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的百萬富翁」：百態生活素描中的命運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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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毒毒

如果用「上帝之城」的主題扣上「阿甘正傳」的理念，配上丹尼·博伊爾風格十足的影像再外加「開心辭典」般的劇情推進，想必得到的結果就是這部包攬國外所有牛X大獎的影片「貧民窟的百萬富翁」了吧。影片的題目因跟金錢有關而吸引了不少眼球，不過事實上每一場驚心動魄的戲份都跟錢扯不上半點關係。而是用遠比新聞更殘酷的方式去觀察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底層社會人士，將一個在美劇與日韓片中看不到的大社會展現在世人面前。影片豆瓣評分8.5，在爛番茄上評分更高，但說實話，毒毒覺得這分還是給低了。

一顆修飾依舊的重磅炸彈

據說影片導演丹尼·博伊爾（Danny Boyle）在締造了一代經典的「猜火車」後，很長時間都沉寂在被影迷批為「爛片」的陰影中。而這也使「貧民窟的百萬富翁」如同一顆蓄力已久的重磅炸彈，變身黑馬衝擊各大電影節並捧獎無數。不過丹尼·博伊爾顯然不是一個熱衷於迎合觀眾需求的傢伙，在近乎2個小時的「紀錄片」中呈現了一個英國人對印度社會面貌的理解與感悟。

許是英國曾是印度殖民地的歷史以及導演本身對印度文化的深入了解等原因，總之這部由英國人拍攝的反映印度生活的影片絲毫沒有任何文化上突兀和做作，反應的平民窟生活的髒亂差、兒童教育的缺失、拜金教條的國民、私刑普遍的司法等社會生態也絕對可信。

影片的主要人物是一對從小生活在印度孟買貧民窟里的兄弟，因媽媽在一次暴力搶劫中被人打死而過上相依為命的苦逼生活。不過兩人的性格對比十分鮮明，戴夫·帕特爾（Dev Patel）飾演的弟弟賈馬爾?馬利克，性格中自帶的堅持與單純善良像足了阿甘，可以為了一個目標堅守一輩子。而與他相反，哥哥薩利姆確是一個一心想往上爬，並試圖通過掙到更多的財富權利，來擺脫底層人民身份並擠入上流人士行列。

女主拉提卡在影片中的主要作用在於穿針引線，飾演者芙蕾達·平托（Freida Pinto）首次出演便憑藉在此片中的精彩演繹摘得無數獎項提名，並隨之廣為全球影迷的追捧。在2012年的美國《人物》評選中，被評為全球最美女性第18位。此後更是參演了「驚天戰神」「猩球崛起」等多部好萊塢商業大片，星途一片坦蕩。

刺激的開頭，沉重的經過，童話般的結局

影片一開場是弟弟贏得了全印度都在看的電視Q&A節目（印度版開心辭典）的百萬元大獎，而為此受到了警察拳打腳踢外加電擊的盤問。他們始終不相信一個電話公司的茶水小弟，能闖到一些頂級的教授科學家都闖不過去的關卡。不過，弟弟參加比賽不是為了贏得最後的大獎，只是為了找到那個從小就喜歡並一直想要尋找的女孩，儘管這次的參賽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危險。

在歷經了一些周折後，弟弟向警方道出了事實，他並非博學但也絕對沒作弊，而是每一個問題都是曾經的經歷，而每一個問題也都關乎生存。幼年的他親眼看見母親死於印度教激進分子的棍棒之下，和哥哥逃亡之時正好遇到了扮成印度教濕婆神模樣的小孩，若不是懼怕他右手上的弓和箭，他們完全可以逃到安全的地方並回到貧民窟。

此後，兄弟倆因來到了所謂的孤兒院而再次被改寫了命運，孤兒院的領導一心想拿孩子賺錢，甚至不惜用挖瞎孩子的眼睛來賺取更多錢財。儘管已經混成小負責人的哥哥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欺負弟弟以及弟弟心愛的女孩，但在弟弟健康受到安全之時，仍舊帶著弟弟扒火車。兄弟倆最終逃出魔掌，但小姑娘卻因被哥哥搞下火車而重回孤兒院。

兩人跑到了泰姬陵並在當地當黑導遊，成天騙外國遊客的錢。而當弟弟被警察發現並拳打腳踢之時，所幸被一對美國夫婦阻止並給了他一張綠色的百元大鈔，也因此他知道百元美鈔上印著的是富蘭克林的頭像。

此後，一心想過豪華生活的哥哥去給一個黑社會老大當打手，憑藉聰明與能力一個勁的向上爬病混到了很高的地位。為混進勢力更大的幫派，更是不惜用一把左輪手槍解決掉該幫派的死對頭。而弟弟仍舊混跡於門童等各種底層工作，並一心想要尋找到年幼失散的小姑娘。豈料這位小姑娘已經成了黑幫老大情婦，而這個黑幫老大最得意的助手正是他哥哥。

於是，經歷了與心愛女孩失散，重逢，又失散的弟弟，決心參加Q&A節目來引起女孩的注意。而那個一心想要拆散這對有情人碰面甚至不惜用槍指著弟弟的哥哥，最終選擇了跟黑幫老大同歸於盡的方式來保護和成全弟弟。故事的結局比較像童話故事，弟弟憑藉運氣猜對了最後一題的答案並順利拿到最終大獎，也終於和心愛的女孩抱在了一起。

並非單純的勵志片也並沒有過分理想化

影片其實整體看下來就不算是勵志片，更像是依託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兄弟倆，來講述印度底層社會的真實生活。弟弟更多的代表著一個堅持信仰來一步步達成目標的人群，從他寧可跳下糞池也要去拿一個明星簽名，就能解釋他以後的諸多讓一般人不太能理解的行為。比如對女神拉媞卡說的「靠愛來生活」，或是在答題中即使不知道答案也要堅持答完，但他也憑靠著這股不服輸的信念，最終預料之外的闖關成功。這類人注重精神上的追求，並沒有把物質當成第一位，但最終最大的收穫卻還是來源於物質。

當然，也有許多人和毒毒一樣，隨著故事的延展開始逐漸關注並喜歡上了另一個主角——那個目標明確桀驁不馴的哥哥薩利姆。跟弟弟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比起來，哥哥則顯得太過於現實。從他們成為孤兒開始，哥哥就一直充當著「崇拜物質」的責任，也因此欺負弟弟並導致他與心愛的女孩失散。但你不能說這樣的人有什麼不好，對於一個從小苦日子過慣的人來說，沒有人不想要擺脫困境。而且兩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如果不靠偷搶騙，大概也只能暴屍荒野。

總體來看，哥哥又不是一個完全泯滅人性的壞人。在關鍵時刻他默認弟弟接納了同樣無根飄泊的拉媞卡；為保護弟弟當上了賈維姆的打手；在得知弟弟即將成為富翁後放走了拉媞卡；並在最後時刻挺身而出掃清了弟弟和拉媞卡相守的最後障礙而打死黑幫老大賈維姆，把自己葬送在充滿金錢的浴缸里。總之在追求物質極大化的路上，他也並不會為了一味追求物質而喪失親情和內心的善良。

據說在印度孟買貧民窟的人口有6500萬，佔據城市人口的四分之一。他們生活在窄小的房子里，拿著微薄的收入，每天與骯髒的垃圾堆為伴。從影片中描述的整體背景情況來看，導演雖然也在宣傳價值觀上持有期望的態度，但並沒完全過於理想化而把印度社會改造成他夢想中的烏托邦，而是對髒亂差的真實情況作了還原。

從歷史來看，印度曾被英國殖民多年，英國用先進的民主替代了印度的政治體系，但對於文化上的溝壑依然難以填平。於是導演在尊重著印度人思想文化的同時，也透露了自己的「私心」。他深知在印度宗教文化影響下極其相信命運，認為窮小子飛上枝頭變鳳凰簡直就是不認命而做的白日夢罷了。於是導演從英國人的角度出發，一方面在劇情設置上，真實還原了印度人的這種有些懶惰甚至愛聽天由命的心態；另一方面，又讓貧民窟出身的底層人民在最後憑藉幸運拿到大獎，給了人們不要太過於看重出身的理念。

總之，不知本片的光明結局是不是「別有用心」，但確實也在消極頹廢的基調中，透露著積極與溫情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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