的華而不俗，人群中能讓靈魂安靜下來地方，是理想附和的地方。

我從未受過任何形式的宗教教育，只知道基督信上帝、佛教拜菩薩、伊斯蘭跪先知。我與李安電影《少年派》中的男孩子一樣，見誰都信、見誰都拜、見誰都跪，誰都不敢得罪。若是投身教門，如果不是家族的傳承，必有來源於靈魂深處的動因，我以為切不可輕率行事。如果某天我入教門，那會是佛門，契機源於眼前的大金塔，而非印度的菩提迦耶。

那天我還拜訪了馬哈希修行中心、喬達基大佛。第二天白天逛街，晚上乘大巴去緬甸中部的蒲甘。

三、浦甘——偶遇曖心馬車小哥

從仰光到蒲甘的大巴加座十分擁擠。車載電視先是一本愛情電影，後是男演員的選秀節目。全車人看得津津有味，跟著大聲笑、大聲唱。臨晨3點被叫下車，蒲甘到了。黑咕隆咚地我被領到車站小屋購買一次性門票，此後再無門票之煩。

1287年忽必烈打到這裡後，蒲甘王朝結束，而王朝當年創造的輝煌卻留了下來。古城方園25公里，現在尚存2000多座佛塔，其中著名的有100多座。建造佛塔使用當地燒制的紅磚，雖然沒有石料的歷史感，但好在以數量取勝。只要站在稍高些的位置，下面就是大片掩映在綠樹草叢中的磚紅塔林，露出一個或幾個尖尖頭，「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佛塔煙雨中」。

這裡地方不大也不小，幾個村莊相連，提供計程車、馬車、自行車、電動車四種交通工具。計程車一個人不合算，自行車太費力，電動車不會騎，我只能選擇馬車。街頭隨意招了一輛，駕車人一眼看以為是個中年人，實際上是個不到20歲的大男孩。村裡人長得老相，談價格時不計較，給人一種隨意的好感。

他的馬叫尼尼，9歲的公馬，不知算是青年還是老年。一路上他話不多，偶爾與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幾句，大多時間默不作聲，任憑我的思緒飄向遠方。累了我就躺在車上睡會兒，像是回到童年時的搖籃里。地圖上有的沒的他都要拐進去，停下來，讓我下車去看看，也不計較時間。他告訴我哪個塔是最大的；最高的；最有名的；最老的；遊客最多的。我上景點時他就靜靜地坐或躺在馬車上，嘴裡嚼著鮮紅的檳榔。每次我上馬車他都要說slowly、slowly。當他鞭策尼尼快跑時，我也學著他的語調說slowly、 slowly，這時他就沖著我笑。nn

一次我去看塔，因為他換了停車位，放在車上的地圖大概被風吹走了，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就十分內疚地對我說，到下個景點買一張賠給你。那裡的住宿不送免費地圖，景點有賣，每張1美金。我被小小地感動到了，第二天繼續包他的車，是他帶我看日出，陪我等日落。

遇到一個沒心機、不算計的司機很重要，特別是全天或連續幾天的包車。雖說我出錢、你出車各得其所，但好的司機就像找戀愛對象可遇不可求。有的半路加價，有的偷工減料，有的特別「多事」煩不勝煩。

2016年８月緬甸中部發生6.8級地震，看新聞蒲甘佛塔受損不小，不勝惋惜。

四、曼德勒——神秘的占星術

浦甘到曼德勒有船有大巴，我選擇了船，乘船時間長、票價高，但人會舒服得多。可容一百多號人的兩層大船只有七八個乘客，要不是有幾個老外在，我還認為搞錯了。我「包」了一層船艙，有免費咖啡、緬茶供應，洗手間非常乾淨。從早上6:00到晚上6:00行駛在與我一樣寂寞的伊洛瓦底江上。伊洛瓦底江是緬甸的母親河。

曼德勒也是緬甸曾經的故都，街道與紐約一樣呈棋盤式，數字編號。我住的旅店在58與35街交叉口，購物集市在84街與26街交叉口。我從旅店到集市購物，騎自行車半個多小時。如果杭州城市如此布局就不會擁堵不堪了。

我在曼德勒停留了三天，那兒的許多景點景色令人印象深刻。瑪哈根德昂僧院年幼的僧人、曼德勒山的落日、鳥本橋的晚霞、阿瓦古村落，還有幾座名字難讀，氣勢不凡的寺廟。然而最讓我念念不忘還是敏貢的辛比梅寶塔。

辛比梅寶塔如一條放在地上的大擺裙，又像一塊「奶油標花蛋糕」，在正午的太陽下炫耀得令人反暈。根據緬甸占星術占卜，這裡是世界的中心，是宇宙與人存在特殊關係的地方。這讓我對占星術、占卜突生興趣，被其中的神秘感所蠱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想站在這裡，適合發誓立言。情侶們發「海枯石爛」誓，夥伴們發「永不背叛」誓，可惜此刻我只有一人。

在眾多佔卜術中，我與塔羅曾有過短暫的接觸。大約2000年左右，韓劇《冬季戀歌》熱播，劇中出現塔羅牌「生命之輪」，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洋算命」。那時女兒（安安）正讀初中，她與幾個同學也對此感興趣，於是與同學一起去買牌買書，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上了幾次課，反正是回來後，給我講塔羅的大概意思。有一段時間我成了她練習發牌、解牌的對象。那一年我們拿不定暑假出遊的方向，她「一本正經」地佔卜，我們也「一本正經」地按占卜結果出行。女兒曾經的愛好成了我此刻的興趣。

赴一場神秘的緬甸小乘佛教之宴，坐在大金塔前沉思，偶遇浦甘曖心的馬車小哥，站在「世界

結束緬甸的遊程，我從曼德勒再經昆明轉機回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