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美 | 美人的中老年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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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個題目，其實是多方面因素累加的結果。最早是舊年刷微博看到了鄧萃雯的自拍，很有感慨；再來是前陣子朋友犀犀為藻鑒寫了《孝庄秘史》的特輯，提到了時年47歲的鄔倩倩；直接動因是近來溜達知乎又看到了關於「老美人」的討論，被蕭芳芳驚艷得不行，實在無法不動筆了。

美人會老去，繁花會謝去，那麼美本身呢，它也會老去嗎？

美是一種流動的生命，超越時間。人類的幼年、少年、青年和中老年，都只是美的一個階段，這些階段無時無刻都是並列存在的——你二十歲時，有人鬚髮蒼蒼，你步入老年時，又有別人剛剛成年。

所以，只有老去的載體，沒有老去的美。再者，誰說年老的人，衰敗的物，就不可以承載美？

我的老家有很多鳳凰樹，人們喜愛拍攝落花滿地的街道。「落花」一詞的美，是哀而不傷；若叫它「花屍」，就變成香艷又腐爛的漂亮。

還是說人。我想了許久，要用誰開頭，最後覺得，不如用蕭芳芳好啦。前幾日我將她的照片發給友人看，對方直驚呼：「她怎麼能那麼美？！」

蕭芳芳，從影四十年的演員，紅了四十年的女明星。而今六十許人，還是擁有絕美的五官，得宜的身材和飛揚的神態，整個人散發著大美人氣場。

尖鼻子有點銳利，微笑倒算得上親切，但還是疏離的，當然有幾分老派貴太的味道，骨子裡有點驕矜，她才不是街邊和藹的阿婆呢。

二十多的蕭芳芳，只是眾多年輕美貌女子中較為出眾的一個，但六十多的蕭芳芳，翻遍影視圈子也找不出幾個。她老了，反而更稀罕了。

而且，看起來反而比九幾年電影里狀態還好得多了。

93年《方世玉》

這時候，我想到了宋美齡中年後的模樣，這是個出身極好極好的女人。

在鏡頭前，她的狀態是鬆弛的。她只是隨意地坐著，望向鏡頭外的友人或者任何東西。

你可以想像她平常與人見面，也應該是如此端坐，左手搭著右臂。那麼，鏡頭只是正好捕捉了這一瞬間而已，照片是附加產物。

實在要論外貌，她真算不上什麼大美人。可照片里的她，擁有著跨越時空的吸引力。

最近挺火的抓拍，就是因為捕捉到了很多女明星自然鬆弛的狀態。成像模糊，服化也隨便，偏偏好評如潮。

費勁當然能漂亮，但美是不經意的。

在我看來，從左到右，漂亮—好看—絕美

回到「老美人」這個話題上。美人是稀缺資源，老美人就更稀缺了，皮相精神儀態身材缺一不可，而且只能從年輕就是美女的人當中出。畢竟大多數人年輕時就是碌碌眾生罷了，哪能指望老了反而能逆天？

想想一個美女要從20歲成功美下去，一路戰到70歲得多難吶。一個不留心，臉沒保持好皮肉垮了，或者被生活磋磨幾年精神差了，又或者各種原因身形劇變，就很難再回來。也不必說紅顏薄命的。

所以五六十往上的老美人們，算一個少一個，都是瑰寶。

來說一說開頭提到的鄧萃雯。最初的記憶是《春天》，她還很年輕，我那時候年紀好小，一點也欣賞不來，心想：「這樣也當女主角？」

到了05年的翻身仗《金枝欲孽》，她讓我變想法：「鄧萃雯好厲害！」我本是沖著黎姿和張可頤去看的。

光看她這個神情，都能腦補一個故事。

去年看到這張自拍，喜歡得不得了。真美，膚色妝發口紅，無一不美，不過這還都是附加值，基本點是她的神情，驕傲又活潑，簡直生機盎然！我就想，她太適合大女主戲了。

還有最近熱度挺高的惠英紅，她是越老越舒服的範本。

年輕時當然貌美，大約是因為天生眼尾上揚，便帶著一股不知哪來的煞氣，有點凶凶的。

到了滅絕師太時期，好一些，但還這樣。又過了十幾年，皮肉又垮下來一點，弄得眼尾變平了，遂奇蹟般地沖淡了這股煞氣，祥和溫柔多了。

如今找她近照，素顏也好，盛裝也罷，十有八九是大笑，只看到她那般愉悅，便也跟著覺得快樂，這個女人幾歲，有沒有皺紋，又有什麼相干呢！以她的年紀，非得撫平每一絲皺紋，恐怕再也笑不開。

可能是早年拍武打，現在又很注意保持身材，她穿禮服是真漂亮，硬朗皮革也穿得，厚重絲絨也穿得，兼有大印花，小西裝，仙女裙，反正應有盡有。

一路看下來，竟可以說沒有不好看的，於是好奇怪：怎麼很少見時博專門寫寫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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