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好人蒙冤」的「狩獵」告訴我們,即便本性善良的人也會在無意中作惡!
人們常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真相是多數人壓倒少數人」,但事實上「好人蒙冤」的故事不論在現實還是影視題材中都並不鮮見,往往此類事件的解決之道便是道德感化。不過,這部在戛納電影節上收穫不少好評又在歐洲電影獎上提名無數的影片「狩獵」卻有點反其道行之的味道,看不見的道德在影片中充當了幫凶,所謂的「真相」也被無關的路人拿來大做文章並拳腳相加。雖然影片的基調比較壓抑,劇情節奏比較緩慢也沒什麼經典的配樂,但導演運籌帷幄的鏡頭語言以及故事背後的此中深意卻贏得了9.0的豆瓣高分,引來無數影迷朋友和各種大V前來感慨一番。
最佳導演+影帝組合的影片陣容
導演托馬斯·溫特伯格(Thomas Vinterberg)的長片處女作「最偉大的英雄」共獲得丹麥電影獎三項大獎,而他和拉斯·馮·提爾帶頭起草的「Dogme95宣言」更成為二十世紀末最具影響力的電影運動運動。影片「狩獵」的風格也遵守了一部分Dogme的規定,諸如手持攝影、用自然光以及拍一件現實中很可能發生的事件等。相較於此前一度轟動國際的「家宴」來講,這部取材自真實生活的影片格局則顯得更大一些,所要表達的內容和思慮也更具群體性和代表性。
也有聲音說「讓影片如此優秀的一個很大的原因是麥德斯·米科爾森(Mads Mikkelsen)那令人震撼的表演」,這個被譽為「丹麥最性感男人」的影星出演男主盧卡斯,他曾憑藉參演尼古拉斯·溫丁·雷弗恩執導的「末路狂奔」三部曲在丹麥各大電影獎上摘得影帝桂冠。本片的角色,比起此前「亞當的蘋果」中化腐朽為神奇的神父以及「皇家賭場」的大反派更具挑戰性,但米科爾森對角色每個心理層面的把握都可謂精準到位,將沉寂克制又無奈糾結的一面演出了味道,榮獲了第65屆戛納電影節最佳男演員大獎。
取材自真實生活的「好人蒙冤」故事
影片的開場是小鎮上的幾個中年男子在湖邊脫衣游泳的場景,儼然一副北歐國度典型的蒼涼冰冷卻其樂融融景象。剛離婚又失業的男主盧卡斯暫時在住家附近的幼稚園幫忙,經常與小朋友們玩獵人襲擊獵物的遊戲,親切與熱情的性格特質讓他收穫了幼稚園女同事的青睞,也在孩子中頗受歡迎。尤其是好朋友席歐五歲的小女兒卡拉,她因經常迷路以及在家找不到安全感,而對常順路接送她上下學的盧卡斯產生一種莫名的崇拜和好感。
然而,眼看生活就要步入正軌之時,故事的筆調卻來了一個劇烈的轉向。卡拉開始對盧卡斯有了一些似有似無的親密舉動,還親手製作了一份花有愛心的小禮物,察覺到其舉止怪異的盧卡斯也婉拒了卡拉的好意。豈料強烈的失落和挫敗情緒讓僅僅5歲的卡拉向園長抱怨時說了些童言無忌,卻很容易被解讀為遭受盧卡斯性侵的話語。
於是,為慎重起見的院長找來了專家進一步鑒定,而無法辨別是非再加上玩心重的小女孩也在這場大人刻意保護與「誘導」的詢問下,將一場原本單純的事件用一些別處聽來的污言穢語而曲解得更加離譜。這一詢問結果無疑惹來了園長對盧卡斯與更多孩童性侵的懷疑,一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小謊言就在一夜之間成了一傳十、十傳百的可怕謠言,盧卡斯也因此變成了罪無可逭的全民公敵。
在司法審查之前,所有小鎮上的居民都開始對盧卡斯展開以唾棄、羞辱、暴力等方式的道德審判,連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些關係非常緊密好朋友,也不再信任他。更匪夷所思的是,有幾個小朋友也像受到催眠一樣,承認了「遭受到盧卡斯性侵」這一實際上並不存在的事實。而這一「雪上加霜」,也讓盧卡斯唯一的兒子馬可斯也遭受了學校師生莫大的歧視與排擠。
好在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卡拉先後向母親與父親承認謊言,警察和法院介入調查也還給盧卡斯一個公道。然而,被釋放後的盧卡斯並未得到諒解,以西奧為首的這些舊日友鄰的惡劣言行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更令人慶幸的是,盧卡斯卻從不怨恨鎮上的居民甚至那個說謊的小女孩,當他看到卡拉再次迷路時依然耐心的與她對話。
終於,惡劣的處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日趨好轉。在兒子馬庫斯的成人儀式上,盧卡斯再度與好哥們歡聚一堂,抱著卡拉穿過大堂的鏡頭也讓觀眾重新看到了影片開始時的溫馨與和睦。然而導演似乎並不滿足一個大團圓的結局,或者說他更傾向於還原一個更真實的社會。於是在影片結尾處,突然有一發子彈從再度與好哥們前往森林打獵的盧卡斯頭頂上飛過……
即便本性善良,也會無意中作惡
這樣看來,影片名字起為「狩獵」(The Hunt)的意義十分鮮明直接,男主盧卡斯既是擅長打獵的獵人,也是淪落為無處可逃的被狩獵對象。但他深知小女孩卡拉不應擔負責任,於是他在受盡凌虐後仍然拒絕讓孩子感受惡意,哪怕他這輩子都無法遺忘曾經被葬入深淵的無力。當然,如果過度糾結於影片中這些所謂的不公正與邪惡,也會很容易忽視掉導演想要通詮釋的重點。
很多網友觀影后糾結於「人之初,性本惡」的說法,但其實並無法明確說出來這部以男主為視角展開的影片中,究竟誰是惡人或是誰有錯。你無法去責怪一個心智未開小女孩的謊言,畢竟她不明白其中的厲害可以殺人於無形;你無法去責備老師和家長們的激烈反映,畢竟在對兒童的保護意識和措施上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當然你也沒法說那些暴怒的群眾們,畢竟他們是在充滿正義感的「替天行道」。
但唯一可以質疑的確是那些所謂不加思索的機械認知,也可以說是骨子裡自帶的這種不信任的基因。小鎮上居民在不知情也沒辦法之情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那種殘忍和無情,是作為一個局外人沒辦法想像,也沒辦法點醒的。這些排斥的姿態、冷漠的眼神以及揮舞的拳頭背後,是認為「法律審判不了所有人」的內心,於是他們下意識用道德倫理去評價審判一個人,甚至不會考慮是否是事實。
影片中,小鎮上除了警察之外的大部分人都選擇相信「孩子不可能撒謊」的潛意識思維以及保持各自的利益和立場,並自始至終沒有冷靜詢問當事人的行為,甚至不去給別人解釋辯白的機會,也不去探究真相,而是以自己的內心的潛意識判斷來給別人蓋棺定論。
導演看似平靜地講述著別人的故事,其實這種「無意中作惡」行為在日常生活中並不少見。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會對別人的私領域有著好奇心,甚至還會優惠妄加揣測與批評而導致八卦漫天;而同樣每個人也可能隨時淪為他人嗜血追逐的對象,甚至因為他人的妄加推測而無助地任人宰割。但其實,沒有一個人就是純粹的惡人,恰恰是這種本性中的善良而讓我們不小心置別人於險地而不自知。
所以,在人們的固有思維下,即便是真相也並非是所有人都會相信。於是在所有人都認為是一個「hayyp ending」之時,盧卡斯的身邊又響起了一聲凄厲的冷槍。這或許正是導演拍此部影片的本意,說實話開槍的人是誰並不重要,但他的出現卻代表著那些內心深處完全無厘頭的仇恨還是存在的。但往往也正是這些躲在背後放暗槍的人更為危險和糊塗,也更預示著真正恐怖的開始。誰知道這次有明顯警告意味的子彈,有沒有可能演變成「隨時打爆頭」的危險。
最後,借影片中小女孩爸爸,也就是那個唯一選擇問清事實並選擇相信盧卡斯人的一句話來結束這個嚴肅且沒什麼結果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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